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劍出山河 長路為墳,嘯風為歌,榮草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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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那座城鎮的守將已聞得動靜, 整頓了兵馬出城攔截了。

城外的空道上莫名出現一座古城與難以計數的百姓,絕不是尋常事。

傳信用的鷹隼振翅從低空掠過,急急朝各處飛去。空中青煙高燃, 在風力下裊裊升起數十丈。

陳疏闊回頭看了眼浮躁攢動的人群, 又看向眼神沉毅的傾風,張嘴欲言又止。隨即朝邊上挪了兩步,無法穿過落敗的古城尋見陳馭空的身影,輕嘆一聲, 眉眼間是化不開的復雜愁情。

老弱婦孺已在有序的指引下朝著城門那邊去了。青壯們急不可耐地跟在後頭。

城門外的衛兵們沒有立馬放人。即便真是人族幸存的百姓, 城中的官員們也不敢隨意放那麼多疑似流民的人進去。

密集如流的人潮停步在守衛士兵的十丈之外,在另外幾位陳氏師叔的安排下,乖順地坐了下來。

原本寬敞的山道由此變得狹窄擁攘, 不明真相的情況下,雙方都很是緊張,有種劍拔弩張的意味。

傾風說「師叔,外頭還要您主持大局。馭空師叔定然知道您想說什麼的, 算了吧。」

陳馭空不出來,就是不想再敘什麼別離的話, 躲在犄角旮旯裡靜靜磨他的三尺青峰。

陳疏闊與陳馭空相交多年, 自是理解他的性情。隻是一別多年,相見還未說上兩句話,又被數不清的風波沖散。

就是大雁南飛還有重回之日,他們此次相見不定真是最後一麵了。陳氏離散後, 僅剩那麼幾個人, 竟也沒個相聚的機會。

陳疏闊失意地站了會兒,並未躑躅多久,便強行打起精神, 說「那師叔走了。」

傾風點頭「誒,師叔慢走。」

他握著竹杖,穿過人群往前走。

走了兩步又回頭,渾濁雙目中的眸光粘稠而深濃,懇切地道「你同師叔一起走吧。你還那麼年輕」

「不了。」傾風笑著將劍提起來,扛在肩上,「我答應了馭空師叔,還有一劍沒有學。不能留他一人。」

陳疏闊不再勸了。他們的丹心夙願都在一劍裡,劍沒有折斷,人哪裡肯走

他沒有多餘的心力悲痛,轉向朝著邊上的百姓道「都隨我來,大家切忌不可妄動,將手中的武器都收好,進城後也不能隨意脫離隊伍,少說話,莫爭吵。我點出的那些伍長,看好各自的人手。」

眾人紛紛應是。

這群百姓生活在玉坤城裡,每日聽從陳疏闊等人操訓,明白眼下不可急躁。先前被困在妖域之中,死生不明,惶惶驚恐,因此出了點風吹草動便動盪慌亂。現下妖域已破,家國在前,興奮後倒是冷靜下來,能謙卑地跟遵從陳疏闊的指令。

傾風等著人群走遠了,才抱著劍,朝林別敘踱步過去。

林別敘耐心看著她,等人靠近,興味地一笑。

傾風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憋不出什麼好話,立即抬手打斷道「好了,你別說,我先說。」

林別敘點頭,好似對她無法,縱容地用扇子一點,做了個「請」的動作。

傾風不客氣地用劍鞘頂了頂他的手臂,說「林別敘,你身為大師兄,是不是有點太不爭氣了不過才跑了一圈而已,怎麼命沒了半條呢」

林別敘思忖著問「傾風師妹是在關心我,還是這般的不不留情麵。」

傾風知道他停頓後麵的那個詞該是「不識好歹」,冷森森笑了下。

「我本就是大道初生的白澤,生於妖境,長於人境,受先生的氣運壓製。」林別敘操勞半日,還沒叫別人看出自己的好,不由無奈道,「何況你以為,季師妹那沖天的煞氣,以及謝師弟身上龍脈的妖力是那麼好解決的」

傾風說「是嗎」

林別敘搖頭。

這感覺,好比寫出了一篇絕世的佳作,捧給一個不學無術的人看,對方拿著張紙翻來覆去,最後認真評了句「字寫得還挺公正。」

林別敘說「罷了,我不與你請功,隻希望傾風師妹好歹護著我點。我若真出了什麼事,師妹多少也該要掉兩滴眼淚吧」

傾風看著他半真半假的表情,不以為意地答道「那你不如離我遠一點,我身邊可沒多少安生地方。」

林別敘拖著長音「舍不得啊。」

傾風「別敘師兄想必是沒有吃過一頓好打。吃過就舍得了。」

林別敘笑道「聽著是傾風師妹的家常便飯。」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陳馭空從前麵的街巷走了出來。見他們並肩站在一塊兒,皺眉白了林別敘一眼。

林別敘還麵不改色地招呼道「陳師叔。」

陳馭空站到二人中間,指著林別敘問「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找死」兩字明晃晃地掛在了臉上。

傾風從後麵探出頭,搶先道「等著吃師叔一頓好打」

陳馭空斜了傾風一眼,這會兒居然沒罵人,隻是對林別敘指了指,說「到後麵去一點兒。」

態度算得上很好了。

林別敘自覺往後退了兩步,轉身眺望城門。

遠處的城門已經大開,披堅執銳的兵衛退到兩側,維持人群的秩序,護送百姓進城。

一列士兵刀鋒皆已出鞘,寒光正對著人群。

敵寇當前,最怕的是有人不服管教,敢在此刻鬧事的,隻能提刀斬殺。

所幸有陳疏闊坐鎮,隊伍進行中雖有些許騷動,也很快便被平息。

林別敘說「此地離京城已不足八百裡。沒什麼天險關隘,若是妖境舉兵來襲,不設重兵把守,怕是會被長驅直入。」

他話音剛落,為首的將領騎馬過來,高聲喚道「陳先生」

他一身黑色甲胄,從馬上翻身跳下,按著佩刀快步跑來,對著陳馭空抱拳一禮,叫道「陳先生久聞先生貴名,今日得識尊顏,餘生所幸。可惜不能以薄酒相待。請問先生,需我等兵將如何支應」

陳馭空在傾風麵前少了點正經,在這幫人麵前卻是很高冷,抬手揮了揮,泰然自若,像是個極為可靠的人。

那將軍未能領會,又問了遍「陳先生,城中有刑妖司弟子上千,聽憑先生差遣。我等兵衛已到城外,請問先生該作何安排」

說是上千,估計因為陳氏遺澤特殊的緣故,將一些沒有修為的武林人士也給拎過來了。連同那些年紀小,尚未正式入門的學徒一並算上,才能勉強湊到這個數。

此地雖因地處優渥,四通八達,城內興盛富庶,可兵力並不雄厚。隻能舉城奮戰,殊死一搏。

真到最後關頭,滿城不願屈從妖族的百姓都可以是刑妖司的弟子。

陳馭空言簡意賅地道「都回去。」

他那一身粗布衣服不知道穿了多久,在先前那批妖兵的圍攻下又被刀風破出了幾個洞,襤褸地掛在身上,還染了半身血。

他自己也覺得這樣太過狼狽,想了想,對那將領道「勞煩給我找件新衣裳過來。」

傾風補充道「要貴的。」

陳馭空差點因她破功,瞪著她道「少胡鬧」

將領好似聽不懂二人說話,杵在原地沒動。

他麵上雖極力克製,可從那繃緊的肌肉還是能看出他的局促與慌亂。

抱拳的手至今沒放下,指尖捏得發白,手背又掐得發紅,直愣愣地看著陳馭空,眼神裡滿是困惑。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想問您在開什麼玩笑

但因對陳馭空的尊崇,生生忍住了。

今日發生的一切對他而言都太過荒謬。

亡族了的陳氏忽然出現,帶著失落已久的邊地古城,以及貫連兩境的巨大通道。

夢中都不曾出現過如此妄誕的場景,以致於不論陳馭空說什麼,他都能耐著脾性再三詢證。

將領聽陳疏闊說了關鍵的經過,細枝末節尚未來得及推敲,左右斟酌著如何配合陳馭空排兵,空中忽而傳來一陣號鼓聲。

抬起頭,就見隊列齊整的妖兵裹著罡風從少元山的通道上翻越而出。

將領觀陳馭空幾人神態淡然,以為還有些時日才要開戰,眼下見敵軍瞬至,臉色「唰」得白了,腦子發空,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怕什麼」陳馭空一手搭在他肩上,將他往後推了一把,說,「去吧。」

那將領震愕時腳步根生在原地,被他輕輕一推竟趔趄了下。過後方知自己失態,忙再次莊重行禮。

傾風見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說「聽我師叔的吧。你們隻管死守城門,等京城那邊的消息。」

將領遲疑再三,木訥地點了點頭。

前一刻還與同僚和樂談笑,後一刻便被告知大難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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