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劍出山河 但裡頭點上了一盞燈,分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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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風仰起頭, 恰好瞥見陳冀離開背影,想起什麼,說「等我一下。」

她把扇子一合, 塞進自己月要間門, 朝著山上大步沖去。

柳隨月等人都是特來陪她,哪裡閒得住,叫叫嚷嚷地跟了上去。

見她奔跑的方向,既不是要回家, 也不是要去大殿, 還不明所以, 直到七拐八繞的,進了一條僻靜的小道。

那尊殊形詭狀的岩石依舊橫檔在山道中間門, 靠近泥地的部分被人草草清理過,又被潮濕的水氣氤氳,長出一層新的苔蘚。

傾風仰起頭, 找到上方被刀鋒刮磨過的一處痕跡, 抽出繼焰, 在諸多交錯的淩亂線條中刻上自己的名字。

劍尖與巨石碰撞,發出一陣響徹九霄的尖鳴, 一陣山風穿過間門隙而來, 將石塊上虛浮的飛塵抹去,待灰沙飄揚散盡,露出底下深刻的字跡。

她寫得粗野狂放, 一筆一劃極為淩厲。除卻自己的大名,再上頭還添了「陳冀」兩字,比別處都更入石分,似能亙古永存。

其餘幾人見狀也想跟上。

柳隨月最先試了試。她自認一身蠻力, 長劍也是借的傾風的寶器,可費了半天功夫,隻在那石麵上留下一條淺淺的白痕,用手一擦就幾不可見,氣得她破口大罵,推脫說是握的姿勢不對使不上勁,遭到邊上張虛遊無情哄笑。

柳望鬆的功力倒是紮實些,順利寫上了名字,可看一眼二人差距,心下還是幽幽一嘆,決意下次回來慢慢雕刻。

張虛遊乾脆不費這力氣,仰著頭在石頭上找自己熟知的名字,果然見到了他師父年輕時留下的筆跡,像拿到了對方錯處,得意嘲諷道「字好醜,他哪來的臉麵說我」

傾風將劍擦拭乾淨,招手道「走了走了」

待幾人下來時,馬車已經到了。

謝絕塵與袁明坐在前方的車轅上,路邊堆疊著的那些禮品已被搬進車廂。季酌泉的臉從掀開的窗簾後探出來,一手搭著窗戶,一手拿著糕點,朝幾人點頭示意。

傾風爬上車時,順手搭了下袁明的肩,說「你怎麼也來了我可沒多餘的錢能請你。」

袁明偏著頭讓開位置,說「謝絕塵付了銀子。」

謝絕塵抖抖韁繩,拆穿他的謊言「一文不值。」

傾風笑說「怎麼還罵人呢」

車輪滾滾向前,留下兩行轍印。

後方的險峻青山一路排開,迤邐蜿蜒,氣勢磅礴。晴空上薄雲飛鳥如繪,啼鳴高飛。

一片輕快笑聲中,車馬駛過上京,往嶄新的地界而去。

謝絕塵不大認路,袁明倒是常出門,可離開京城一百裡,也認不得城鎮,隻辨個東西南北。

眾人不急時間門,氣定神閒,迎著駘盪東風,隻管朝著南麵的方向奔去。

行了得有五日,因不停往邊界的方向靠,目能所及的區域人煙稀少,村落荒疏。

從地圖上看,沿著這條環山的土路再翻幾座山,該能在晌午後抵達一座小城,南來北往的過客大多會在此地吃個飯、落個腳。

眾人起初以為走錯了道,可遠近隻有這一條路,越往前越是冷清,莫說炊煙,連樹木也成片蕭瑟下去。

再往前,路上了無人跡,宛若誤入了什麼廢舊的鬼城。

天空蒙著一層茫茫的迷霧,遮天蔽日。渾濁的光色叫視野中的每一處景致都如同布上了淺淡的塵灰,仿佛剛從哪個時間門長河裡打撈出來,尚不及自然風雨的清洗,就那麼急匆匆地擺上台麵。

儼然是一個極為強大的妖域,甚至步入時連林別敘都未能察覺。

總是提心吊膽地猜測妖族要如何出手,真等事到臨頭,管是什麼大妖,反驟然踏實下來。

前幾日的鬆弛氛圍一掃而去,談天的聲音也少了。馬車放緩了速度,在道路走到盡頭後,對著廣闊的平地,漫無目的地向前。

一條路越走越是沒有窮盡,暖風從曠野的天際卷地而來,帶著空盪的回響。

在行至一棵枯死的老木前時,車輛還是停了下來。

傾風立即問「怎麼了」

謝絕塵遙望著四麵,警惕地道「沒聲了。」

傾風從小窗朝外張望,嘴裡啃著蔬果,口齒不清地道「再往前看看。」

謝絕塵勒了勒韁繩,不算太用力。那馬後蹄不住在地上空踏,刨出一層土沙,嘶叫著不想上前。他就說「馬不肯走了。」

傾風遺憾道「唉,終究得靠我這雙腿。」

幾人相繼從車上跳下來。傾風將果核一丟,舒展久坐的筋骨,前後都看了一圈,狐疑道「怎麼有點像我界南的光景」

無人搭話。

過了幾息,柳望鬆才說「此地離你界南還有十萬八千裡。」

傾風蹲下身抓了把沙子,手指摩挲著檢查土質,任由沙礫從指縫間門流盡,拍拍手站起身道「所以才覺著奇怪。這附近哪裡出過這麼大片的荒地」

柳望鬆不知該接什麼好了,畢竟他從沒去過界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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