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庇護(二更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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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瑛還真不怕,憑他的感知力,還有呂家軍這夥人的武功,小心一點沒什麼大事。

他讓屬下們用防水的油紙、油布包了糧食,帶了成藥,又去找義氣堡那些人,拿鞭子抽了幾個人後,終於找到一個能溝通的勇士。

呂瑛冷冷說道:「殼人如今情況如何可有未遷徙到安全地方的便是和你們關係不好的人家也報給我,還有,你認不認識黃老七和鍾三姑」

那人哆哆嗦嗦,完全是被嚇破膽的樣子,呂瑛揪著他問到了想知道的消息。

徐正氣爬起來,用說話漏風的嘴問:「呂公子,你要做什麼」

呂瑛淡淡道:「出門救人,順便看看殼人要不要幫忙,東濱的縣衙一點用也不頂,總不能放著不管。」

徐正氣沉默了幾秒,坐起來,告訴呂瑛黃家和鍾家的圍龍屋的所在地,呂瑛直接讓人把他提起來。

頂著夜色和狂風,提著帶路的烏鴉和徐正氣,呂瑛走了,秋瑜沒有攔他,隻是給小朋友懷裡塞了個小葫蘆,葫蘆裡是十顆蒜素膠囊。

秦湛聲問秋瑜:「他為何要去救人他不知道外麵危險嗎」

秋瑜回道:「他是頂著台風到東濱的,要論如何在這種惡劣天氣裡尋找前行的方向,沒人比他更擅長了。」

去年有信仰雨神的虔誠殼人乘船渡海到瓊崖島為呂瑛賀壽,雖然那隻是一群老人,送給呂瑛的也隻是艾葉粑粑,但呂瑛記下了他們的名字。

出城前,呂瑛敲開了本地衛所的大門,這兒的劉千戶也是呂曉璿的部下,且與呂家有淵源呂空的馬仔,對於小主人上門,劉千戶二話不說,拍著月匈部,領了五百人去呂家在此地的糧庫搬了糧食藥材出來,也都是用油布包好塞背包裡,和呂瑛一起出了城。

夜色之中,山路已被雨澆得很不好走了。

呂瑛坐在武功最好的薑平懷裡,循著風和雨的痕跡,帶大家走安全的山路,先是找到了烏家村旁邊的黑家村。

此處已被山體滑坡給埋了,整村消失的慘狀令烏鴉雙腿一軟,險些跪在地上。

呂瑛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繼續走,去烏家村,把雨神的旗子打起來。」

嵐山一聲不吭,將雨神的旗子往木杆上一套,插到自己的背包裡,穩穩背好。

等到了烏家村,這兒許多房屋都被台風催垮,隻有高處的房子裡擠滿了人。

烏家村的村長帶著雨披和幾個壯丁堵著門,又有婦人拿勺子舀水,可風雨太大,他們凍得瑟瑟發抖,體溫不斷下降,越來越多的人失去行動能力。

剩下的糧食已經不多了。

村長心裡發沉,在這樣的天災前,人的生命太過渺小,有幾個娃娃都發了燒,還有的人在拉肚子,再這樣下去,他們又要死許多的人。

可他們沒法去求援,通往外界的路口上的黑家村被埋了,他們不敢走那條路,萬一山體二次滑坡,所有人都活不了。

就在此時,有人敲了他們的門。

「餵,開門」

村長一抖,他給男丁們使眼色,還能動的人紛紛舉起鋤頭、鐮刀。

如果敲門的是要趁火打劫的鄰村人,或者是山上的殼人,他們就拚了

村長嘶啞著問:「你是誰啊」

敲門的人暴躁道:「勞資是雨神教的劉紅花,我還是東濱城千戶,帶教友來救你們了裡麵的人還活著沒有沒有生病的」

村長也是信雨神的,他透過門縫,就看到一麵黑底繡金線蛙紋的旗子,心裡一橫,打開了門。

「我們這有好多生病的」

秋瑜坐在偏殿裡照顧重症病人,累極了就靠著門扉眯了一會兒。

夢裡,他聽到了咿咿呀呀的戲曲聲。

他坐在一處熱鬧的戲台下,前後左右都是穿著樸素卻暖和的百姓,他們坐在長椅上,台上的戲班唱著花木蘭,隻是調子與南禹時代的不同,比之現代的又古樸一些。

秦湛瑛坐在他身邊,專注地望著舞台,手裡捧著碗瓜子,嗑得不亦樂乎。

這位君王穿得也很樸素,就是一身素藍的儒衫,可他美得如同春神,隻是坐在這裡,便沒有人不知道他是秦湛瑛,是皇帝。

可是沒有人打擾他。

待木蘭提槍出場,清喝一聲:「眾將士,隨我保家衛國」上演了一段精彩的武戲時,秦湛瑛放下瓜子碗,雙手鼓掌。

長大的祝大午也站在旁邊叫好,又從瓜子碗裡抓了一把,跟著秦湛瑛一起嗑,王周周路過,也過來抓了一把瓜子。

錢阿全和陳鈞帶家人出來逛街,看到君王又白龍魚服也是麵露無奈,但他們沒有打擾秦湛瑛,隻是給肩上的孩子買了風車,牽著夫人的手離開。

是了,因秦湛瑛思想開明,所以下頭民風也逐漸開放起來,男子也能牽著心愛女子的手走在人群之中。

在瑛瑛麵前,愛情不是羞恥的,勇敢是被贊嘆的,黑暗是被正視和改正的,一切都是人間應有的模樣。

秋瑜坐在秦湛瑛身邊,看了許久的花木蘭,夢醒時,心口一陣酸澀。

在你走後,這些人該多不適應這個世界啊。

呂瑛一晚上就跑了兩個村子,又找到了黃家和鍾家的圍龍屋,給他們病得最嚴重的人送蒜素膠囊和成藥,順便從這兩家知道了其他殼人圍龍屋的地點。

圍龍屋是殼人特有的建築,也是古代民間少見的大型建築,牆瓦都很完備,住這些屋子裡的人是不怕雨淋水淹的,隻是缺藥。

呂瑛在天蒙蒙亮時回了城,身邊已跟了許多殼人,這些殼人幫他聯係上了東濱城內的其他殼人,有行商的小販,也有讀書的,做官吏的。

通過他們,呂瑛終於搞清楚了為何本地的官倉放糧有限原因並不讓人意外,就是有人貪汙,又問清楚了貪汙的人家。

接著劉紅花千戶就提著刀子去抄了一家,找出足夠的糧食,官府粥棚裡的粥立刻就稠得能插筷子。

而呂瑛睡了一覺,午後起床,打著哈欠去見了本地知府,秋知。

秋知看到他時,與秋瑜有幾分相似的俊麗麵孔上浮現一抹笑意:「我思忖著,你也該來了,如今這局麵,也隻有呂家可以收拾,隻有你們,才敢收拾。」

嬌小的孩子依然坐在屬下懷中,看到秋知,卻主動跳到了地上,沒有再擺出居高臨下的模樣。

孩子柔嫩的聲音在室內回響:「我這次走了許多地方,見過不少糜爛的官府,東濱算是好的,以你的處境,能做到這一步,已是不易。」

秋知笑道:「畢竟我有個傻兒子,他要賑災,當爹的總想著幫一幫,隻是秋家的勢力集中在湖光道,粵東道這一塊還是不熟,我盡了全力,也隻能找回一半的糧食。」

呂瑛接話:「剩餘一半不是找不回來,而是如果要找,你的官帽也不保。」

隻這一句話,秋知麵上的笑意便消失了,然後他麵露苦澀:「到底是雨神後裔,您的靈慧比成人都不差了。」

呂瑛不語,隻走上前幾步,秋知便主動起身將主位讓給呂瑛,呂瑛毫不客氣地坐上去,又有奴仆過來倒茶送點心。

秋知坐在下首:「此次東濱城糧倉被貪汙一事,我是心知肚明的,要不是小瑜帶著暴雨台風的消息回來,讓他們不敢出海,那些糧食最終會被運到焦家手中,又或者被海上的風浪徹底沉了,這事我也是默認的。」

「做官不就這樣麼,若想加入某一黨,就得先和他們同流合汙,民間有些人做生意,都要商人帶著買家、中人和管事的官一起去嫖,或者一起做些什麼隻有自己知道的髒事,才能被視為自己人。」

秋知苦澀道:「我是想做實事的,可有些實事,不入一方勢力,便絕對做不成,我先前做縣令時想修堤,若沒給上官賄賂,他便不給我錢糧,我現在又想重整此地商稅律法,將港口經營得不輸給瓊山港,為北地送更多糧餉,助將士們抵禦孟人,可焦閣老卻壓了我的奏疏,意思很明顯,我投誠,他才將這份折子送到聖上麵前。」

「那些人一直如此,黨爭總比做實事重要,想做實事的人也會被他們拉下水,染得一身髒臭,我有報國之心,卻也成了蠹蟲」

說到最後,秋知已滿臉嘲諷。

呂瑛想,若是自己不管此事,秋知為了秋瑜而強行撈回來一半糧食,那一半糧食本該是依附焦家的其他大族來吃,現在吃不著,必然會恨上秋知,而秋知又想做實事,以後還是要投靠某一方,隻怕以後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實事辦了,給皇帝撈了足夠的軍餉,可自己也滿身汙水,到了不得不被新帝砍頭以謝天下的地步。

在南禹的朝堂上,想做實事的官員反而很難有好結局。

呂瑛一想到南禹的腐朽,還有那盤根錯節的一群大族,突然就有點不想要老秦家的皇位了。

呂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懨懨的:「行了,我知道了,你把商稅的折子呈給我,其他的你甭管了。」

秋知對呂瑛深深一禮:「多謝呂公子,魚仔能得您的看重,真是三生有幸,屬下明白,您出城救殼人,既是為了庇護信徒,也是讓魚仔不至於得罪死殼人。」

在粵東道待久了,秋瑜的爹也開始像其他當地的父母一樣,用「x仔」叫自己的兒子。

呂瑛:「沒事,我幫你也不光是因為你兒子,你本人也有我出手的價值。」

這年頭想找個有心辦實事的官還挺難的,沒想到東濱一行,就讓他逮著了劉紅花、秋知兩個,隻要他們能力不差,呂瑛就把他們當呂家插在粵東道的棋子用了。

想來他那便宜大伯也不會介意自己腐蝕粵東道吧。

呂瑛懶懶想著。

秋知上前為小人家倒茶,又對呂瑛鞠了一躬,和薑平、嵐山、嵐溪、華美靜等人互道姓名。

這就算新馬仔入夥了。

跟過來的劉紅花拍拍秋知的肩膀,親熱道:「我早和你說了,到了此處就得拜雨神爺爺的碼頭。」

秋知搖頭感嘆:「我可是天天拜雨神哩。」

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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