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2)
衛瑜暈了過去,兩個暗衛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管,隻能帶著衛瑜去找大夫看。
幸好離小院不遠處就有醫館,兩個暗衛把衛瑜送了過去。
大夫一看來人就不像是什麼好人,殺氣重得很,送來的病人還咳了血。
「出去出去,大夫診脈不能打擾。」大夫翹著山羊胡把兩個暗衛給趕了出去。
剛講暗衛給趕出去關上門,衛瑜就掙紮著醒了過來:「大夫,他們是刺客,去找人……」
衛瑜不敢讓外麵的兩個暗衛聽見自己說話,聲音壓得很低:「您信我……」
大夫:「你先躺下!」
醫館裡不止大夫一個人,大夫打發了自己的徒弟去找禁軍,自己則是給衛瑜診起了脈。
「你先前受過凍,今天寒氣入體引發了舊疾,又急火攻心,才咳出了血。」大夫拍了拍衛瑜的肩膀,「孩子啊,你好好休息,不要怕,老夫不會讓外麵的那兩個壞人把你給帶走的。」
衛瑜眼淚滾了出來:「謝謝您,謝謝。」
就連陌生人都願意對自己好,皇兄,你為何非要置我於死地?
衛瑜很難過,難過得心都絞在了一起。
他知道,有皇兄的命令,那兩個暗衛一定會帶自己回衛國,哪怕他不願意,打暈了裝麻袋裡也要抗走。
從前忽略的東西,此時一件件的,全部擺在了自己的麵前。
他為了衛國不向秦國割讓那三座城池,到秦國為質,那時還是暴君,不是秦霽,其實他們誰都清楚,他多半是有去無回了。
就算是有去無回了,那也該讓他帶上足夠的行李,再怎麼也要能有冬衣禦寒,有銀錢可以疏通下麵的人。
他什麼都沒有從衛國帶走。
臨別時很急,衛瓊很著急讓他離開衛國,更著急讓他,永遠也不要回衛國。
立嫡立長,他占了個長,可太傅說過,比起衛瓊,他更能當好一個皇帝。
大致就是為了太傅說過的這麼一句話吧,衛瓊就想要他死,想要能夠威脅到他皇位的人,再也不能出現在他的麵前。
沒意思,當真沒意思。
衛瑜昏昏欲睡,又不敢讓自己真的睡過去,他扌莫到了秦霽今天買給他的護身符。
他緊緊地抓住了那個護身符。
秦霽,你保佑保佑我吧。
……
再次醒過來,衛瑜是被吵醒的,禁軍進了醫館,捉到了那兩個暗衛。
那兩個暗衛被麻繩綁了起來,嘴裡塞著破布,其中一人還瞪著他,應當是看出了是他故意找來的禁軍。
「衛瑜殿下。」陳玄武手上還提著劍,朝衛瑜抱了一拳。
衛瑜頷首:「多謝將軍。」
陳玄武:「末將分內之事。」
衛瑜抿了抿唇,見陳玄武沒有要送自己回宮的意思,便主動開口問道:「將軍,我能回宮了嗎?」
陳玄武似是愣了一下,旋即道:「殿下,宮門已經落鑰。」
也就是說,除非皇帝宣召,任何人都不得通行。
衛瑜臉色蒼白了幾分。
秦霽是不是,不願意要他回去了?
「殿下,不如請隨末將回府上暫住一晚。」陳玄武拿不定秦霽的想法,又不敢夜裡去叩宮門,也不能將衛瑜扔在外邊不管。
「我……我去宮門等等,等等就開門了。」衛瑜說著,魔怔似的往醫館外走。
明天還要上早朝,朝臣們要早早入宮,他隻要等到那一刻,就能請人去通報秦霽了。
秦霽還想過去寺廟給自己求開過光的護身符,一定不會就這麼不管他了的。
陳玄武追了上去:「殿下,深夜風大,您上馬車吧。」
衛瑜:「多謝……」
直到被扶上馬車,衛瑜都還是怔著的,不然他也不會想靠自己走到宮門去。
別說是路遠,就是路他都不認得,如何能走得過去?
馬車慢悠悠地往宮門駛去,陳玄武嘆了口氣,罷了,陛下要問責就問責吧,他今晚,就去幫衛瑜叩個宮門。
……
秦霽沒睡,看著衛瑜才玩到了一半的棋盤發呆。
衛瑜自己跟自己下棋時都很專注,左手跟右手還能打得有來有回。
可是這個聰明的人,現在不在。
「陛下!陛下!」高德叫嚷著跑進了寢殿,「陛下!」
「高德,朕的耳朵沒聾都要聾了,你小聲一點兒,朕能聽得見。」秦霽心說高德這麼穩重的人,怎麼也咋呼了起來?
「陛下,衛瑜殿下,他、他在宮門口!」高德大喘氣兒。
秦霽猛地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衛瑜殿下沒走,人在宮門口,陳玄武將軍親自護送回來的。」
秦霽哪裡還關注棋盤,跑得比兔子還快。
「陛下您等等奴婢!」高德喘著氣追了上去,他已經是個老年人了,跑不過啊。
秦霽差點靠自己的雙腳沖去宮門,還是高德拉住了他,說總不能讓衛瑜也跟他一起走路回紫極殿,秦霽才匆匆上了馬車。
馬車被趕得飛快,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宮門,寂靜的宮城隻有馬蹄疾馳。
到了宮門,秦霽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馬車:「陳玄武,人呢?」
陳玄武抱拳躬身,讓出了身後的馬車。
秦霽上了馬車,掀開簾子,他看見了一個沉沉睡著的衛瑜。
「衛瑜。」秦霽搖了搖他,「回紫極殿再睡,好不好?」
衛瑜驚醒,見來人不是想將自己綁回衛國送死的暗衛,而是秦霽,一瞬間眼淚就冒了出來。
「秦霽,你別不要我。」衛瑜攥緊了秦霽的衣裳,「我不想回衛國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