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與烈火(1 / 2)
完蛋。
白小雲麵色不好了起來。
伏明落倒是察覺出了一絲不對,頓了頓,思索片刻,然後微微眯起眸子……似乎這二人,有矛盾在身上。
這群公子小姐裡麵,竟然還有敢和沈燼臨叫板的人在。
她看向李聞煦的眸中帶上了絲探究。
思索之間二人沈燼臨已然換好了賽車服,緊致的賽車服包裹住他性感挺拔的身材,肌肉勻稱,月要腹結實又纖細,月要胯被勾勒出流暢的線條。
他眉眼帶著不愉的陰鬱,大抵是因為李聞煦的挑釁而帶上了冷戾,麵色冷凝著走出來,為了給沈燼臨捧場,周邊的小姐少爺們開始叫起來喝彩。
「沈哥艷壓四方!」
「沈哥沈哥……!」
伏明落麵上沒有多少波瀾,但早便因為這群少爺小姐的嬉鬧而產生了厭煩,隻是平靜的看著沈燼臨的出場。
白小雲醉醺醺的,卻笑著猛地搗了她一下,頗帶著自來熟,笑著說。
「沈哥好看不?雖然沈哥脾氣不好,但長得啊,還有那身材是真的一絕……你這丫頭有福啊。」
伏明落頓了頓,仔細打量向沈燼臨看去。
確實如此。
他身材是極好,此時站著,表情倨傲不屑,唇角下抿不愉,倒是有一副別樣的味道,尤其能激起女人的征服欲,難怪a市盡知沈燼臨的脾氣,卻又無數人撲上來追求他,企圖獲得他一眼的正眼相待。
而李聞煦來之前就換好了衣服,拿著頭盔靠在一邊,聽到別人的喝彩輕哼了一聲,雖說表情含笑,但俊朗的眉眼之中還是帶著不屑與冷漠。
他突然看向了一旁平靜著臉看向沈燼臨的伏明落,頓了頓,走到沈燼臨身旁,一隻手搭上沈燼臨的肩膀,突然開口笑道。
「明落,你看我們兩個誰的身材好?」
他將手放到月要側,修長結實的長腿向前一步,月要胯被賽車服勾勒得性感,他的身高比沈燼臨高上些許,一邊說著,一邊還笑著向伏明落nk了一下。
這一下,伏明落倒是看出來了。
他與沈燼臨的不愉延伸到了她身上。
……他在跟沈燼臨搶女人。
白小雲與其他人倒是沒看出多少不對來,雖說有幾個少爺不屑得撇了撇嘴,在白小雲她們這些女人眼裡。
李聞煦性子就這樣,喜歡和女人打打鬧鬧,在女人堆裡頭嬉鬧,甚至玩得多了還能開玩笑說自己其實就是個女人,假丫頭性子。
他心中總有分寸,倒也不會這般大膽的勾引她人,隻說不定是開玩笑呢。
可隻是一瞬間,沈燼臨的表情便沉了下來。
白小雲這群女人們沒看出來,沈燼臨和其他幾個小少爺們倒看出來不對了。
他看了李聞煦一眼,表情冷漠,又狠狠瞪了伏明落一眼,偏偏李聞煦看不出來,還笑嘻嘻的問伏明落。
「明落,你就說說誰身材好嘛,可別因為燼臨是你男朋友就偏袒他——」
他的話還沒說完,沈燼臨便嗤笑一聲打斷了他,挑眉不屑道,「我什麼時候是她男朋友了?」
沈燼臨的話音剛落,其他的少爺小姐倒是麵麵相覷起來。
這些日子,沈燼臨和伏明落同行得多了,沈燼臨對待舔狗一樣倨傲惡劣的態度也有緩和,沈燼臨住院伏明落也是天天陪護,病房裡麵也隻有伏明落一人能進出……
她們還以為,沈燼臨真的願意和她好好相處了呢。
不過也是……一個窮丫頭而已,雖然長得不錯在學校也挺有聲望的,但家境爛到極致,沈大少瞧不上也是應該。
雖然沈燼臨現在在李聞煦麵前不承認,但之前卻真的承認過伏明落身為女朋友的身份。
她們還記得是在很久之前,伏明落隻是單單的「舔狗」而已,夜以繼日堅持不懈地舔著,沈少爺覺得麻煩,使出了一如既往的手段,比如逼迫她去雨裡排隊買奶茶,買來又倒掉,在眾人麵前嗤笑嘲笑,語言諷刺刺耳,侮辱她的家境,拿她的獎學金買奢侈品,又裝作不喜歡扔掉,表現出私生活混亂,刻意命令她跑東跑西任他的小妹們折辱……
這些伎倆使出來,按照以前那些追求者,早便感到侮辱氣得離開,由愛生恨,暗暗罵起了沈燼臨是個不要臉麵、瘋子一般的臭表子。
雖說沈燼臨這朵玫瑰花漂亮艷麗、高高在上令人癡迷,卻是帶著尖利的刺,能刺得人血肉模糊,滴滴答答流著血。
但伏明落和其她人不一樣,她似乎感覺不到苛待,甚至能在受到侮辱後輕輕柔柔的笑出來,宛若盛開的白蓮般高潔,眸中宛若平靜的湖麵,溫柔至極。
坦然看著他的倨傲,嗅著他的發香,又輕輕抱著他,訴說著歡喜。
……就像是沒有名為生氣的情緒那樣。
就像是完美的沈燼臨脾氣的載體。
她追逐了許久,沈燼臨也玩了她許久,她隨叫隨到,她謙卑溫柔,她極致的愛著他,又極致的寵溺著他。
然後有一天,沈燼臨在酒吧喝得爛醉,如泥般癱軟在沙發上,隻是一通電話而已,她便在半夜匆匆爬起來,到了酒吧,抱住爛醉如泥的他,為他披上外套,酒氣與冷氣交融之下,是她身上的清香。
然後沈燼臨窩在她懷裡,又抬眸看她的下巴,大抵是意亂情迷,在眾人嘲笑她的嬉鬧之中,伴隨著酒氣與沙啞低沉的醉意,又或許是惡意,開口說,「……給你一個機會,要不要?」
自那之後,她便勉強算是了他的女朋友。
怎麼現在和李聞煦說話又不承認了呢?
伏明落頓住,看向沈燼臨,他眉眼又是熟悉的戲謔與惡劣的惡意,心下了然,又反射性略過他刺耳的話語。
隻不過是沈少爺一如既往的勝負欲,伏明落並不在意。
……甚至還覺得他幼稚。
如果語言可以傷人,沈燼臨確實是到了極端,便是神色倦懶隨意說一句也能讓人氣得呼吸不勻,尤其他的表情還是倨傲又嗤笑。
可伏明落不一樣,語言隻是載體來承接情緒,是盲目無情的揭露,揭露他低劣的內裡,可伏明落追求的卻是超脫情緒的東西,是……愛意。
她在尋求愛,不是他低劣的言語。
她尋求的也不是沈燼臨內心的東西,隻是他膚淺的、優越的皮囊與她激發出來的極致的愛意。
……沒關係。
但李聞煦倒是頓住了,似笑非笑的「哦」了一聲,話又拋給伏明落,挑眉輕笑,「好吧,不是女朋友……那明落到底覺得我們兩個,誰的身材好?」
伏明落頓住,不由得對李聞煦的糾纏感到怔然,又頓了頓,對這二人笑,十分坦然的給出了答案,笑得溫和寵溺。
「我覺得燼臨的身材更好。」
沈燼臨聽到他的回答,表情緩和了些許,拿著頭盔便向車道走去,李聞煦頓了頓,喉頭幾聲低笑,嗓音啞然似乎在撒嬌,「都說了不讓你偏袒啦……」
他的嗓音很低,隻有在他旁邊的幾個人聽得到,自然包括伏明落。
說完便轉身離去,向賽道走去,轉頭的那一瞬,又對著伏明落nk一下,笑得潤白的牙尖露出來,俊朗耀眼得令人恍惚。
他的皮相很具有欺詐性,親和、俊朗、天然的耿直、唇角一如既往帶著笑,但伏明落倒是察覺出幾分不一樣。
像是……欺詐、惡劣、天然的黑。
在她愣神的瞬間,白小雲猛地敲了一下她,伏明落的痛呼還沒出口,白小雲便啞著嗓音惡狠狠威脅道,「你可別因為這小子的三言兩語喜歡上他,記住,你是沈哥的舔狗,別看別的男人好看就喜歡上了,再看小心沈哥撕了你。」
白小雲頓了頓,又抿了口酒,看向了李聞煦的背影,聳了聳肩。
「他就這個性子,像個丫頭一樣,說話耿直不顧後果……」白小雲蹙了蹙眉,還是繼續開口:「他之前混在女人堆裡的時候,不少姐妹喜歡上了他,又被他以『都是姐妹』的理由回絕了,他自小沒心沒肺,和女人勾肩搭背,什麼玩笑都開,你可別因為他這三言兩語和他身材好長得俊而對他有感覺。」
「李聞煦還開玩笑說他要娶個男人當老公呢,他還撩小男孩,雖然這是玩笑,他不是同……但你絕對不能對他有感覺,他就是看你是沈哥的女朋友,戲一戲你而已。」
「絕對不能對他有感覺,知道沒!」
白小雲抿唇,看著伏明落,大抵是有些醉了,神神秘秘的低頭,嗓音猛然壓低,「你可千萬不能變心,雖然我覺得你很愛沈哥,不會輕易變心……但是你絕對不能變心,絕對不能!」
「除了你,還有誰受得了他……你要是不喜歡沈哥了,他再恢復單身……」
白小雲懼怕得抖了抖肩膀,她似乎已然想象到了原先發泄在伏明落身上的惡劣與怒火,發泄到她們這些小妹身上。
伏明落頓了頓,輕笑一聲,眸子彎著,「我真的很喜歡他,所以你不用擔心。」
她的心一如既往,永遠愛著他的神韻與笑容。
……不會變的。
白小雲看著她漂亮的眉眼,頓了頓,還真沒想到她能回答得這麼坦然。
大抵是心懷愧疚,猛地抱住伏明落,酒氣上頭,哭哭啼啼含糊不清的說著,「你這小窮丫頭,還挺好的,就是窮了點,嗚……怎麼愛上了沈哥啊……哪有你這麼湊過去找虐的啊……嗚嗚嗚……」
伏明落頓住,一瞬間她靠過來的溫熱讓她的身體瞬間僵硬,她的社交素來有距離,這樣親密的接觸讓素來慢條斯理波瀾不驚的她都有些不知所措。
「唔……是。」
白小雲借著酒勁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心疼著她,伏明落渾身僵硬,卻還扯出笑來,尷尬的應和著白小雲。
她太自來熟了。
……很麻煩。
轉眼之間,沈燼臨和李聞煦已經到達了賽道上。
沈燼臨的賽車聽說是他親自組裝的,那些別人討好他,花費高價買來的賽車,他也隻是最多看一眼,若是有喜歡的零件,便拆下零件便不再理會,別墅的停車場裡滿滿當當都是昂貴的賽車。
這是他親自改裝的車,車身黑紅泛著金屬的光亮,氣勢恢宏又帥氣,能讓女人一眼看到便癡迷其中,俱樂部之中不少人對沈燼臨的車眼饞非常,便是扌莫一扌莫也值當。
但沈燼臨有潔癖,自己的東西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別人碰。
「加油加油!沈哥加油!」
「李聞煦你也給力一點!」
……
少爺小姐們已然到了場邊去助興,拿著啤酒揮著手渲染氛圍,李聞煦上車之前還沖她們招了招手,笑得漂亮露出牙尖,引起了一陣歡呼。
而沈燼臨則是一言不發坐到了車上,帶著頭盔看不清神色,但以伏明落對他的了解,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冷漠又煩躁,大抵還是悶煩著等著將氣惱發泄。
說起來,伏明落舔了這麼久,卻還沒完完整整看完一場沈燼臨的比賽。
她隻是知道沈燼臨是優秀的賽車手,在a市賽車圈子裡麵人盡皆知。
「嗡嗡嗡————」
發動機開始啟動發起,高速運轉的轟鳴聲響徹雲霄,周圍的歡呼也開始加大,近乎嘶吼著喝彩,二人的賽車宛如發射的箭一般猛地沖出去,留下一道殘影,哪怕是看客,此時也激增了腎上腺素,忘情的叫喊著。
酒水更是開始揮灑起來,甚至淋到了伏明落的身上。
速度和自由的激情交織在一起,伴隨著歡呼,形成了這樣的比賽。
大抵這時沈燼臨才能在這樣的人生中尋到一絲自由來,唇角都勾起。
風狂飆著沖刷著車頭,耳邊盡數是轟轟隆隆的風聲,撕扯著賽道。
隻是莫名其妙之間,伏明落便猛然感受到了他的意氣風發與高傲的不羈,張揚如烈火一般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聲而加大,一下一下——構成了沈燼臨的樣子。
伏明落怔然看著賽車飛速移動的影子。
隻是恍惚之間,在此刻他的身份猛然與伏清開始了極致的割裂,迅速的分割消散,明明是一張臉,卻分裂切割,宛若割在伏明落心尖。
……伏清不喜歡這樣的極限運動。
甚至是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