0033【丙午亂,豬騎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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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泓掃了一眼馬屁股,完全不當回事兒,還笑嘻嘻提醒:「你這匹馬,可不能牽到城裡,官差抓到了要吃板子。」

「撿來的,就養在家裡騎騎。」朱銘說道。

就眾人看待被盜官馬的態度,便知宋朝已經爛透了,都不把官府當回事兒。

去年蔡京復相,任務隻有一個:為宋徽宗撈錢!

等到花石綱大興,那才叫熱鬧呢。

家仆扛著把交椅來,就似長了靠背的馬紮,才將那交椅拉開,鄭泓一屁股便坐下。

這小胖子,已懶到極點,能坐就不站,能躺便不坐。

朱銘繼續切砍秸稈,隨口問道:「李二郎和白三郎,他們兩個怎沒來玩?」

鄭泓掏出一包果脯,塞進嘴裡說:「他們兩個裝模作樣,還在習練時文呢。都到鄉下了,也不正經耍耍。白三郎倒也罷,須得認真備考,他李二郎哪有考不中的道理?」

「確實。」朱銘笑著附和。

身為州判之子,隻要不是草包,中舉猶如探囊取物。

離家兩千裡以上的官員,親戚可在其任職地考試。由轉運司負責監考,名曰「別頭試」,錄取率高達30%,還不占用當地舉人名額。

發展到現在,距離遠近已被無視,隻要異地做官都能享受。而且舞弊成風,官員品級越高,親戚就越容易中舉。

知州、州判這種級別,他們的兄弟子侄,起步就是一個舉人!

家在楚州(淮安)的李含章,隨父跑到洋州來乾啥?當然是考試方便啊。

鄭泓對自己的家仆說:「你去幫忙切草,讓朱大郎歇一歇。」

家仆連忙走到朱銘身邊,笑著說:「朱秀才,這等粗活,讓俺來做便是。」

朱銘樂得輕鬆,把柴刀遞過去,回屋搬來板凳坐下。

鄭泓起身拖了拖交椅,挨得朱銘更近,低聲問道:「你賣了支好筆給白三郎?」

「賣了。」朱銘回答。

鄭泓問道:「還有沒有,俺也買一支。」

朱銘想了想,說道:「有。」

「剩幾支?」鄭泓又問。

「不多。」朱銘答得模棱兩可。

鄭泓笑著說:「俺全買了,價錢好說,肯定比白三郎出價高。」

朱銘卻嫌錢多,回道:「隻賣一支,全買免談。」

鄭泓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仔細看了朱銘兩眼,才恢復微笑說:「有錢也不賺?」

朱銘反問:「鄭小官人買任多筆作甚?」

「送禮。」鄭泓也不隱瞞。

「送禮一支便可。」朱銘說。

「哈哈哈哈!」

鄭泓把果脯放回口袋,拍手笑道:「朱大郎,你比俺想象中更有趣。俺家是生意人,物依稀為貴,市麵上若有好東西,能買斷當然要買斷。一來可以居奇漲價,二來送禮也能當孤品送出。」

朱銘抱拳作揖:「受教了。」

拿出絲巾擦淨手中糖漬,鄭泓繼續說:「隻買一支也行,開個價吧。」

朱銘獅子大張口:「三百貫。」

鄭泓忍不住翻白眼:「俺雖讀書不行,卻也不是個傻子。你賣給白三郎六十貫,賣給俺卻要三百貫,屬實差得有點太多。」

朱銘解釋道:「在這洋州,此物隻我手中才有,賣一支便少一支,越往後賣自然就越貴。」

鄭泓不理這套說辭:「八十貫,多出一文俺都不買。若是肯賣,俺便認你這個朋友。」

朱銘頓時笑容滿麵:「小官人的麵子,一千貫也值,這筆買賣就說定了。隻有一個要求,還請小官人遵守。」

「講。」鄭泓道。

朱銘說道:「莫要張揚,不讓第三人知曉。」

「俺嘴嚴,保證不說,」鄭泓掏出幾枚銀錢,「這次出門得急,也沒帶幾個,先把定錢給你。」

「好說。」朱銘接過錢幣,發現並非鐵錢,不由多看了幾眼。

宋代也是有金銀幣的,尤其是徽宗朝,因為銅料奇缺、紙幣作廢等緣故,鑄造了大量金銀錢幣填補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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