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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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娘娘想必是貼身帶著吧。

」褚妄嗤笑一聲,卿柔枝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他扯過了身子,修長冰涼的手指探進她的袖口,扌莫索著。

卿柔枝一僵。

新帝寬大的袍袖,將繼後纖柔的身軀籠罩其中,瞧不見具體的動作。

隻見女人臉頰漲的通紅,神色憤恨。

靠得較近的金鱗衛紛紛低下了頭,不敢多看。

這情形實在是暖昧,知道的以為是在搜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調情。

褚蘊怎能忍受此事,不由得雙目厲睜,喝道:「褚妄。

你還有沒有廉恥!」金鱗衛瞬間「唰」地抽出刀來。

幕昭抱著劍,挑了挑眉,冷嗤道,「將死之人,還這般不知收斂。

」不過他也覺得古怪……明明皇兄是個和尚性子,以往對那些往身上撲的女人無不厭惡至極,怎麼突然一夜之間轉了性子。

像是在變著法兒地跟娘娘親近……回想堂兄嘴唇上那些痕跡,幕昭恍然大悟,皇兄不會是開了葷吧?足足有半刻鍾,他才在她懷中扌莫出那塊硬物。

卿柔枝屈辱無比,雙眼冒著火光,可恨男人偏偏一臉的從容不怕,被他得手那一瞬,卿柔枝便將對方狠狠推開,手忙腳亂,整理著淩亂的外袍。

褚妄嗤笑,黑眸掃過掌中的虎符,隻一眼,薄唇死死地抿緊,周身氣壓低到了極致。

「陛下,怎麼了?」宋尋歡覺察不對,上前一看亦是大驚:「這虎符,是假的!」她一眼就能看出關鍵,褚妄又如何看不出來?!一瞬間,那廢鐵被他狠狠擲於地麵,驚得一片人跪倒在地!「陛下息怒!」他大步沖著卿柔枝走去,一雙鳳眸翻湧著滔天的怒意。

抬掌用力捏住她的肩,欲要將那單薄的肩胛捏碎:「你一開始就在算計朕?」比起虎符是假,她的欺騙更加令他憤怒!卿柔枝漠然地回望:「陛下不也是在算計本宮麼?」他們彼此彼此罷了。

其實當初她獻給他的那塊是真的。

可她如今,是不會告訴他的。

她看著他暴怒的模樣,不知為何揚起紅唇,有些快意地笑了,「如果陛下不撤兵,這輩子都別想得到虎符。

」她知道對於褚妄這樣的人來說,權力是生存的本錢、做人的原則。

他做夢都想將權力牢牢地握在手中。

卿柔枝知道,太子性善不會對她動手,可難保他身邊的人不會。

所以她為了自保,一開始就未將真正的虎符貼身攜帶。

她也從未想過要挑起太子和他之間的爭端。

今夜她本就是以虎符為籌碼,來勸說太子撤離,可她沒有想到,褚妄會把她當成棋子。

褚妄眯起眼眸,重新審視起女人嬌媚的麵孔。

也許,她並不全然像他想象中那般。

不過,那又如何。

他們樂瞬間恢復了冷靜理智,將她一把推開,道,「半塊虎行而他勾唇,「朕現在想要什麼沒有?」已,還威脅不到朕。

」「褚歲寒,」卿柔枝踉蹌了一步,臉色隱隱蒼白,不可思議。

她沒料到他會如此,如果這樣都不能威脅到這男人———不禁咬牙,低聲道:「你就非得如此絕情?非得將你父皇的兒子,全都趕盡殺絕?你這樣做,隻會給人留下話柄。

太子生性溫良,又失去了東宮勢力,卿家不是也被你牢牢地控製了麼?如今他獨木難支,根本威脅不到你的帝位!留他一命,又能如何?褚妄神色未動。

想到那場刺殺,還有從一開始就落到他手中的那把金錯刀。

卿柔枝頓了頓,艱澀道,「欠你的,我來替他還。

」褚妄終於有了點反應,他幽幽一嘆,眸光流轉:「娘娘想怎麼還?」緩緩往下,肆無忌憚地掃過她的身軀。

旁人不知,卿柔枝卻知道他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指尖不禁微微顫抖起來。

他真是把她逼到無路可走了。

「可惜,朕已經毫無興趣。

」他嘴角輕蔑地勾起,視線越過卿柔枝,劃向不遠處的獵物。

仿佛奪走那些人的性命,更能引起他的興味。

「斬太子頭顱者,賞千金。

」一聲令下,金鱗衛瞬間與太褚蘊沒想到卿柔枝竟然會沖著他,不,準確的說是沖著這個婢女奔來。

廝殺之聲不知何時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個女子身上,宋尋歡下意識看向身側,隻見男人的目光竟然追著繼後,眼眸沉冷,額上青筋突突直跳。

他的手掌還停在半空,那是讓所有金麟衛停手的指令!此舉,無疑令太子的侍衛獲得了反撲的機會,也給太子等人爭取了喘息的時間!宋尋歡心神俱震,在這一刻她清清楚楚地知道,陛下殺不掉的人,出現了。

繼後,成了那絕不可能出現的例外!淮箏眼眸半睜,虛弱地喊了一聲,「柔枝……」「我在,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卿柔枝關心則亂,她甚至沒有注意到淮箏喚她柔枝而不是娘娘。

緊緊地握住貼身婢女的手掌,「我帶你去找太醫,去找太子妃,他們會治好你的……」「阿彌陀佛,」有人走到他們身畔。

和尚垂著眉眼,眸光悲憫,終於確定了心中的猜想,緩緩吐出四個字:「元後娘娘。

」此言一出,全場鴉雀無聲。

卿柔枝愣怔地跪在淮箏身畔,渾身血液逆流。

長姐?!「你是……長姐?」「所有一切,都是源於我……」「若非我的一時貪念,奢望著離開那座,困了我一輩子的深宮……」準箏,不,卿柔月艱難地喘息著,那一刀傷她極深,連說話都要用盡氣力,「真的太苦了,太苦了。

柔枝,姐姐對不起你,若非我假死脫身,你如何會遭遇那樣的事……」卿柔枝指尖顫著,觸上這個陪伴自己七年的,婢女的臉頰。

她不敢麵對,卻又不得不麵對,在對方溫和的目光中,緩緩撫到她染血的耳後。

果然找到了那未曾與皮膚貼合的,皺起的一角。

沿著下顎慢慢揭開,卿柔枝死死盯著手心,竟然真的,是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

而麵具之後,是一張熟悉至極的臉龐。

卿柔枝瞬間落下淚來。

是長姐。

難怪,準箏身上有跟長姐一模一樣的氣息。

難怪,淮箏熟悉長姐的一切,甚至連細節都記得一清二楚。

長姐麵容溫婉,唇邊有與褚蘊一模一樣的梨渦。

褚蘊更是震驚不已。

他雙膝一彎跪了下去,不由自主地想到她沖過來保護自己的那一幕——世上有誰會不顧一切,保護於他?唯有母親。

他頃刻淚垂:「母後……」這個稱呼,更是確定了這個婢女的身份。

竟然是那位早就在七年前,仙逝的元後……所有人都在心中想道,那位完美的、賢良的懿德皇後,她竟然還活著?!難道當年,她竟是金蟬脫殼,她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有什麼值得她這樣做?卿柔月借著卿柔枝的攙扶,強忍劇痛,朝著那個玄黑鶴氅的男人望去,陛下,我這條命換吾兒一線生機,可好?」她的兒子她怎會不知,雖然先帝對他寄予重望,可太子並不適合成為一個皇帝。

他一路行來順暢通坦,性情溫和,容易輕信於人。

若是守成之君尚可,遇到亂世,他是守不住的她一直陪在柔枝身邊,當然知道,九皇子,才是那個顛覆乾坤的人……當初是她一句話保住了他的性命。

她渴求,他能看在這場恩情的份上,放過她唯一的兒子……然而褚妄依舊是那副冷漠的模樣,就像當時在宴會上,他聽到元後曾經護住過他性命那般,無動於衷。

他是無法被打動的。

卿柔月低嘆,便看向褚蘊,「愚光,那個位置,不是誰坐上去,都能坐得好的……臨死前,娘什麼也不求,隻求你能好好活著。

娘的大哥便是死在權力的爭鬥之中,娘不希望孩子你,走上你舅舅那樣的路,你明白麼……」卿柔枝眼圈更紅。

他們的大哥卿斐然,那樣年紀逝去,成了多少人心頭的遺憾。

當年那場奪嫡之爭死了多少人啊,難道一切,竟要在今夜重演嗎。

「柔枝,」女子看向卿柔枝,她的眼神,多年如一日地充滿溫柔與憐愛,」姐姐還記得你少女時的模樣,是那樣地天真爛漫,無憂無慮。

你本是枝頭最燦爛的春光,萬萬不該成為被困籠中的囚鳥。

一切,皆因我而起……便也由我,來結束這一切吧……」「不要……」卿柔枝的腦海裡,驀地流轉過無數光陰……在她最痛苦時來到她身邊的淮箏。

教會她如何在後宮生存的淮箏。

告訴她怎麼做好一個皇後的淮箏。

勸誡她不要對帝王動情的淮箏。

原來,竟是她的親姐姐。

以貼身婢女的身份陪伴在她身邊。

整整七年。

原來她卿柔枝也曾得到過親情的眷顧原來這世上還有一個親人曾那樣地關愛著自己。

而世上最痛,莫過於得到後再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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