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1 / 2)
是鑽心的疼。
雲如皎明知顧枕夜從來都不會對自己好言好語,可如今……
卻依舊是如同把一顆心擰在了指尖,任圓任扁地揉捏著。
他咎由自取。
怨不得旁人。
他默默地站直了身體,彎月要拾起了顧枕夜扔在他腳邊、身上的筆墨紙硯。
那裹著墨汁的硯台重重地砸在他的腿上,已是合著心疼,覺察不出了。
墨漬在他素白的衣擺上,與茶湯暈開在了一處。
遠遠看過去,竟似是一副水墨畫般。
他微微顫抖的手拿起了毛筆,在並不乾淨的宣紙之上臨摹著雲霽月的畫像。
顧枕夜就漠然地立於一旁,抱臂看著他。
看著他身上的傲氣被自己一點點折磨殆盡。
生生看著他打斷雙翼跌入泥淖,任憑自己滿身汙穢。
雲如皎隻覺得顧枕夜那冷漠的目光,比之譏諷的話語,卻是更為傷人。
但他強迫自己專注於臨摹雲霽月的畫像。
他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的。
隻他多畫幾筆,卻是愈發覺得這畫像怪異。
他雖是失去了許多記憶,剩下的也如同碎片般,混亂的無法拚湊在一起。
可在他僅存的記憶中,雲霽月好似卻並非同這幅丹青上的模樣。
他搖了搖頭,還是先專注於描摹一事。
阿聞被他留在了外麵,如今已是還在等候他出來吧。
二人之間的靜謐詭異的存在著。
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響去打斷,直到一聲尖銳的驚呼聲響徹天際——
顧枕夜的眼眸瞬間眯了起來,他對雲如皎嗬道:「待在這裡!」
自己卻是轉身朝著那聲音的方向而去。
雲如皎頓時一怔,抬眼望去的時候顧枕夜的身影都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徒留他一人呆呆地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隻是方才……顧枕夜的話語裡,可是有幾分情真意切?
是真真切切地讓自己留在原地,擔憂自己的安危?
酸澀的感覺溢滿整個月匈腔。
雲如皎將手搭在自己的脈搏之上,那裡跳動得愈發快了起來。
真好。
他知曉自己若是出去了,便是會更給顧枕夜添亂,惹其心煩。
倒不如還是留在原地,將他沒畫完的丹青完成。
雲如皎努力沉下心來,可愈是這般,便愈有些魂不守舍的。
他往日裡從未曾這般過,隻覺得自己也愈發像是一個正常人了。
他長籲了口氣,望著雲霽月的畫像發怔道:「哥,你到底在何處?」
仿若已是確認了雲霽月的生死一般。
他在極寒之地的時候,興許是因為瀕死,腦海中浮現了許許多多的記憶碎片。
即便是拚湊不完整的一段,他照舊看清了從前雲霽月與顧枕夜的美好。
是他二人在那極寒之地還未曾覆雪之時,與林間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