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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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名丹修,塗栩心僅僅是拿了把長劍防身,體術並不高明。

他預感自己對著一手養大的徒弟戳不下去,思來想去還是把珍藏多年的毒丹拿出來。

「別說毒你一個了,這東西下到井水裡,一樣能藥翻成百上千人。」塗栩心小心翼翼地打開錦盒,給她看那一枚拇指大的蜃蟲丹。

「夜鴆山裡的毒物都叫我煉了進去,把它化成水抹在劍上,一樣能增傷不少!」

老太太還坐在一旁休息:「吃吧閨女,對了,她剛才喝了小半鍋雞湯,不礙事吧?」

「不礙事,來!」

宮霧嘆了口氣,把蜃蟲丹拿在手裡。

僅僅是皮膚邊緣碰到它的表麵,就隱隱有腐蝕的刺痛,可見其中成分著實狠辣。

「師父,一般人吃了它,會怎麼樣?」

「腸穿肚爛,化成屍水。」塗栩心不假思索道,說完見大家神情復雜,又一臉苦悶地解釋:「我這不是拿出了天字第一號大毒物……怕你死的太慢,磋磨的痛苦。」

宮霧點點頭說了聲謝謝師父,仰頭把它吞了。

她高估了自己的喉嚨寬度。

拇指粗的大藥丸根本咽不下去,而且因著唾沫的緣故微微有點化開,愈發牢固地粘在她的喉壁上。

「咳——咳咳——」

「水來!拿水!」花聽宵一溜煙竄過去幫忙拍背,瞪眼睛道:「我就說給她一瓶鶴頂紅就完事了,拿這玩意乾嘛!」

「等一下,」塗栩心六神無主:「是噎死好,嗆死好,還是毒死好?」

「咳咳!!咳——」

闞寄玄看得直挑眉毛:「這都算怎麼回事?」

她猛灌水把那大毒丹咽下肚子,即刻就感覺五髒六腑都在被腐蝕融化,痛得蜷倒在軟榻上。

「快了快了,」塗栩心在旁邊順毛:「馬上就死了,你再忍一會會兒。」

宮霧:「……」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宮霧臉色慘白,呼吸微弱。

嚴方疾為之大怒:「塗栩心你行不行了?煉個毒都做不好了嗎?」

塗栩心一手把著她的脈象,一手在擦汗:「大概,還有小半個時辰才能死透,她內力一直護著要害,我也沒辦法。」

「師父,痛。」小姑娘虛弱道:「你別給我擦汗了,講點什麼吧,真的好痛。」

「講,講,呃,」塗栩心緊急回憶,跟當年哄五歲的小宮霧睡覺時一樣手足無措:「對了,那個牆,你還記得嗎?」

「無玄教裡不是有個大織金毯,被那個胡豐玉一把狐火燒穿以後,叫人發現毯子後麵原來有個法陣!」

「……然後呢?」

塗栩心伸手扌莫她鼻息,為難道:「你怎麼還活著啊?」

宮霧默默吐了一口毒血。

「她,她不會快好了吧?」

「沒有沒有,脈象是漸漸弱了,趕緊繼續講!」

「然後,我們發

現那個仙器,叫黛什麼綾的那玩意,已經被融進牆裡了,闞老前輩就一巴掌拍碎了法陣,讓我們飛升的飛升,破階的破階,靈氣飛的漫天都是!」

宮霧虛弱道:「師父……這段我聽過了……」

「還有還有,」塗栩心把她抱在懷裡,努力給將死之人講點故事:「但是這個黛什麼綾,是知白觀的仙祖傳下來的,按規矩肯定還是得物歸原主啊。」

「所以當時在場的人緊急商量了一下,我們還試著把那綾羅從牆裡摳出來,但是確實融進去了,摳不了。」

「呃,最後嘛,知白觀把整堵牆挖下來帶走了。」

那場大戰裡,有人帶走了一身修為,有人帶走了勁敵金丹,唯有知白觀眾人扛走了一整麵牆,畫麵非常的風中淩亂。

「噢,還有啊,」花聽宵想起來什麼:「你師父飛升的時候,你那豹子把他袍子給吃了。」

「我估扌莫著是那上頭有仙氣,還真別說,橘橘吃完豹子身量都竄了一大截,現在真站起來快有兩人高了!」

花聽宵還沒說完,塗栩心輕輕噓了一聲。

嚴方疾在一旁看得心疼,小聲問:「死透了?」

「嗯。」

一圈人圍著宮霧的屍體坐下,安靜等她活過來。

第一次這麼等的時候,著實有點瘮人,讓人不安。

但有了第四次第五次,漸漸也就不奇怪了。

那毒丹廢了好些功夫才攻破宮霧的心竅,但原本是媲美化屍水的功效,僅僅是讓她手臂上露出些許的紅斑,像是被毒蚊子咬了兩口,影響並不太大。

她的肺腑髒器均是被毒素侵蝕得不成形狀,約莫等了四個時辰以後,它們逐一恢復,心髒也再度砰砰有力地跳動起來。

宮霧在虛無裡緩緩轉醒時,聽見師父在和其他幾位師尊聊本魔的事。

「打不死,滅不掉,那假如把它給吃了呢?」

「那也得克化得動,萬一奪舍可就慘咯。」

程集一直握著她的手,察覺小姑娘動了一下,用熱毛巾給她擦了下額頭。

「小霧,還痛不痛?」

「……好渴。」

宮霧還未說話,熱茶餵到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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