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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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相很板正,同時又很放鬆。路評章難以從他身上發現三年前的青澀與緊張,但又總能發現他與之重合的習慣。

那時候他一夜之間失去父母,路柏楊也因為過於痛苦不斷央求他放棄。

心理醫生對他的失眠與焦慮束手無策。

最後,喬謹出現了。

這個受過自己資助的冷峻挺拔的青年,因為移植了路柏楊的眼角膜而注定與他有無法割舍的關係。

他有多少個夜晚沒睡,喬謹全部知道並且參與。

一開始他眼睛看不清,僅靠著呼吸聲就能判斷身邊的人是否醒著。後來,他眼睛逐漸恢復,彎著眼睛看過來的時候,路評章仿佛看到了路柏楊。

他知道他不能也不該把他當成路柏楊。

可他沒辦法不把他當成路柏楊。

路柏楊的眼角膜在他眼睛裡。

「嗯…」懷裡的人輕輕哼了一聲,不知夢到了什麼導致眉頭微微蹙起。

路評章示意小常再繞幾圈,伸手給他把眉心揉平整。

喬謹恢復了安靜,睡得很沉。

路評章看著他,像看著三年前同樣躺在他懷裡睡覺的喬謹。

——那天陽光實在好,能透過寬敞明亮的玻璃窗照到地板上,給全部家具都蒙上溫暖的色調。

喬謹作為家裡的一部分,皮膚也是暖的,平靜光滑得像浸泡在濃鬱白酒中的綢緞。

路評章那時候恢復了一些,他盯著這幅可以稱之為『家』的畫麵不知多久,才驚覺呼吸都在刻意放輕。

喬謹已經拆了紗布,長長的眼睫垂落在空中,投下朦朧參差的影子。

他無知無覺自己的處境,仍舊沉沉睡著。

路評章低下頭,輕輕口勿在了他的唇上。

然而下一刻他便猛然清醒,倏忽坐直了身體——這種行為不應該出現在喬謹身上,因為他是『弟弟』。

路先生消失了。

他發瘋般寵溺喬謹幾個月,然後猝不及防地放開手,麵都不再露一下。

喬謹從醫生那裡接過藥,有些著急。路先生已經連續消失半個月,每次問別人都說他最近很忙。

「他什麼時候能回來呢?」喬謹堅持問,「聽說他的生日就快到了,我給他準備了禮物。」

醫生微笑著站起身:「等忙完這段時間。」

喬謹泄氣般垂著手,跟著他走到門邊。

醫生打開門:「請留步,您現在不能吹冷風,以免感冒影響恢復。」

喬謹看著他,在門即將關上的時候,說:「如果路先生是因為討厭我而不願意回家,那我可以離開。」

其實一開始他同意來,隻是因為醫生說路先生需要陪伴。

他很高興路先生願意接納他,他們相處時候的狀態親昵得像是老朋友。

大概現在路先生已經好了,也不再需要他的陪伴了。

他有點失落,又打定主意:「麻煩您轉告路先生,這段時間謝謝他的照顧。我今天收拾好東西,明天就離開。」

喬謹沒能在第二天離開,因為路評章在當天晚上就回了家。

半個月沒見的路先生很頹廢。他好像喝了酒,眼睛裡有許多紅血絲。

他盯著喬謹,一動不動的。

喬謹從沙發上站起身,有些無措:「你回來了……我以為你不會回來。我明天想出去麵試,之前投的簡歷都有了答復。」

路評章審視著他,心說不是的,下午醫生給他傳達的意思明明是『如果再逃避,那他就離開』。

喬謹在威脅他。

或許那天他親他的時候他並沒有睡著,隻是沒有睜眼。

他根本不是路柏楊。

他們之間沒有絲毫的共同點。

他不要把他當成路柏楊、當成弟弟,以寄托自己無家可歸的心。

他要喬謹。

路評章高高在上注視著他,喬謹緊抿了下唇,問他:「你吃飯了嗎?今天菜很好吃。」

路評章沒吃飯,但他不打算吃。

他朝著喬謹走過去,結實的大腿每一次抬起都會把西裝頂起威懾的弧度。

喬謹情不自禁退了一步,身後就是沙發,他被絆了一下,坐回了沙發上。

路評章大步到了跟前,伸手抓著他睡衣的衣襟一把將他提了起來。

領口在行動中被扯壞,喬謹被扔到了臥室的大床上。

緊接著,不等他起身,路評章就覆了上來。

他從來沒用過這種視線看他,他總是隨意的,寬容的,以成熟的兄長姿態出現。

喬謹心跳得很快,他張了張嘴:「路先生……」

路評章強硬地親上去,堵住他的話,率先將腕上的表摘了,「咚」一聲重重扔在了床頭櫃上。

喬謹掙了一下,路評章反手將他按下,緊接著把食指上的戒指環也摘下來丟在一旁,繼而把滿腔熱意傾注在占有欲濃重的口勿中。

更加強勢的禁錮使喬謹動彈不得。

路評章灼熱的體溫幾乎把他燙傷。

他的眼窩暗得駭人,喬謹望著那深不可測的眼睛,心甘情願讓自己深陷於此。

他沒有繼續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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