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出山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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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

直至傾風的骨劍落在前排妖兵的刀刃上,生生將三把格擋的大刀同時折斷,紀懷故聽著那聲輕促的鳴響,才重新恢復了活著的知覺。

明白自己是有手、有腳的,正被幾名侍衛拖拽著往遠處撤離。

又發現手腳與後背的皮膚都覆著一層涼意,被風一吹更是連血液都在發冷。

他木然地抬手扌莫了下脖頸,驚覺身上已是冷汗淋漓。

紀懷故驚恐地深吸一口氣,方才不過短短對視,仿佛歷經了一番死裡逃生。

「公子!」侍衛以為他還未回神,在他耳邊吼叫了一聲,「醒醒!」

紀懷故不過是從未體驗過這種瀕死的威脅,一時魔怔了似地手足無措。

他迅速眨了眨眼睛,抬頭看向前方勢如破竹,要從妖兵圍剿中沖殺出來的削瘦身影,吼道:「陳傾風,你要是殺了我,你就永遠也出不去這三相鏡了!我死了這幻境不會自動解開!」

傾風周身劍光如雨、風聲如濤,隻顧打,不聽那邊的恐嚇。

她那骨劍不同於尋常的刀劍,沒有劍刃,長得更像一根白色的短棍。隻是揮舞之間,妖氣化刃,如同鐮刀道道收割,比任何寶劍都更為鋒銳,更無從阻擋。

數百妖兵堵在長街上,她根本不必講究什麼的招式路數,便以最蠻橫的暴力,橫推出血路。

紀懷故心下駭意更盛,怕她真的殺盡眼前的妖兵,定了定神,抓著羅盤,不惜代價地調來其餘兵力。

身形被打散的小兵變回虛影,重新出現在原來的位置,很快又被他操縱,小跑著朝街頭奔來。

然而那群妖兵不全是阻攔傾風去的。

狐狸本還置身事外看得津津有味,忽然從激烈的打鬥聲中聽見了一陣交錯紛亂的雜音,轉頭就發現一群黑影已從小弄裡包圍過來。還有幾個小兵站在他身後的房屋簷頂上,手中高舉著各式武器,沖著那名陳氏遺孤下餃子似地一個個跳下。

狐狸心驚肉跳,大罵一聲,當下顧不得舊傷,弓步上前抓起那柄被傾風插入地麵的長劍,回身便是一劈。

幽明的狐火順著劍氣,似火花一樣落到妖兵身上。

那妖兵到底是血氣所化,經不得妖火烘烤,隻兩息就成了灰燼。

不等狐狸緩一口氣,更多的妖兵源源不絕地趕來。那腳步聲震得屋舍也動,真有千軍萬馬合圍之勢。

紀懷故顯然是知道他二人最易攻破,將大量的兵力都聚到了這邊,好逼迫傾風出手回援。

狐狸望著密密麻麻的人影,忍不住又破罵一句:「紀懷故你這小畜生!」

那兩腿有疾的姑娘趴在地上努力爬行試圖逃離,可速度太慢,眼看著就要被追上。

狐狸抓住她的肩膀想將她提起來,偏偏手腳軟綿,出得了劍就背不了人。

危機之際,隻能調用已所剩不多的妖力,先將周圍那些比雜草還纏人的妖兵清除一茬,再鼓起一口氣大聲呼救:「陳傾風!」

傾風第一次聽見他罵聲時就知道他招架不住,已經轉身回殺。

不過她沒直接奔著狐狸過去,而是先朝著距離最近的袁明靠近。調用全身妖力,從半空斬出一劍,替袁明清開麵前的道路。

袁明掌風跟上,狐狸跳腳的時候,他已經打通了二人之間的路,箭步上前彎月要一撈,將女人半抱起來,緊跟著甩到背上,讓對方抱緊自己的脖子。

他的拳法很是霸道,沒什麼精妙的技巧,一些招式打起來甚至看著有點別扭。譬如該抓不抓、該推不推,光會一手揪住,一手猛捶。

可見不是從小習武,走的是野路子,如今還在修習糾正。

傾風也是觀他出拳才發現,自己先前看不穿這人身上的妖力流動,是因為他身上竟然有兩種大妖遺澤。

一火一水,在他身上互相克製,又成倍反噬。

袁明方才隻驅用妖力出了一掌,右手手背的皮膚就出現了大片紅色的燙傷。他麵皮緊繃咬緊牙關,沖傾風使了個眼色,讓她回去。

他雖然堅持不了太久,但好歹能頑抗片刻,傾風如果跟他一起被困在妖兵之中,消磨力量,最終隻有死路一條。

傾風利落轉身,再次朝著紀懷故殺去。

紀懷故趁著時機又在街上補充了數列妖兵用以守衛,雖不似先前那樣狂傲,卻也不像之前那麼慌亂。

他一麵後退,一麵大腦飛轉,終於抓到了之前遺漏的細節,大喊起來:「陳傾風,我勸你束手就擒!我的羅盤能操縱滿城妖兵至少一天多,難道你的妖力也能支撐一個日夜?我不信你這身逆天的武力沒有代價,我猜你頂多撐不過一炷香!」

見傾風不搭理,且手上殺招盡顯,便知道自己所言多半為實。

紀懷故繼續勸導:「我本來也不想殺人,不如這樣,你停下,除了狐狸之外,我放其他人離開!否則今日你們都得陪我一起死在這裡!」

傾風抽空回了一句:「你以為我信?」

語氣很是詫異。詫異他是太輕視別人,還是太高看自己。或者乾脆尚未從「真我相」中脫離,腦子還在發昏。

許是不滿紀懷故言語脅迫,傾風殺出了血氣,懶得與對方多話,每一劍都是恐怖至極的千鈞之力,區區幻境裡的妖兵根本抵擋不住。

紀懷故自以為牢靠的人牆如高山連連傾倒,很快就可以從密集的人群中看見傾風那抹暗沉又醒目的紅衣,他強調道:「除了我沒人能開這幻境!」

見傾風無動於衷,又喊:「你不回頭,我就先殺了他們!」

傾風的身影已殺出人群。

看著她那張分明清秀素淨的臉,紀懷故喉結滾動,帶著陷入絕境後的瘋狂,說:「殺柳隨月!我先殺了她!她現在是一個人!」

柳隨月最初還想去給狐狸幫忙,可是紀懷故似乎忘了之前說要放她一馬的承諾,調來的妖兵連她一起圍了,隻是數量不那麼多。

她的長棍需要空間施展,見妖兵不斷靠近,隻能被迫不斷後撤。此時聽到紀懷故這一聲喊,哪怕大不敬,還是連罵他祖宗的心都有了。

「紀懷故你這人要臉嗎!」

柳隨月此刻就站在半生三相鏡邊上,餘光瞥到這麵力量詭譎的黑色鏡子,本就暴怒的心更是漲了三層,想順道將它一棒轟碎。

念頭不過稍轉,她的手腳忽然不受控製地被牽動,那根即將砸到妖兵腦門上的長棍也轉了半圈,真的敲在了鏡子的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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