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出山河(1 / 2)

加入書籤

數人聞聽陳冀的名字,神色皆是動容。驚詫之外,還有些許探究。

其實陳冀之名於他們而言已頗為陌生,家中師長鮮少提及,哪怕說到此人,也多是黯然惋惜,或者似惆似悵地低聲長嘆,不談他具體的事跡過往。

若非此行要來界南,他們恐也聊不起這人。

縱雖如此,也無人敢小覷大意。

當年那場血火奔流的浩劫裡,陳氏六萬多將士為逼退妖氣,慷慨赴難,殺入妖境,盡數死於界南,至今屍骨未歸。

有人說,界南的風裡,響徹的都是陳氏的劍聲。

陳氏亡族之後,陳冀獨自提著把劍,遠赴界南。

戍邊十五載,無一妖邪入境。

所以陳冀是陳氏的最後一杆旗,亦是人族的最後一座城。

這樣的人物,管他實力還剩幾何,都該是敬重景仰的前輩。

談及需避其名諱,見麵需躬身相迎。死後也該迎入廟堂,享萬人祭拜供奉。

柳隨月小心覷向傾風,忽地想起先前紀懷故竟然當著她的麵口出狂言,腦子「嗡」得一響,忙嘴拙澄清道:「我我我、我可沒說過你師父的壞話啊!我——我師父對你師父很是推崇!」

刑妖司上山的路邊有一間簡陋的木屋,十多年無人居住,卻常有人幫忙清掃,逢年過節還會添置新的器物。

柳隨月繞路途經時,偶能看見幾位前輩在屋前的空地上練武。

柳隨月不知那是誰的住所,後來問師父,師父隻含糊而篤定道:「他會回來的。」

此前一直未曾深想,此時忽然覺得,那該是陳冀的故居。

他人雖已不在京師,刑妖司裡卻還有人守著他的名。

想來陳冀當年必然是個風采卓絕、才驚四筵的人,可惜自己無緣仰其風華。

空氣倏然沉靜的幾息裡,袁明眸底光芒閃爍,亮得傾風都忍不住側目看去。

這個不怎麼愛說話的青年,第一次主動搭腔,鄭重朝她行了一禮,木訥又誠懇地道:「原來是陳先生的弟子。失禮。久聞先生高義,本想來界南拜會,可聽聞先生不喜閒人打擾,所以隻能感念於心。」

傾風很不習慣有人這樣拜她,感覺是在透過她拜她師父的墳頭。不大吉利。草草抱了個拳,回道:「哪裡哪裡。」

柳隨月幫她說出了心裡話:「原來你還能說那麼長的話!」

袁明遞去個輕飄飄的眼神,又退回人群後方,轉身前可以瞥了紀懷故一眼。

紀懷故麵露窘態,思忖間手上力道漸輕,橫在月匈前的劍也傾斜下去。他頂著數人的視線,嘴唇翕動了半天,還是放不下這個臉,梗著脖子狡辯道:「我不是說前輩的壞話。」

傾風和顏悅色地一聲笑:「沒事,我知道你諷刺的是我。」

紀懷故各般心緒交錯起伏,問得自然也不怎麼平和:「你究竟是什麼大妖遺澤?不必再戲耍我等了吧?」

「界南這樣的苦寒之地,遠不似京城鍾靈毓秀,唯有荒山衰草,落日斜陽,難出奇才。」傾風彎月要拍了拍衣擺,將上麵蹭到的灰塵撣去,說得風輕雲淡,「我這人從不說謊,我的確沒有襲承什麼大妖遺澤,師父隻是看我可憐才教我學劍。」

紀懷故將信將疑,但見傾風說得太過真切,到底沒有吭聲。

那頭狐妖卻「呲」了口氣,嚷嚷著叫喚起來:「陳傾風,你果然好惡心,我更討厭你了!你能不能說幾句人話?」

傾風戲弄他就直白多了:「我師父說了,做人做事,要留七分餘地。你這隻鄉野之狐懂什麼?這叫中庸之道。」

「啊?」柳隨月用氣音插嘴,「七分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紀懷故怎麼可能聽不出她句句帶諷,字字帶刺,心下很不痛快,握劍的手指在粗糙刻紋上用力扣劃,用力咬著牙根暗罵。

他出生權貴,身邊人皆是捧著他、順著他,便算是官居高位的權臣,也不會當麵駁斥他的話,又哪裡受過傾風這樣的奚落?

隻是此事確實是他失了道理,他不想因此與傾風起了沖突,反叫狐狸看好戲,於是強行忍下了。

好在傾風沒繼續抓著這個錯處含沙射影,抬頭又逗起那隻暴躁的蠢狐狸。

「無尾狐,你如今還剩幾條尾巴?」

「啊——」狐妖本在看戲,被傾風一挑又抓狂道:「陳傾風!就算你今日跪下求饒,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都市相关阅读: 以下犯上 遇冬天 穿成大佬的豬後我爆火異世界 [綜原神]最後的女王 撿到劇本之後 穿成乙骨憂太的青梅後我隻想活著 目標是水廠老板 重組家庭幸福指南 穿書後在王府的擺爛人生 靠癡情冤種火遍全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