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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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諸伏景光走遠後,拇指小人冬川從鬆田的口袋裡爬出來,猶豫又迷茫:「……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鬆田低頭問她:「你認識他?」

她一愣:「算認識。」

他猜到了真相:「他剛才是在找你吧?」

「看起來是。」她眨著眼睛。

麵臨人生的抉擇了。

a選項:若無其事地回去,掀翻和鬆田立下的生意攤。

b選項:再見了諸伏,今夜就遠航。

她相當現實地衡量了一下利弊,抬頭看見鬆田陣平那雙鋒銳的黑瞳正注視著她。

他若有所思地道:「我以前好像在哪裡見過你,fuyu」

她嚇了一跳,麵色不變地轉移話題:「是嗎?夢裡吧?」

回去——還是回去好了——這個天然卷的家夥太危險了。

她已經在諸伏景光那裡訓練出了攀岩和滑索技能,腿腳格外靈活,順著鬆田的褲子滑下去,嗖嗖地逃掉了:「總之我回去了,剛才的話不作數。」

鬆田把被她拽得往下墜的褲子往上提了提,哂笑:「小家夥。」

*

冬川扛著一朵碩大的薔薇花,一副很有誠意的道歉模樣,一路回到諸伏景光的宿舍。

期間,她左躲右閃上躥下跳,試圖躲過人們的視線。

「你太顯眼了!」她喘著粗氣,對那朵薔薇罵道。

又不解氣地罵了幾句,她扛著薔薇繼續前進行軍。

好不容易長途跋涉來到宿舍門口,又有一個問題難倒她了,她遇到了所有狗子都會遇到的世紀難題:怎麼把東西搬進門?

所有小狗都喜歡樹枝,叼著樹枝歡天喜地回到家,橫著的樹枝卻被攔在了窄窄的門外。

她好不容易拿圖釘辣手斬下來的薔薇花,在緊閉的門前無法帶進去。

冬川看了一眼高高的門鎖,撬門進去不是難題,她做好姿勢預備備,準備繼續攀岩。

走廊上傳來腳步聲,她躲到窗台角落裡,悄悄探出腦袋去,一副拍間諜片的警惕模樣偵查情況。

「fuyu?」黑發青年先看到了她,快步走過來,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

她一副在外麵犯了錯的樣子,指了指地上的那朵薔薇:「我剛才去外麵野啦……」

他用鑰匙打開門,把她和薔薇都捧在手掌心裡帶進宿舍去。他沒有任何不快,眉眼間柔和極了:「遇到什麼好玩的事了?」

她想到剛才還想拋下他另覓住所的想法,更愧疚了:「真抱歉,讓你擔心了。」

他笑起來:「我也才剛回來而已。」

她抱著花梗,把薔薇花豎起來,舉到他麵前:「這是我的賠禮。」

他接過那枝薔薇,輕聲問:「帶著它回來很累吧?」

她不知是感動還是委屈,眼圈有點微微的紅,伸手道:「給我一片花瓣,我要當被子蓋。」

他小心地撕下一片粉色的花瓣遞給她,她抱著那片花瓣蹬蹬走開了。

諸伏景光在外麵采購的時候,帶了很多奇怪的小物件,都是給他的拇指小人的。

郵票,國際象棋,貝殼,葡萄乾,毛線球……

冬川果然玩得很開心,她扯著毛線,像纖夫一樣在房間裡到處走,讓毛線在房間裡散成一團;

在貝殼裡鋪上棉花和布料,當做懶人沙發;

在國際象棋的棋盤上走來走去,把棋子搬過來搬過去,舉著手裡那枚圖釘做成的劍,對那頭喊道:「勝利之師!」

「fuyu還是個小孩子呢。」黑發青年單手托腮,笑盈盈地看著她。

她不允許自己被說成小孩子。

她生氣了,把手中的劍往棋盤上一插:「我不是。」

她生著悶氣地盯著他,他道歉:「抱歉,我說錯了。」

她坐下來,把自己磨好的那柄劍抱在懷裡:

「……不管你相信或者不相信,我隻是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好玩。」

來三維世界後,她體驗了很多有意思的生活,這種變小的生活也是其中之一。

「fuyu原來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她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會告訴你的。」

「真遺憾,雖然我真的很想了解……」他的藍瞳中光線柔和。

「沒什麼意思,」她抬眸看他,「了無生趣。」

沒有畫麵,沒有聲音,沒有觸覺,沒有味道,什麼都沒有。

他聞言怔了怔,凝視著她好一會兒。

半晌,他才伸出手:「走吧,天晚了,去睡覺了。」

警校宿舍。

滅了燈的房間裡,黑發青年蜷縮著,雙手抓著被子,他正在睡夢中,卻冷汗陣陣,呼吸急促。

冬川從床頭櫃的巧克力盒子小床裡坐起來,跨過櫃子走到他旁邊。

她半跪著用袖子去擦他額角的汗,每次隻能擦掉一顆細細的汗珠。

【他又做噩夢了。】

她安撫了好一會兒,等他呼吸平緩下來,她沉默地坐在棉被一角上看著他。

上個記憶世界的諸伏已經不會再做噩夢了,但等她退出那裡,一切如常。她做過的事情都會被完全抹去痕跡,曾經改變過的事實都不復存在,就像在文檔裡敲了幾千字的文章卻沒有按保存一樣。

會不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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