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住在快樂裡的老呂家 穿越時空的重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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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東市快樂裡是老住宅區了,附近就是一個自稱肥料廠的廠子,住在快樂裡的全是軍屬。

呂空和老婆、兒子、女兒都在部隊裡立了功,組織上給他們家分房時也沒小氣,呂空和老婆住一樓102室,兩室一廳,兩口子帶著最小的五兒子呂房住。

大兒子呂繞斷了胳膊,又有一等功,就在二樓分了個三室一廳,201室,他也沒結婚,讓三弟呂風四妹呂瀧也住他屋裡。

二女兒呂深在三樓,也是兩室一廳,302室,不過這丫頭退伍轉業後去了情報係統,成日裡神神秘秘的,還經常不著家,屋子常常空著。

他們這一棟是幸福裡58號一單元,也是整個小區離那個自稱化學廠的廠子最近的一棟,樓裡住的不是呂家這樣個個神力,感官靈敏的,就是四樓老秦那樣轉業去做刑偵還屢次立功的,大家都疑似那個廠的編外保鏢。

嘿,別說,他們還真逮過不少賊,有說日語的,也有韓語的,呂空也聽不懂,提起砂鍋大的拳頭一通揍,讓四樓老秦扭送單位暖氣片上蹲著就是。

但有時候坐在陽台上啃西瓜吹風扇時,回想過去,老呂還是想說,他喜歡這個時代。

呂空是個穿越者,上輩子出生在孟末禹初,這輩子出生於1913年,是江西省一戶種田人家的兒子,那會兒世道不好,大家都吃不飽飯,日子苦得沒法言說,作為澤國開國皇帝,享受了一輩子富貴的呂空瞬間就被亂世底層人民的悲苦糊了一臉。

他孫女諡號武帝,太外孫諡號文帝,他自己晚年還為華夏文明與歐洲建交、為之後的貿易通商立下了汗馬功勞,這輩子小時候除了親娘的奶就隻有白粥,多麼悲涼啊。

而他那上輩子漂了一輩子,一百零一歲才被呂空在北極找到的親哥哥,這輩子還是呂空的同胞哥哥。

兩人躺一個搖籃裡,呂天學著從金虹珠那兒學來的手勢,用食指大拇指比了個小小的心。

呂天:弟弟,是哥哥我啊!

呂空:……這冤種居然也過來了。

知道最可悲的點在哪嗎?

這輩子,呂空依然是弟弟。

在呂天呂空出生前一年,最後一個封建王朝落下了帷幕,但位於九州大地各處的老百姓的日子似乎也沒好多少,該難過還是難過,幸好呂家兄弟雖然換了對父母,沒了上輩子的可怕體質,但武功修煉方式還記得。

雖然在沒有足夠營養的情況下強行練武,很容易把自己練到升天,但適當調理,使身體自幼康健,不生疾病還是可以做得到的,農家日子雖清貧,宗族勢力和地主壓迫人雖酷烈,好歹日子還過得下去。

呂父是個能吃苦的漢子,每天都和老黃牛一樣勤懇乾活,指望著把家裡兩個小子拉扯大。

然後在兩兄弟八歲那年,他們的爹娘被一場山洪沖走了,好幾個縣、鎮、村都被沖了,大家日子都不好過,族裡就要將他們家的田和房子都收回去,給族老的孫子娶親用。

呂天、呂空:……

朝廷在乾什麼?

為什麼不來賑災?

而且湛瑛不是已經把宗族犁了好幾道了嗎?秋瑜不是說「工業時代到來後宗族勢力會衰敗得更狠」的嗎?為什麼此地宗族還如此囂張!

兩輩子第一次,兩兄弟不得不相互扶持著拿著棍子和碗討飯討鹽,再做些陷阱和暗器捕些野味和魚吃,野果酸澀,這事也得咽到肚子裡以補充維生素,而且他們還滿心無奈地發現原本在秦湛瑛的打擊下幾乎絕跡的血吸蟲病,此時也遍布他們目之所及的大部分人。

這可真是眼看著太外孫兢兢業業幾十年,穿個越立刻回到奮鬥前。

等到十歲的時候,呂家兄弟配合著爬進縣裡私塾先生的書房裡翻史書,然後呂天指著史書驚呼。

「空空,你快看,這兒的湛瑛隻活到二十七歲,他死後禹朝的歷史……哎呦我去,你來看吧,我不看了,不然我血管要氣爆了。」

呂空接過書籍繼續看:「湛瑛隻活了27歲?怎麼可能!我們老呂家從沒有過活這麼短的人……臥槽!」

看著禹武宗死後的歷史,呂家兄弟都捂著月匈口大喘氣,要不是年輕的身體心腦血管格外有韌性,他們今兒就得被高血壓爆掉血管當場送走。

在讓人無語問蒼天的禹朝之後,就是慶朝了,對,就是他們出生前一年才倒塌的朝代。

現在他們則處於一個混亂的、軍閥互相爭搶權勢、外國勢力入侵的半封建半殖民年代,記憶中一統整個亞洲、與美洲攜手統治大半個人族的禹朝完全沒了蹤影,當然,史書上的呂曉璿也不是女皇,而是一個名聲不太好的早逝太後,也沒有有關秋瑜的隻言片語。

一切都和他們認識中的不一樣了,但日子還是得過啊。

每天爬私塾先生屋裡讀書的日子就這麼持續著,兩兄弟還在夜晚爬牆時認識了一個同樣在爬牆去讀書的小叫花子。

這叫花子還是個熟人,正是呂空上輩子的妻子,楊蕊藍。

呂空認出妻子的那一刻,握住她的手,激動地不知如何是好:「蕊藍,你不是東北的嗎?我、我本來想著長大後再攢幾個錢就去找你的!」

楊蕊藍看到呂空,一把抱住丈夫哭訴起來:「空空,我、我被那姓顧的賊子下毒,又被倭寇砍了好多刀,掉到海裡淹死了。」

「醒來後又差點死在馬桶裡,我爹娘連生六個女兒,我是老五,好不容易被我娘搶著救下來,長到四歲,他們又生了兩個兒子,吃飯的嘴巴太多,就要把我送到張地主家做童養媳,我好不容易從村裡逃出來,做了好幾年叫花子嗚嗚,內力也練不出來,日子好苦啊。」

「蕊藍。」呂空又為重逢欣喜,又為妻子的遭遇難過,「我替你和孩子們報了仇了,我後來沒再娶,到死都念著你啊。」

呂天抱月匈站在旁邊吃了一陣狗糧:「嘖嘖嘖,也是咱們托生的地方不對,要是托生到湛瑛治下,那日子就好過了,我們走的時候,他們連化肥廠都開起來了,正轟轟烈烈要消滅所有飢餓呢。」

現在這世道就太狗了,他們三個上輩子誰不是叱吒風雲的人物?結果都淪落到做叫花子了。

呂空堅定道:「能重新看到蕊藍,我已無比感謝上蒼。」

楊蕊藍還在哭:「重逢是好事,可這世道也太壞了,把我好好的人都逼成了叫花子。」

說到世道的問題,呂天和呂空對視一眼,想起他們翻閱過的秦湛瑛的考察筆記,尤其是他們死前看到的最後一卷有關生產力、階級的分析,心想他們老家那兒之後還不知道怎麼變革呢,而他們現在所處的世道其實和孟末禹初差別也不大,都是平民百姓難以活下去的時代。

幸好窘迫的叫花子時光也隻是一時的,呂天是能靠自己漂流完所有大洲的古典航海家裡的王者,而呂空武藝高強,尤其擅長外功,又會診治獸病,楊蕊藍則精於弓箭,三人再長大了兩歲,就先投了個鏢局,攢了點小本錢後,呂空就和楊蕊藍做起了皮子生意,日子漸漸好過起來。

至於呂天,他在十三歲那年揮揮手下南洋去了,說是吃飽了弟弟弟媳的狗糧,想偷渡去北美找老婆。

等他到了美洲發現印第安人已接近滅絕的時候,就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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