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風月 一場經過,一場錯過,一場放過……(1 / 2)
中午飯吃完之後,溫辭樹開車送喬棲回店裡。
喬棲上樓之後,才發現,竟有客人不請自來。
是周野渡。
他說:「你別躲我了,也別拒絕我了,我們聊聊吧。」
他很少這麼認真。
喬棲一時戒備,不知道他又要耍什麼花招。
可其實周野渡這麼做,僅僅是與段飛揚告訴他「你應該堅定一點」有關。
他曾經實在是一個看上去不太能讓女人托付終身的浪子。
他希望喬棲知道,他願意為她回頭。
喬棲最終沒有拒絕這次談話。
她知道,以周野渡的性子,認準了必然要一直糾纏下去,她不希望戰線越拉越長。
可是從何聊起呢?
他們之間,說愛說恨都談不上,僅用青春概括又未免太籠統。
周野渡又實在不是一個會安心下來與人促膝長談的人。
默了默,最後他把與段飛揚喝酒時回憶到的一切,重新和喬棲講了一遍。
尤其是在一起那天發生的一切,他說起來沒完。
「你爸當時懷疑你偷了家裡的五百塊錢,到學校來找你,我就在你旁邊,我以為以你的性格會大呼小叫和你爸吵個沒完。結果你隻是很淡定的咬著奶茶吸管,問我『周野渡你身上有一千塊錢嗎』,你應該知道,那幫人裡兜裡揣這麼多錢的也隻可能是我了,所以我把錢掏出來給你。」
「你接過那些錢,氣定神閒的拍到你爸爸的手掌心上,雖然笑得很甜,可眼神特別桀驁不馴。你說『爸,你也看到了,我男朋友有的是錢,我勾勾手就有得花』,你還說『你丟了五百,我補你一千,那五百我算你的精神損失費,你記得抽出二十塊錢去派出所報個警』。」
「當時是什麼感覺呢,就覺得你挺酷的,佩服你的反應力,也覺得你損人挺有意思。」
「所以我就大著膽子問你,反正你都騙你爸了,不如你的下一任假男友讓我來吧。你打量了我一眼,說『看你表現嘍』。」
「這些你還記得嗎?」
喬棲聽罷,懶懶靠上椅背,笑了:「你這麼一說,倒是印象挺深。」
言外之意,她沒忘。
周野渡說:「我一直很後來你哪怕有一秒鍾,真的動過心嗎?」
喬棲沉默了。
她看著他,目光探究。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眼前這個人啊,完全就像是一個老男人回憶青春,帶有幾分遺憾,幾分後悔,和幾分悵然若失。所以顯得特別深情滿滿。
可惜。
她從來不會相信任何一個男人回憶過去時流露出的真情。
因為所謂遺憾,所謂後悔,所謂悵然若失,都不過是因為當時沒能做到,那麼即便後來再情真意切又如何呢?
過了保質期的深情,誰又咽的下去。
喬棲決定和周野渡好好聊一聊。
她首先承認了一件事:「我的理想型確實是痞帥那一掛的,就像你,絕對是我看到之後就願意拋媚眼撩一撩的人。」
「我喜歡不死板的人,喜歡特立獨行的人,喜歡笑也肆意愛也肆意的人,所以我喜歡浪子。」
「但是我永遠不會愛上浪子。」
說到這,喬棲笑了一下:「因為我從來不信浪子回頭。」
很多人都覺得,喬棲喜歡的是浪子,是又野又痞像風一樣抓不住的男人。
可那隻是表麵。
因為她本就是一個不安定的人,自然會拒絕更不安定的東西。
喬棲的一句「不信浪子回頭」,讓周野渡皺起了眉頭。
喬棲坦盪看著他:「我不質疑你對我說愛時的真摯,但我無法控製自己不去想你是不是也曾對別人那麼說過,也沒辦法不擔心這樣的愛是否也會像你之前的愛一樣改變。」
她對愛情的要求太高了,不可以有一點點的雜質。
奶奶愛她,卻也隻是偏愛。
朋友愛她,卻也愛著別的朋友。
親情友情裡她都沒有得到過所謂的唯一的愛。
她隻剩愛情了,讓她倔強一點吧。
她其實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所以她不輕易給別人愛,當愛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時候,安全感也能自己給自己,可如果把愛拱手交予他人,那麼就是同時把傷害自己的權利同時交給他人。
安全感都拿捏在別人手裡,又怎麼會安全?
念及此,喬棲想到了溫辭樹。
她問周野渡:「你知道為什麼是他不是你嗎?」
周野渡下頜線緊繃,略顯沉重。
他默了默才回:「你說。」
喬棲笑了,她鮮少笑得這麼溫柔:「我對付我爸,你會覺得我酷,可溫辭樹會知道我痛。」
所以是他,不是你。
周野渡的指甲嵌進掌心裡。
靜了那麼一會,他眯起眼冷嗤:「所以你承認你喜歡他了?」
「嗯。」喬棲眨了下眼。
「你又怎麼能確定他以後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