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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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大廳裡的暖氣開得太足,台上的新郎新娘眼含熱淚交換誓詞,台下的眾人卻隻盯著桌上的菜,盤算著什麼時候能開吃。

褚漾清楚地聽見同桌的人小聲嘀咕:「再過會這帝王蟹可就冷了。」

她啞然失笑,推了推茶褐色眼鏡,看著台上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冷淡,薄唇輕抿,極淡的一抹笑意,卻依舊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

身邊的林池倒是看得濕了眼眶,邊抬手抹淚,邊拿胳膊肘輕輕撞了一下褚漾:「你就不覺得感動嗎?從校園到婚紗,當年都說愛在雲林,結果一對對畢業就分手了,我們院真走到最後的,估計也就他倆了。」

褚漾支著下巴,在過足的暖氣中垂下眼皮,靜靜提醒:「林池同學,你27了,不是17。」

哪怕隻是畢業沒幾年,卻早就失了年輕時候為愛奮不顧身的勇氣,更遑論為什麼愛情故事感動。

更何況新傳院係的,出來都是記者編輯之類的工作,早就看慣了人間狗血的愛恨情仇。

就這樣,林池還能為再俗套不過的婚禮落淚,不愧是情感版塊的金牌筆者。

褚漾忽然明白為什麼她能那麼多年都堅持寫出那些酸掉牙文藝兮兮的情話了,還被榆城晚報的讀者爭相誇贊。

林池抽噎著反駁:「你不懂。」

褚漾淡淡笑了笑,啜飲一口杯中紅酒,點頭贊同:「我確實不懂。」

「那麼多年了,你就一直無欲無求啊。」林池忽然轉過頭來,眼睛亮閃閃帶著淚光,頗為認真地看著她,「褚漾,咱這麼多年交情,你就實話告訴我,你心裡真沒喜歡過什麼人嗎?」

沒想到林池這麼尖銳直白,褚漾捏住杯腳的手頓了頓。她低頭盯著尾戒素圈上麵的銀色反光,半晌平靜道:「沒有。」

林池不滿地撇撇嘴,繼續專注地沉浸在愛情的幻夢中,為台上人的一言一行落淚感動。

桌上其他人或發呆,或品鑒菜色,更有甚者已經忍不住開始刷手機。

褚漾又抿一口酒,冰涼的酒液漫過紅唇,臉上一圈燥熱,心跳也突突快了些。

她閉上眼,長長的睫毛掃過下眼瞼,落下一圈陰翳。

手心裡甚至微微有些出汗,一向冷靜自持的褚漾開始煩躁起來,甚至想出去透口氣。

甚至後悔為什麼要在難得的元旦假期來參加大學同學的婚禮。

放眼望去,在座的都是雲林大學的熟麵孔,甚至還有不少昔日的情侶,如今被安排在同一桌,也早就不覺得尷尬了,甚至還會友好詢問對方近況。

新郎新娘都是雲林大學新傳的,當年一個大四的學長,一個大一的學妹,結果就是請來的人橫跨了好幾個年級,熙熙攘攘的,每個桌子正中間都標著入學年份。

清清楚楚彰顯著身份地位的差距。

不過頂多兩三年的距離,早畢業的那一批學長學姐都已經三十了,混得好的已經當上了中層領導,而年輕的學妹如褚漾和林池,雖然已經入職幾年,卻還是報社裡的新人,慢慢熬著資歷。

褚漾的目光不自覺逡巡在最前麵那桌,那是最早一批學長學姐的位置,一眼可以認出來她剛入學時候的幾位風雲人物,學生會會長、廣播台台長、校報社長……全都被新郎好大的麵子請了來。

隻是獨獨缺了……

褚漾眼前清晰地浮現出一個女人的盈盈麵孔,她不願再想,心口一疼,硬生生掐斷了自己的浮想聯翩。

隻是到底有些失望,哪怕早知道她不會來,卻還是抱著萬分之一的僥幸,希望能再見她一麵。

隻一麵,遠遠地看著就好。

小指上的尾戒發著燙,褚漾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已經有點醉了,但舉杯的手卻停不下來。

隻是坐姿依然端莊,不管怎麼看,都是那個知性乾練的攝影記者,一心撲在工作上,對其他人冷冷淡淡,仿佛不會有對什麼人溫柔上心的時候。

褚漾苦笑,七年了,再怎麼努力,還是沒有一刻放下過她。

她口中喃喃那兩個字,耳邊突兀傳來一句議論:「怎麼這次薑未學姐沒來?」

旁邊人嗤笑:「聽說她早出了國,賺的盆滿缽滿呢。再說了,她可是薑未哎,哪能輕易請得動。」

褚漾聽得出了神,簡簡單單兩句對話,她卻反復咀嚼了好幾遍,對周圍其他聲音充耳不聞。

是啊,她可是薑未哎,隻能遠遠仰望著的薑未,從來不被世俗束縛的薑未。

哪裡是她褚漾一個小學妹能夠肖想的。

隻是不能肖想,卻終究還是肖想了那麼多年,再沒有一時一刻放下過。

見過薑未之後,又哪裡再能喜歡得上別人。

褚漾怔怔地出著神,卻是不經意間懷裡被塞了個什麼東西,她本能接住,卻是一束漂亮的手捧花。

音樂聲恰好在此刻停駐,眾人的目光紛紛看向褚漾,隨即是歡呼和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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