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大道三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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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冉玥被人群所包圍著,對隨波逐流這四個字有了更深刻的認識。也許,在某種程度上,隨波逐流是自願的、是開心的。

踏入庭院的瞬間,眾人身上的濕漉便被帶走。貼在臉頰的發絲重新變得乾爽,衣衫不再滴落水珠。

木質書案整齊的擺放著,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室內,整個場所找不到半點陰霾與灰暗。

與遴選時的大殿相比,多了一份寧靜致遠,少了一份緊張急迫。

這是真正的讀書明理之地,充斥著書卷之氣,由內而外散發著獨特的氣韻。

任冉玥就近找了個位置坐下,耐心等待著課程開始。失去了靈氣與修為,四處即是危險,也是機遇。

「咚~」青銅編鍾的聲音從遠方傳來,餘音在四周回盪著,久久不能散去。

前方的空間扭曲了一瞬,一位衣著簡樸、隨意自然、辨不清修為的修士出現在眼前。

湯舒方輕描淡寫的掃視了一圈,毫無架子與做派的說道:「我們直接開始吧。」

聽到這話,不少人心髒敲起了重鼓。開始?怎麼開始?學習修仙之法嗎?

湯舒方看著幾位摻在課堂內的異域來客,意有所指的說道:「萬物起源既是水、火、土,又是你、我、他,萬事萬物總有歸途,終有去處。修煉是為了尋找真我,也是為了成為起源。在追尋大道的路上,沒人能替你們做出選擇。」

說完了這番讓人扌莫不清頭腦話後,湯舒方將感悟的道韻融進了話語當中,為眾人講解著最基礎的大道。

任冉玥還沒來得及仔細分析,就被台上的修士拉入了屬於她的世界。耳邊隱約聽見了水流潺潺、樹葉顫動、蝴蝶扇動翅膀發出的聲音。

什麼

() 是大道?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幻?()

任冉玥分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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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知道,所觸即真實,所夢即虛幻,所行即大道。

真實和虛假有的時候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自己,重要的是自己願意活在什麼地方。

「好了,散了吧。」湯舒方揮了揮衣袖,淡然的消失在眾人眼前。

從白天到黑夜,一堂課上完,她們未習得修煉之法,卻感受到了大道法則。

任冉玥不清楚觀星樓的基礎教學是怎樣的,但肯定不是這樣的。這種教學模式,是她從未有過的體驗。

即便是元嬰大能,也無法輕鬆的將道韻融進聲音,將眾人帶入自己的世界。

與此地相比,天樞院策劃的遴選無疑是趕鴨子上架,觀星樓培養的弟子無疑是填鴨式教育,七星閣營造的氛圍無疑是自學式成才。

這種細水長流的歸屬感,是其他地方比不了的。任冉玥無意見看到了裴可心的表情,她臉上的那份動容與興奮,實在太令人驚訝了。

在這裡,宗門不再是資源的分配點,而是入道的引領者。強者帶領弱者成長,弱者攀附強者向前。

世間萬物,有得必有失。

唾手可及的機緣,究竟藏著什麼樣的代價?曾經強盛的淮雲秘境,為何會成為支離破碎的世界碎片?

此地很有可能是淮雲秘境的過去,那個天道眷顧,萬物垂青的時代。是一個,天才輩出,修士逐道,萬法爭鳴的盛世。

就這樣,任冉玥帶著滿心滿眼的問題,在憑空出現的逍遙宗尋找答案。與其他人不同,她並未將課程上知識塞進腦袋中,而是帶著自己的理解進行推翻。

眾人每日開心的前往白鷺洲學習,高興的返回住所。對逍遙宗的歸屬感逐漸增多,對同伴的認同感逐漸加強,假以時日,他們會成為互相依靠的同門,生死與共的夥伴。

任冉玥眼睜睜看著熟悉的麵孔,變得麵目全非,他們不再為了資源汲汲營營,不再為了爭搶深謀遠慮。褪去偽裝的軀殼,長成了柔和友善的模樣。

環境造就一切。

在陽光的照射下,黑暗再無生長的土壤。

任冉玥有些害怕,在這種環境當中,人們無法避免的被同化。她會不會是其中的一員呢?早晚有一天會變得麵無全非。

坐在白鷺洲的湖岸,看著湖麵上的倒影,她陷入了深深地思考當中。被溫水煮熟的青蛙,真的能察覺到危險嗎?

辛菀悄悄的走到任冉玥背後,準備嚇嚇她,搞怪伸手,從後麵拍著她的肩膀。

「嘿!」

任冉玥並未嚇到,早早的從思緒中抽離出來,轉頭問道:「怎麼了?」

「冉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最近老是神遊天外。」辛菀關心的問道,她不太能搞清楚任冉玥為何會如此。

逍遙宗的生活,分明很愜意。同時入門的夥伴,非常的友善。哪有那麼多值得煩惱的事件呢?

「我沒事,謝謝你。」任冉玥扯起嘴

() 角,回應著她人的關心。

見任冉玥不願多聊,辛菀抿起嘴唇說道:「好吧,明日蒼山試煉你可得緊緊的跟著我們,落單了可就不好了。」

「嗯,我會的。」

回到房間當中,任冉玥嘴角瞬間耷拉了下來。她不喜歡現在的生活,即便它祥和寧靜,沒有任何危險。每日隻需按時上課,與同伴說學逗唱。

這不是她想要的東西,不是她追尋的大道。修士不再與萬物爭搶,而是犧牲未來填補現在的窟窿。

無論是優秀,還是平庸,得到的是一樣的東西,沒有任何差別。

任冉玥不是覺得自己應該得到照顧與偏愛,而是認為努力應該與付出形成正比,平等應該建立在付出的基礎上。

想明白後,任冉玥用力攥緊發簪尖端,利用疼痛擠走安樂逍遙的理念。

次日的蒼山試煉,她知道該怎麼做了。

在宗門長輩的監護下,眾人如同郊遊一般,興高采烈的往蒼山的方向前進。山上皆是被世代圈養的妖獸,不會有難以招架的對象。

「走吧,需要采摘的靈植有些多,得加快速度了。」李虹遠自打第一天開始,便成為了隊伍的領頭羊,擔任著發號施令的角色。

「師兄說的對,我們快走。」

「有虹遠在,這次試煉手到擒來。」

「我們可得抱緊師兄的大腿,以師兄為目標努力修煉。」

恭維附和的聲音接二連三的響起,任冉玥落在隊伍末尾,悄悄的離開了隊伍。

逍遙宗為了門下弟子的凝聚力,甘願放棄他們獨立成長的機會。這一點,恕任冉玥無法苟同。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刻意強調集體意識,有些太過了。

她得尋找回去的道路,不能沉浸於此、放任自流、失去自我。

大部隊漸行漸遠,任冉玥在山穀中快速穿梭著,不一會兒便消失在追尋者的視線當中。

人呢?

談卓然借著樹乾的掩護探查四周,明明剛剛還看到了任冉玥,怎麼忽然就不見了。

「為什麼要追過來?」

冷不丁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談卓然汗毛被迫立了起來。轉過身,快速的解釋道:「你有我想要的答案。」

任冉玥手中掐著的法決離釋放隻差一步,她揮手散去了靈氣,上下打量著談卓然。這是恢復了記憶,還是誤打誤撞呢?

「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但你知道。」談卓然莫名的相信任冉玥,即便兩人先前從未有過交流。

「那你猜錯了,我不清楚你的問題。」任冉玥微微搖了搖頭,自顧自的往前走著。

要想破壞劇本,要麼讓劇中的主要人員死亡,要麼讓結局提前到來。

淮雲秘境的破碎是無法更改的,它的生機也許沒有那麼彎繞。既然依附於其他世界生存,為什麼不能走融合的路子呢?

借助她們真正的認可,加快融合的道路,是淮雲秘

境唯一的生機。

讓人產生歸屬感的對象,恐怕不止是逍遙宗,還有這裡的天道。

是與不是,很快就知道了。

談卓然並未死心,安靜跟隨著任冉玥的腳步。

任冉玥並未理會,默許了談卓然的行為。論證一旦達成,故事的走向便由不得她去操控。

抵達了地圖中最近的練氣期妖獸領地,任冉玥沒看旁邊的靈植一眼,主動的對妖獸發起攻擊。

各式法決鋪天蓋地,把蒼山內的妖獸當成了移動沙包。

一路挑釁過去,幾乎沒有遇到任何有價值的對手。直到體內的靈氣到了警戒線,才慢慢停手。

「你在乾什麼?需要我幫忙嗎?」談卓然好心的問道,她看任冉玥像切瓜砍菜一樣戰鬥,不由的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好像自己也可以,自己不比任冉玥差。宗門的師兄師姐也許在說笑,在蒼山進行試煉,沒有半點危險。

這樣的難度,真的不是在撓癢癢嗎?

「好啊,那接下來換你來。」任冉玥隱約扌莫到了真實與虛幻的交界線。

「好。」談卓然點了點頭,在任冉玥身側進行警戒。

回復完靈氣後,兩人更換了角色,一個環手抱月匈觀看,一個越級挑釁同階妖獸。

談卓然沒有半點手忙腳短,在本能的驅使下揮劍。兩份截然不同的記憶瘋狂拉扯,激烈的比較著高低。

自己比想象中更強,這不是逍遙宗學到的本事,不是她與生俱來的天賦。

再次越級擊敗妖獸後,談卓然額角的汗水大顆大顆的滑落,不確定的吐出了兩個名字:「天樞院,觀星樓?」

「嗯。」任冉玥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談卓然用衣袖擦去汗水,規整著腦袋中的記憶,將突兀點全部找了出來。

那些友善的麵孔,毫無爭搶之心的同伴皆是強行侵入的異端。

如果接受這種設定,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當中,道心要麼崩壞,要麼被改的麵目全非。

任冉玥默默的站在一旁,沒有出聲催促談卓然。她們與淮雲秘境的羈絆並未很深,隻要堅定信念,皆可找回自我。

當然,羈絆深的。也輪不到她去點播,更無法在他人的引導下掙脫出來。

對於那些人來說,這裡就是最真實的家園,比原本的世界好千倍萬倍。

談卓然深吸了一口氣問道:「要怎麼做?」

「等待。」任冉玥抬頭看向蔚藍色的天空。「我們已經拿到了酬勞,接下來隻需要等待。」

談卓然扒拉著腦袋中的記憶,不確定的說道:「那絲道韻?」

「不止,看它們怎麼商討。我們隻是充當連接的作用,用道途去連接兩個世界的未來。」任冉玥這段時間想了很多,那個還存活的天道,她們這些宗門的佼佼者,就是最好的證明。

如果托不起兩個世界的未來,天樞院自然而然會放棄她們,那淮雲秘境便不會成為任何人

的負累。

「怎麼會?()」談卓然理智上已經相信了任冉玥的話,情感上有些無法接受。

收取一絲微末的酬勞,便用未來進行抵押,這中間的關係完全不對等。

怎麼不會,往好的地方想想。與仍然在秘境之中打轉的人相比,我們能得到更多。ㄨ()_[(()」任冉玥不覺得有什麼,她們本來就沒有什麼自主的權利。

事到如今,談卓然隻好順著任冉玥的話往後想。作為棋盤上的棋子,她們隻能盡量壯大自己,圍困他人。

整理好情緒,談卓然繼續說道:「道法宗能進到這裡,絕對不是巧合。他們宗門,有很大的問題。」

「李虹遠,他是道法宗試煉的領頭羊。」任冉玥想到了李虹遠一係列不正常的舉動,有了大致的猜想。

感情有親疏之分,關係有遠近之別。淮雲秘境的資源分配,絕對是以羈絆來進行劃分的。

「道法宗真的太瘋了。」談卓然感慨道,她對這種瘋子行徑完全不認同。

修仙是講究因果的,身上的擔子越重,越扯不斷仙凡的枷鎖。

「牽扯進來的人,有不瘋的嗎?」任冉玥反問了一句。

道法宗可是九宗內,人盡皆知的狠人。對門下弟子的鞭策,一點都不比其他宗門要少。

能在修仙界長成目中無人的模樣,說明人家確實有哪個高傲的資本。

「行了,不說這些沒用的,我們可以回去了。」任冉玥掉頭往回走,她突然發現自己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

這裡不僅僅是虛構的幻境,門內大能多如繁星的上古大宗,怎麼可能留下的隻有一絲道韻傳承。

無論是其中的藏書閣,還是殘魂的指點,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機緣。

兩人在脫離了隊伍後,未收集一絲一毫的靈植。如若無人之境的,來到了白鷺洲庭院。

坐在書案前,等待鍾聲響起。

前方的空間扭曲了一陣,湯舒方看著台下的兩個小家夥笑了笑。直來直往的問道:「蒼山不好玩嗎?跑回來做什麼?」

「蒼山很好,隻是弟子有問題想請教前輩。」任冉玥說完,俯身行了個萬年前古修的大禮,談卓然眼力見十足的跟上動作。

湯舒方揮了揮手,用靈氣將兩人扶起:「說吧,我看看能不能解答一二。」

「此地,為何會走向毀滅?」任冉玥恭敬的問道,她看逍遙宗的樣子,不像是危險即將來臨的狀態。

「毀滅和新生是一個循環往復的過程,有的人決定順應,有的人決定抗爭。說到底,隻是為了給我們熟悉的世界,留下一線生機。」湯舒方並沒有遺憾,她的所行所舉皆從心,能在宗門裡慢慢等待消弭,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多謝前輩告知。」任冉玥拱手道謝,這已經是她來到的,第二個破敗的世界了。總有那麼些人,不單單是為了自己而活。

「不用,我得謝謝你們。」湯舒方扯起嘴角露出了笑容,意識消弭前,看到生機出現,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受天地供養長大,她不忍心看著世界毀滅,不忍心看著天道消弭。能為其博取一線生機,是他們這些人最後能做到的。

「好了,最後為你們講一堂課吧。」湯舒方將衣袖上的褶皺扯平,用殘破的神魂,講述著自己的大道。

伴隨著陣陣道音,任冉玥與談卓然齊齊的陷入了花開花落,凋零新生的大道中。法則之力圍繞著兩人,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這份禮物,是機緣,也是挑戰。

無需參破,隻需順應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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