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褚漾的話脫口而出那一瞬,車內氣氛瞬間降到冰點。
林池一腳剎車,這一次結結實實的,把剩下兩人都差點甩出去。
褚漾低低喝道:「林池!」
語氣清冷如霜,已經帶了幾分惱意。
而她哪怕額頭重重磕上了前麵的車座,第一時間卻還是去顧及薑未的情況。
薑未沒事,輕描淡寫地笑了笑:「沒關係,以前國外那飛機比這顛簸多了,動不動直上直下的,早習慣了。」
褚漾細細看了一遍薑未,確認她渾身上下沒一點被撞到,才鬆了一口氣。
車座是軟的,哪怕用力撞了一下額頭也不覺得很疼,她也沒有心情去揉,索性就硬生生受著。
額頭有點疼算什麼,薑未的一顰一笑都如同千根針紮在她心上,那才是真的生疼。
林池委屈巴巴地解釋道:「我看這馬上路過高鐵站了,就想著要不要先送你出差……」
「不要,回家。」褚漾出聲打斷她,冷冽語氣不容置疑。
林池咋舌:「那你過會兒還得再來高鐵站一趟?你怎麼過來?這一來一回的又是一個鍾頭,你不得累死?」
「打車。」褚漾不願過多解釋。
「行吧。」林池越來越捉扌莫不透褚漾的脾氣,無奈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薑未,遲疑著問,「那……薑未學姐她……」
「和我一起。」褚漾答得簡潔,快速,毫不猶豫。
生怕說慢了,就出什麼變數。
林池:「!」
剛剛還說兩個人沒什麼關係,現在就要一起回家了,馬上天黑了,薑未學姐還得過夜。
嘖嘖嘖。
說這倆沒關係,誰信啊!
再看褚漾那個利落乾脆的神情,生怕說晚了薑未學姐就被搶走了。
明明在乎得很嘛!
林池為自己的絕世機智狠狠鼓掌,當即決定讓褚漾回頭請她吃飯,她要讓褚漾明白,她是一個絕世好助攻,怎麼可以吃她林池的醋啊!
心裡眉飛色舞,表麵上卻是一副為難的樣子,扭頭征詢薑未的意見。
薑未有些意外於褚漾的果決,慢悠悠地開口:「果然是一諾千金。隻是你出差的話,我一個人在家會不會不方便?」
邊說,邊刻意拿眼去瞟她,眼瞳清麗,一個眼神就勾人的很。
林池趁熱打鐵:「我也沒什麼事,要不我陪薑未學姐……」
「不行。」褚漾倏然抬頭,悶聲打斷,甚至有點發了狠,盯著林池的眼神帶了些薄薄的怒意。
林池瑟縮了一下,腦海裡蹦出一個形象的比喻。
像是孤山野嶺裡,大雪皚皚間,山頭上一匹孤狼固執地守護著她身後的寶藏,決不讓任何人有覬覦的機會。
別說搶奪,就連看也不願意被別人看到。
林池暗暗心驚,她一直覺得褚漾雲淡風輕,對世事都沒有什麼執念,認識這麼多年,好像第一次才窺破了褚漾的麵紗。
表麵上清湯寡水的背後,竟然潛藏著這樣的心思嗎?
她一出神,就錯過了薑未語笑嫣然的模樣:「這麼希望我一個人在屋裡害怕嗎,漾漾?」
最後兩個字咬得極重,故意賭氣一般。
「我出完差立刻回來。」褚漾沉著應對,「屋裡什麼都有,你什麼都不用做,我會照顧你。」
斟酌了一下,她的話音驀地柔軟了起來:「你要是害怕睡不著的話,可以和我視頻。」
林池忍不住插話吐槽:「拜托,那麼多年別說視頻了,你能發文字的就不發語音,能發語音的就不打電話,怎麼薑未學姐一說害怕,你就要陪她視頻?」
林池嘖嘖感嘆:「你好雙標啊,還不許我進門。」
褚漾卻是理直氣壯地嗯了一聲,淡淡道:「你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褚漾話聲中蘊上了笑意,臉上也多了幾分戲謔神色:「你一個人不會怕。」
而薑未是那樣嬌弱,事事都依賴她,讓人看了就心疼憐惜,隻想一輩子護在她麵前,讓她永遠不經歷任何的風吹雨打。
隻需要做一朵嬌艷的花就好。
林池噘著嘴,心中暗喜,卻還是裝作不甘的模樣,悻悻吐槽:「行了,知道我比不上薑未學姐了,見色忘友。」
薑未一言不發,臉上笑意卻越發生動明媚,似乎對這樣的安排很是滿意。
褚漾話說出口,卻是心中一沉,有些緊張地抬眸去看薑未的反應,生怕她對自己的占有欲反感。
但迎上的卻是薑未如花的笑靨,她鬆一口氣,方才心裡的那點惱意也隨之消散得乾乾淨淨。
嗯,薑未是她的,暫時不會被任何人搶走。
就算林池也不行。
誰!也!不!能!搶!走!薑!未!
……
林池圓滿地完成了自己司機的任務,褚漾護著薑未進門,連一口水都沒有留林池喝的意思。
而薑未似乎也很享受這種被重點關注的感覺,微笑著揮手跟林池道別。
林池還沒來得及回應,隻見褚漾上前一步把薑未擋在身後,乾脆利落地把防盜門一關。
砰的一聲,隻留下林池一個人在門口淩亂。
室內一下子安靜下來,偌大的熟悉的空間裡,隻有她和薑未兩個。
這種認知讓褚漾一下子愉悅且放鬆下來,看向薑未的目光也變得粘稠了幾分,如同冬日裡溫熱的粥水。
薑未掩唇笑,有些羞澀地低了頭:「怎麼對你朋友這麼不客氣?」
她抬手的時候,手上那枚山茶花鑽戒閃著光,手模最精貴的就是手,如今卻願意被褚漾的鑽戒牢牢圈住。
跑不了了。
這個認知讓褚漾安心些許,但薑未一進門,問的就是關於林池的事情,又讓她有些不爽。
五髒六腑裡充斥著一種奇怪的情緒,想讓薑未的目光這輩子隻黏在她身上,嘴裡的每一句話都和她有關。
想把薑未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
褚漾深吸一口氣,盡量平和地淡淡開口:「你很在意……林池?」
薑未怔愣了一瞬,臉上的笑意忽然明艷起來。
褚漾感覺鼻尖一癢,卻是薑未的緞麵手套輕撫上來,一觸即收。
隨即耳畔是溫熱的吐氣,若有若無的,熏染著耳垂,讓她的脊背霎時緊繃起來。
她自己都不知道,耳朵是她很敏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