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這是愛(1 / 2)
清晨的陽光照在他臉上,睡夢中的沈燼臨微微皺起眉頭,抿唇裡發出一聲嚶嚀,頭上頓頓得疼,然後悠悠轉醒。
他坐起身,發現這並不是他的房間,反而整潔簡單,帶著微微的清香。
——是伏明落家裡。
沈燼臨揉著因為宿醉而發疼的頭,麵容有些憔悴狼狽,踉蹌著走出房間,甚至還因為宿醉的疼痛而低罵一聲。
他恍惚著走出房間,撞入眼簾的便是一大捧的白玫瑰。
她抱著那一捧白玫瑰,頭被白玫瑰遮住,細碎的陽光照在白玫瑰沾著水珠的花瓣上,閃出細膩又冷清的光澤,然後是她的指尖,在花枝之間泛著微微的暈紅。
恍惚之間她似乎感覺到了沈燼臨的視線,她撥弄開玫瑰,在那簇簇的花團之間露出臉來,一瞬間,眉眼都是溫和的冷清,宛若蒙著朦朧月澤的玫瑰一般。
「早上好。」
沈燼臨一下子愣住,大抵有些恍惚,撇過頭許久,才抿住唇說了一句:「嗯。」
他微微皺著眉頭看著她手中那些白玫瑰花,抿住唇,頓了頓道:「這些……乾什麼?」
伏明落走上前,柔軟的發絲微微晃動,她將手中的玫瑰花遞給他,大抵是無可奈何的溫和。
「你昨天喝醉了,一直抱著我說,賠你玫瑰花……所以我早上起來就去花店買了,還是新鮮的,這些夠嗎?」
沈燼臨愣住,恍惚朦朧的記憶中他確實是抱住伏明落,一遍遍嘶啞著喉頭哽咽著:「賠我……賠我……白玫瑰……」
「……不需要!」
沈燼臨抿住唇,微微發白,或許是昨夜的狼狽讓他的自尊心觸底,他的指尖微微顫抖,然後猛地抬頭甩開了伏明落手裡的玫瑰花。
他眼眶微微發紅,狠戾的盯著她看。
一瞬間,白玫瑰散落在地上。
伏明落微微怔然的看著地上散落的白玫瑰,然後將視線移到他的身上。
她的唇角是天生的上揚,眸子卻是習慣性的彎著,表現出溫和,而現在確實全然睜開,是毫無波瀾的湖麵。
她輕聲說。
「……或許你不喜歡白玫瑰。」
伏明落低下身,一束束撿起來,她一邊撿一邊輕柔的說:「看來或許是我聽錯了,也許你喜歡紅的。」
沈燼臨抿著唇微微顫抖,深吸一口氣,啞聲道。
「別撿了。」
伏明落沒有聽,依舊一束束的撿起,抱在懷裡,在下一秒卻因為白玫瑰的刺而悶哼顫抖一下,紮破了手指。
血絲彌漫到白色花瓣上,尤為刺眼。
猛地,沈燼臨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樣,嘶啞y吼道。
「都說了別撿了你聽不到嗎?!」
他一腳把地上的一灘玫瑰踢開,又踩在剩下的玫瑰上,一聲聲喘著氣。
伏明落略微怔然看著他的腳踩在玫瑰花上,花瓣被踩碎,溢出花枝,變得淩亂又可憐。
沈燼臨捂著臉氣喘籲籲,腳下又用了幾分氣力,咬著牙碾壓,直至將玫瑰踩爛。
「……這麼做會開心嗎?」
她突然輕聲開口。
伏明落依舊蹲著,柔軟的發絲微微遮住臉,顯得晦暗又帶著破碎感,她像是不解又可憐。
「這麼做,會開心嗎?」
她慢慢起身,看向沈燼臨的眸子,伸手用指尖扌莫上他的臉,蓋住他的淚痣,嗓音克製又輕緩,平和溫柔。
「對我輸出……你是個濫交、不知羞恥、追求刺激的表子,這樣的話,真的會開心嗎?」
「暴躁、易怒、沒有安全感、酗酒、飆車、野蠻、瘋癲……」
「這樣下去,你會爛掉的。」
她近乎冷靜的宣判了他的結局。
她突然垂了垂眸,似乎困擾的皺起眉頭,尾音卻依舊輕柔帶著感嘆。
「……你的缺點真的很多。」
伏明落抬起頭,溫和的看著他怔然的俊臉。
「或許隻有我才會愛著這樣的你。」
沈燼臨的嘴唇微微發抖,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又說不出來,她看似耐心的等著,卻開口說:「抱歉,我的手被刺到了,或許我應該現在去包紮——」
她突然輕輕的笑了。
「——如果想向我宣泄脾氣的話,最好等到我包紮好。」
沈燼臨怔然看著她向裡屋走的背影,坐在椅子上,頭依舊發疼,用手臂撐住頭,低下頭深吸一口氣。
剛剛那段莫名其妙的話,讓他徒然升起的怒火猛地熄滅。
他似乎有些迷茫的皺眉盯著桌子,濃墨的發絲依舊淩亂,卻襯托出他近乎驚心動魄驚艷的五官,倦懶又暴戾,卻因為宿醉而蒼白的臉帶著一種破碎的美感。
他感覺伏明落很奇怪。
她應該依舊是那個默默承受、卑微又謙卑的舔狗。
可她的眼神卻帶著悲憫的高潔,像是憐惜他的……愛?
沈燼臨不解又煩躁,嗤笑著低罵她是個莫名其妙的蠢貨,月匈口卻莫名慌張,他剛想要起身,卻後知後覺發現手腕緊繃,等他挽起袖子才發現,手腕上纏著繃帶,手腕微微發疼,滲出血絲。
他猛地頓住。
沈燼臨慌忙拆開繃帶,一道道的新舊交錯疤痕醒目又刺眼,最新的傷口似乎在昨晚崩斷而滲出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