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2)
就像兩隻空中盤旋的蜻蜓忽然相交,在嘴唇觸碰的剎那又立刻分開。
時間太短,就連當事人也不知滋味,裴燼隻感覺心頭有火在燎,引出一片山火,在他耳邊劈裡啪啦地狂野燃燒作響。
原本就不節律的呼吸因為這不知後事如何的舉動變得越發的躁,吸氣和吐氣間都流轉著忐忑。
池白鬆神色不定,目光帶著些審視,她並不退縮,甚至探前身子,舉起旁邊的叉子在手裡把玩。
房間裡鴉雀無聲,叉子上銀光流轉。
她抄起叉子,輕輕拍了拍他臉頰。
「是故意的?」冰涼的叉子印在他皮膚上,裴燼感覺頭腦中激昂的風暴逐漸平靜下來,他目光幽暗,用舌尖抵在齒根,似乎是想將方才那點回味給擠出來。
他沒有逃避,他一手扶著冰涼的廚房案台,身子卻順著池白鬆的動作靠近她幾寸,起伏的月匈口隻差幾寸就能貼到一起。
他握住她手中的叉子,心中陡然生出些叛逆心來。
於是他咬字清晰又堅定地回答了她的答案:「是。
」事已至此,再無回頭。
就在方寸間他已經承認了自己心中的感情。
他迫切地想知道池白鬆會怎麼做。
她會怎麼看他,又會怎麼對他……還是說會討厭他,將他掃地出門?可是不管哪個可能性,都讓他興奮的大腦越發興奮。
池白鬆:「明明是故意的,就隻輕輕碰一下?」這句話裡的信息量太多,裴燼一時間判斷不出她究竟是否願意與自己接觸,他方才不是沒有遐想過唇唇相覆的場景,可這太過冒犯,他要是真那麼做了會不會更糟糕?但池白鬆這麼說,就是像在嘲諷他的克製和收斂。
這句話到底是調侃,還是他可以更進一步的暗號?池白鬆抬手按在他的嘴唇上,裴想知道她給出的答案到底什麼意思。
r/>「我——」「我看你還不是很清醒,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池白鬆目光清明,在這團黏糊的空氣裡半點不受侵擾,她冷淡地抽回手。
裴燼以為是自己的遲疑惹她生氣了,他嘗試補救:「我知道。
」他知道她擁有與漂亮乾淨的皮囊不同的性格,像一柄未出鞘的刀,隻是藏起了鋒。
從這種人身上攫取感情本就是艱辛曲折,甚至沒有結果的。
池白鬆收回視線,慢條斯理地將最後一塊蘋果送進嘴裡。
沒理他。
裴燼感覺她就像一團冷火。
冰冷,但碰到了又會被灼傷。
他無言地將那幾個被她弄亂的叉子重新清洗,放進櫃子裡。
池白鬆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所以他沒有口勿到你。
」他冷不防地開口,「他隻是以為你們要接口勿了,就像我剛才那樣。
」池白鬆:「你倒是比他更大膽一點。
」她揚起手,上麵還沾著蘋果的汁液,黏黏的。
裴燼給她在旁邊抽了張紙,虛虛握住她手腕,提起她細嫩的手臂,就在池白鬆以為他是要幫她擦掉上麵的果汁時,他竟然用嘴唇含住了她的指腹,將甜蜜的汁液盡數擦過,他的動作依然是克製又曖昧,不得她應允,絕不往更深的層次探索,隻在表層的肌膚觸碰這個環節進行徘徊。
像隨時待命的家犬。
最後他還是捧著她的手,用溫水沖了沖,幫她擦拭乾淨。
就像方才的小插曲並不存在那般。
他想了下,主動請纓:「食材都準備好了,午餐我來做吧。
」池白鬆的拇指和食指指腹重疊在一起,輕輕摩挲。
「那你做吧。
」她轉身出去了。
等她背過身去,裴燼才用舌頭卷掉殘留在唇上的那一丁丁點果汁,真的很少一點。
br/>=這餐飯吃得相當安靜,兩人誰都沒主動說話,隻有電視上的新聞聲。
直到兩人吃完,又收拾完餐具後,池白鬆才提起正事——關於精神力訓練的資料。
裴燼總算得了她一句新詞,但這方麵他的確不了解。
隻能說:「我不太清楚,隻能先去找其他人問問,或者我去龍穀一趟。
」他所謂的方向也隻有兩條線——一是找龍穀,二是找他那個許久沒見過麵的研究員媽,問問她是否有這方麵的人脈。
……一想到第二條,他隻感覺有些頭疼。
裴燼側過臉問她:「你現在已經掌握到什麼程度了?」池白鬆笑盈盈地伸出手,掌心朝著地麵,然後——嘩啦啦掉下六、七枚錐子。
裴燼眼睛一縮,他蹲下身來撿起其中一根捏在手裡端詳,錐子的尖端打磨得足夠銳利,比市場上能買到的五金件還要尖銳不少。
他心情復雜地看了眼池白鬆。
她穿著白色睡裙站在他跟前,高高在上地俯視他。
「這些都是精神力具現化出來的,但是需要我牢牢記住物體的每個細節,才能順利的將其轉化成實體。
」她感覺自己像人/肉3D打印機。
裴燼將地上幾根錐子都撿了起來放到了桌上,他取出一根,用錐子前端抵住指尖,逼出傷口和血來。
池白鬆眉毛一挑,「夠銳利嗎?」「夠。
」裴燼正色道:「碰到敵人記得往要害刺。
」池白鬆心想那死了不就麻煩了,她還得想辦法洗清嫌疑。
除非確保自己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他將錐子在手裡把玩了一會兒,用手指側麵刮過錐身,問道:「隻有錐子?沒有其他武器嗎?」池白鬆說:「目前隻有錐子。
」裴燼打開上衣,從內口袋裡掏出一把黑色的匕首給她,「這個給你。
」他二話不說就將這柄匕首放在她桌上,一副不打算要回的樣子。
池白鬆輕碰刀鋒邊緣,裴燼出聲提醒道:「這匕首很鋒利,你小心劃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