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原主(2 / 2)
他當時為什麼要去責怪一個小孩子的敵視?為什麼要……害怕麵對她?害她這一年裡,受盡了折磨。
造成這一切的,不是不是她死去的媽媽,也不是那個尖酸刻薄的外婆。
是他。
他才是那個真正的罪魁禍首。
攥緊的手鬆了,又緊上,指甲深深地紮進肉裡也不自知。
喉嚨發緊,他說,「對不起。
」他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抹平小霏幼小心靈的創傷,也不知要怎麼做才能彌補一二。
更不知要怎麼做,心裡的愧疚才能減輕一絲一毫,不再這麼絞著難受繼續折磨他。
一句對不起之後,羽景雍說了聲爸爸去倒杯水就急急地下了樓。
/>直淩薇看得直呼內行,扭頭頗有些佩服地說:「你可太厲害了,能把一個天之驕子逼成這……樣。
」話在看到小孩臉上的淚水時,頓住了。
「你、你怎麼了?」ridas·羽霏不解地扭頭看她,「什麼……」她伸手抹了一把臉,小手全濕了。
也嚇了一跳,恍惚又不解地盯著自己的小手,越盯視線越模糊,眼淚「啪嗒啪嗒」掉落打在她小小的手掌上,怎麼也控製不住。
那要窒息一般的難受,讓她無措,卻又控製不住情緒的爆發,小小的肩膀不住地抖動,一抽一抽的。
看起來無比可憐叫人心疼。
「唉!到底怎麼了嘛?你哭個啥子呀?」看得一邊的直淩薇手腳都慌了,站起來又坐下去,伸著雙手又不知要怎麼做。
羽霏自己也不在道自己為什麼會哭,她控製不住,隻能對夏淩薇擺手,似乎是讓她一個人靜靜。
「好吧,那你別想太多。
」夏淩薇起身下來。
她在門口的泳池邊的椅子上看到了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走近就聞到一股香煙的味道。
夏淩薇挺詫異的,「羽先生也抽煙啊?」聽到腳步聲,羽景雍就已然分辨出來人是誰。
她那個問題更像是發現什麼事情的感嘆,而非是尋問,所以他並沒有回答。
然後來人就大大咧咧非常不講究地,一屁投坐到了他旁邊的……石台階上。
美麗的臉龐上,那雙眼過於清澈,似有些格格不入的怪異感。
吐出一口煙,煙一圈一圈往外無聲地冒,頗有幾分痞氣。
但也有幾分落寞孤寂。
夏淩薇想了想說,「我剛才在樓上都聽到了。
」一樓客廳雖大,但沙發和二樓的距離並不算遠,仔細聽的話還是能聽見。
母子倆沒有避諱的交談,她猜這個男人大概是故意而為之。
他並沒有要隱瞞她的意思,甚至還有些故意要讓她知曉的打算。
思前想後,夏淩薇決定立個耿直心善人設不能倒。
「沒想到小霏有這麼……」她斟酌了一下用詞,然後選了一直最重的「悲慘的經歷。
」果然看到男人臉色變了變,但卻沒有發怒的跡象。
她賭對了。
這個男人,很愛自己的女兒。
至少很在乎,不像是那種真的不管自己女兒生死的渣父親。
「羽先生,請恕我多嘴。
」她雖這麼說,但誤氣裡不見有多謹慎。
「在我和小霏短暫的兩次相處裡,小霏精神狀態還是可以的,就隻是有時候可能會做出一些超出年齡的舉動罷了。
」「如果以我的專業判斷,小霏很多時候和普通的小孩沒有什麼區別。
從她的經歷來看,偶爾的這種特殊舉止,至少我是可以理解的。
」她現在先打個預防針,哪怕羽靠哪天不小心暴露一些可疑舉動,也能圓得過去,避免讓人起疑。
夏淩薇態度平和,語氣有著她這個樣貌中不太匹配的直爽。
但卻多少安慰到羽景雍,他看著她沒有說話,像是在出神。
也可能隻是在看她。
她倒是大大方方任對男人看,她似乎並不會被他身上強大的男性荷爾蒙所吸引,甚至能麵不紅氣不喘地直勾勾回視他。
這種感覺來羽景雍來說,是頭一回,很新鮮也很稀奇。
她似乎不會像別的女人那樣,眼裡完全藏不住的貪婪與欲念,更不會在看他的眼神裡恨不得扒了他似的。
那雙眼裡,隻有一些很單純的東西。
羽景雍收回了目光,說了句:。
夏淩薇剛要回一句沒什麼,又聽男人說,那天讓你受委屈了。
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帶著男性獨有的磁性,刮在人心口上,仿佛能引起共振。
她好像頭一回這麼認真觀察這個男人,他長得非常英俊,五官立體似刀削一般,每一寸之間都是鬼斧神工的傑作。
毋庸置疑,這個男人,非常優秀,對女性也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意識到這一點,夏淩薇像遭雷轟一樣猛地回過神來。
「我上去看看小霏。
」她忽然站了起來,嚇了男人一跳,男人抬頭看她,卻隻看到那頗眼熟的落荒而逃的背景。
羽景雍:「?」那之後,作為家庭教師的夏淩薇每天都會過來,來的時間不算長,上午10到到下午3點,工資待遇卻比她這兩年所有工作都高。
但,很顯然這並不是她的真正目的。
羽霏多少看得出來些,如今二人也算抓住彼此的把柄,但卻又算不得什麼把柄,隻要不觸及彼此的核心利益,就會一直相安無事。
季長風是要上學的,他是星二代,算得上是『完全式走讀生』,雖然大多時候不必要到學校,但隻要不拍戲,他都會正常去上課。
假期過去,他就去學校報道了,隻有傍晚回來後過來這邊。
季影後隻回來了兩天,又回到劇組裡去了,季長風再一次變成一個人。
剛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都是羽霏主動邀請他過來,來的次數多了,也就習慣放學就往羽宅跑,直到睡覺才回去。
難得有個孩子陪著小霏,而且這個小少年對小霏也有恩,羽景雍給了小少年特權,進出自由。
但不包括管家。
那天心理醫生到來的時候,季長風也在,羽霏表現得很尋常,情緒波動並不大。
在大人眼裡,她並不知道這是一位心理醫生,至少她可能還不懂什麼是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給出的診後結果比預料的要好些,但同時也提出了埋藏的隱患需要注意的事項。
這個所謂隨時可能爆發的隱患,似乎讓所有人對羽霏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
而當事人卻過得那叫一個無憂無慮的舒坦。
除了那天。
羽景雍準備帶她回老宅時,她的臉色看起來有些抗拒。
在商業圈叱吒風雲人物,在自己的女兒麵前小心翼翼,甚至還得看她臉色行事,一見女兒臉色抗拓立馬就開始補救但,立與冰力勸和叔。
「如果小霏不願意,我們就不去。
」最後還是去了。
沒人強迫,是羽霏要去的。
她現在恢復得差不多,大腦也跟著開始運作起來。
天天待在屋裡對她來說並無益處。
但要出門,首先得先有出門的特權。
為了方便她日後出門辦事不受阻礙,首先就是要去祖宅見那些羽家人,讓大家親眼所見她白情況。
讓她意外的是,一起去的竟然還有季長風和夏淩薇。
季長風也就罷了,有個看起來她很信賴的同齡人陪同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多少能安撫她的情緒。
可,夏淩薇去又是什麼個意思?羽景雍有什麼打算?比起她守到小心保護的狀態輕易不會有人敢招惹,另兩人心情就不那麼好了。
不同程度的緊張。
羽家老宅比想象中要普通,更沒有想象中那種真豪門世界給人的壓迫感。
在場的人,隻有老爺子太奶奶,加羽景雍父母,以及他的幾個弟弟妹妹。
所以人也沒有預料的多。
因為有老大在前頭做,幾個弟弟妹妹年紀到了可一個者四沒啥動靜,到這個年紀了還全都單著。
老二老三也就算了。
就連還在讀高中的最小的羽子然,也被父母整得一個頭兩個大。
別的家長蹲窩點似的禁止早戀,而羽家卻格外另類,瞎見兒子有女生遞情書,不阻止也就罷了,還努力撮合,恨不得趕緊讓他談一個姑娘,一上大學年紀夠了立馬結婚。
把少年整得都不愛回家了,三天兩頭想去大哥那兒住,一直被拒絕。
如今大可不僅有對色如今大哥不僅有對家,連孩子都五歲了!這下可好,一家人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大哥和大侄女身上,根沒有人再有空管他們有沒有對象。
他們簡直恨不得將未見過麵的大侄女當祖宗供起來拜一拜!感謝她為他們解放催婚催戀的苦逼人生!終於見到這位傳說中的,三人並排過真朝人十掌合實,掰了掰。
「謝天謝地,我們的『祖宗』終於到了!」氣得羽家長輩就輪起拐杖,而當事人一臉莫名其妙。
羽霏覺得這羽家人多少有點神經病在身上的。
這是羽家這一輩第一個孩子,長得又可愛又招人喜歡,羽霏的到來,讓羽家比過大年還要熱鬧。
她也一樣被眾星拱月。
這待遇,讓人容易飄。
飄的結果就是,『認祖歸宗』沒多久後,當羽景雍和她商量,要再給她一個後媽時,她冷眼相對:「你還要再找一個人來紮我嗎?」一句話紮得羽景雍三天沒開過口。
這是往他心裡狠狠紮的話。
那幾天,靠雲廬的氣氛壓抑到了頂點。
羽霏從穿來後就小心謹慎,每一句第一步都是她事先算計過布置好的。
她一直在為自己鋪路。
可當時的本能反應,讓她也有些發懵。
就像那天在二樓,她並不難過,可淚水卻止不住地往外冒一樣。
看著水霧中,鏡子裡的自己,她愣愣出神。
你還在,對嗎?她在大腦裡尋問自己。
沒有人回答。
直到那一刻,她才清晰地明白,這一年的遭遇對於原主造成的心理恐懼有多深。
深到,這個時候仍能影響她的言行舉止。
「我為什麼會來?是你在召喚我嗎?」她對鏡子說,眼裡有一絲期待。
也有一絲落寞。
依然沒有回應。
垂下眼眸,你想要什麼,想要我……做什麼。
你不說,我又怎麼會知道?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安心?又過了兩天,羽景雍試圖挽回地開始和她說話了,就像過去的兩個月一樣,小心,謹慎。
還有,那濃烈的父愛。
這幾天他什麼也不說,但卻仍堅持回來,即便有時回來的時候已是深夜。
再次半夜進入羽霏的領域空間時,她也不會被驚醒了,仿佛已經慢慢得到安全感。
這些細微的改變,也能讓他心裡好受些。
他沒再提後母的事。
夏淩薇請了幾天假回來,發覺氣氛不對,也有些懵。
一樓庭院中的亭子下,兩人圍著石桌而坐。
桌麵擺滿了精致美味的茶點。
羽霏的是加了糖的奶茶。
「發生什麼了嗎?」夏淩薇性格其實很隨性且恣意,遠沒有羽霏的謹慎小心。
但有時,她又很細心,很容易察覺到一切細微的變化。
羽霏看她,卻沒有什麼。
直到把人看得一臉茫然,她才問,「我那老爸跟你求婚了?」「噗——!」一口奶茶,噴了過來。
「…」羽霏淡定地伸手去抽紙巾擦臉。
嗬,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你這話有點嚇人……對方也慌忙提紙巾過來按抹她的臉,道歉。
羽霏小臉被抹得通紅,原本白皙的皮膚,紅也一片。
但她麵無表情,「所以,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盯著這小孩半晌,夏淩薇那張臉漸漸嚴肅起來,發生什麼事了嗎?小孩不回答她,她隻得換了個姿勢,「什麼哪一步啊?你想多啦。
哪有那麼誇張,羽景雍可是超難攻略的!」攻略?羽霏捕捉到了關鍵,但她不動聲色,」所以,你們到底什麼時候結婚?「夏淩薇被她給整懵了,我怎麼知道我們什麼時候結婚?我甚至還沒正式行動呢你這麼貿然問我怎麼回答你?」把紙巾扔幫邊弄得根個盆栽一樣的垃圾簡裡,「所以,我們沒有要結婚,誰說我們要結婚了?我怎麼不知道?」敢情老爹根本就沒把人搞定,就想事先和她通個氣?如果她這一關過了,他再搞什麼行動?如果她不答應,他就不進行下一步了嗎?想到這個可能,羽雪的臉色終於有了變化,大眼看著麵前的女主,一麵為她心疼,一麵又頗有些心虛。
老爸看女兒比老婆重要,她這個當女兒的多少有些心虛的。
可這事,她也不好說啊。
雖然夏淩薇也的是女主,可目前劇情崩得親媽都不認識,她又沒有一點方向,根本無從下手嘛。
如果她這裡鬆口,二人直接來個劇情結婚,她是按劇情走呢還是按劇情走?再說了,那天她那麼大反應,的確不是她的意思,是身體的本能!這鍋她不背。
「你這臉色跟開染坊似的,想到什麼了嗎?」羽霏有些猶豫,她盯著麵前的美麗女人看,把人看毛了才開口,你穿來多久了?這不是個需要隱瞞的事情,所以夏淩薇想也不想就回答,「沒多久,在認識你之前的三個月。
」「其實我這邊沒多少對你有幫助的東西,隻要你不阻止我攻……呃,追求你爸爸,咱們就是一家人!你攻略誰的確跟我沒多大關係,不過「你知道原主的去向嗎?」這是羽霏一直最想要知道的事情。
她想了這些日子,與其去糾結自己為什麼穿書,不如先整明白,原主去了哪裡。
或許,要吧從原主身上尋找到答案。
「就是,你穿來之前,真正的直淩薇,她去了哪裡?」握著麵前畫筆的手一頓,她聲音輕了些,「原來的戚寶貝,去了哪裡。
」夏淩薇聞言一愣,然後用探究的目光盯著她看。
她仿佛不明白羽霏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因為這個問題,她從來沒想過,也不需要去想。
可為什麼羽霏卻如此在意?在意原主去了哪裡?這不是很搞笑的事情嗎?在羽霏期待又有些緊張的神情下,她的表情換了四五次,最後用一種怪異的,甚至叫人有種毛骨悚然的眼神看著羽霏。
「什麼原主?那隻是一堆數據,用時挪回來,不用時扔到一邊,哪來的原主。
」④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