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1 / 2)
咒高校長待客室,說是待客的地方,其實隻是間空曠的大廳,畢竟高專的定位基本不是學校,夜蛾正道提前被五條悟打了招呼,說要來個新學生。
此刻他一臉深沉地坐在大廳裡戳羊毛氈……不是,咒骸。
古老莊嚴的堂屋,層高極高,木柱整齊地從門口排列進高台,營造出暗無天日的錯覺,周圍幽幽地點著幾朵燭火,古舊的牆紙還貼著黃符,是夜蛾正道慣用的手段。
能看見咒靈的苗子,或多或少都有點毛病——遇到刺頭,這環境就能先入為主地將對方鎮得不敢動彈,這新生剛來就遲到了快十分鍾,想必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人。
——吱嘎!
夜蛾正道迅速低下頭,裝作自己很忙的樣子。
大門被人禮貌性地推開,有道身影在門口短暫地愣神,夏油傑麵對這麼間破屋子難得有點不知所措,不是?黑成這樣都不開燈?財政緊張到這地步了?
不過也能理解,換成他的話,勢必也要禁止白天開燈,深山老林裡的能源費天天暴漲,私立學校的學費也不知道是不是更貴了……
但高專也太不講究了,場麵活都不撐一下?
夏油傑絲毫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開始挑剔高專的運行方式,隻是略帶嫌棄地四周看看,夜蛾正道心想差不多了,以往新學生都要火急火燎地走上來了,他放緩手裡的動作,高深莫測地抬起頭,吸了口氣極有壓迫感地說:「你遲到了!遲到了整整十分鍾,悟沒告訴……」
草。
夜蛾正道愣是被震到忘了自己下一句話是什麼。
新生長得好他媽眼熟。
神他媽五條悟告訴他的新生——那道修長的身影走路走得不緊不慢,腳步是穿慣了袈裟才能養成的習慣,絲毫沒有一點學生應該有的活潑勁兒,頭發隨性地散著,神色很淡,見著他對方習慣性地拂了下袖,拂到一半意識到衣服不對,勉為其難地用手指在袖口撣了撣,竟然是有幾分嫌棄的意味。
夜蛾正道整個人都不太好:……
再定睛一看和故人的長相還是有幾分區別……有區別,但區別不大,媽的,五條悟給他整了個什麼玩意回來?
夏油傑在夜蛾正道麵前停定住,掀起眼皮朝下掃了眼,禮節性地揚了下唇角,接上話鋒:「悟沒告訴我你還約了時間,從門口過來還挺遠,走路走慢了點。」
夜蛾正道:「……」叫得這麼親熱,你們十年間沒少來往啊?
因為夏油傑瞅他的混賬樣兒和過去沒什麼區別,夜蛾正道一時間完全扌莫不準這人是來乾什麼的,那句例行慣事的開場白被他問得格外誠懇:「你是來乾什麼的?」
總不能是來應聘教師吧。
夏油傑想了想,贊賞道:「好問題。」
他的身體狀況其實很糟,隻是大部分症狀都是反胃造成,如今來回奔波了整整一天,他現在是一動也不想動,於是便很坦然地走到夜蛾正道呆著的那個禪台上麵,施施然坐到夜蛾正道對麵,還勉為其難地抬手給自己斟了杯茶。
夜蛾正道全程眼皮直跳:……
「我猜盛目町那事估計給高專惹了很多麻煩。」夏油傑放下茶勺,選擇了一種相當模糊的說法風格。
想說精確也沒辦法,他既失憶又文盲,但夏油傑這人向來是個場麵人,說話時格外鎮定,行為舉止又特別有風骨,夜蛾正道看著白霧一點一點蒸騰擋住對麵這人清淡的眉眼,竟然愣是被唬住了:「你都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夏油傑含著笑否認:「但我有個小小的疑問,和小山葵的丈夫聯係的那個人是誰?」
夜蛾正道臉色變了變:「你是怎麼知道的?」
夏油傑淺淺端詳了下,心想居然被他蒙對了,但要他接著往下編
,著實太難為他,謊話的精髓向來是三分點到為止,再多露餡。
他伸手握住茶杯,姿態端正,腕骨清瘦,手指修長,再沖著夜蛾正道含蓄一笑,再淺啜口茶,無聲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
夜蛾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