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2 / 2)
可他抗拒和猶豫的點,在於池白鬆並不是會將愛和欲弄混的人,哪怕他們發生過了親密的關係,也不代表自己能成為她的什麼人,這讓他對於要不要「更進一步」推進這種赤/裸的欲望關係很是糾結。
自己這算什麼……出賣自己的身體來試圖換取她的注意?然後發現毫無成果?他自嘲地想。
裴燼咬了咬牙,強迫自己繼續說下去:「……我明天送你回去。
」池白鬆發現他仍在糾結,「你在逃避什麼?」她步伐平穩地來到他跟前,她剛才光穿一件睡衣有點冷,就在裴燼的衣櫃裡抓了件外套披著,如今她兩手插在口袋裡,直勾勾地看著裴燼,笑道:「你不會以為我先前那些話是隨便說的吧?」裴燼感覺牙根都是疼的,他舔舐著尖牙的根部,半晌才問道:「你是說……讓我陪你……」他還是說不出那幾個字來。
池白鬆還是那副滿不在乎的態度,「看來你並不願意陪我打發時間,那就算了,我去睡了。
」她將身上那件黑色外套脫下,想甩到沙發上,「明天起床後我會直接離開。
」裴燼卻在衣服落下到沙發前,反手捉住了,他攥著衣角,就像在竭力攥住這一抹難以捉扌莫的感情,他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
池白鬆抬了抬眼皮,不再浪費時間,她轉身就打算走,卻在身體還沒徹底轉過去時,被人從後麵抓住了手腕。
那雙有力的手的掌心正被欲望燃燒出的溫度填滿,她隻要側過頭就能看見對方眼中溢出的繾綣。
「等我。
」他感覺發絲都要炸開了,一個字一頓地說:「……我去洗澡,我還要下樓一趟……」他從來沒覺得自己說話這麼沒有底氣過,幾乎每個字都那麼猶猶豫豫,難以啟齒。
=裴燼的床雖然大,但到底隻是單人床,承受兩個成年人的身軀時大部分時候隻能靠側躺,於是,體溫的傳遞因這貼合的姿勢而更加躁動。
沒開燈的房間昏暗幽靜,隻有如煙霧交纏的兩道呼吸此起彼伏,和晃盪如朦朧紗布似的影子。
悶熱的空氣是絕佳的催化劑,將一切都變得潮濕,像一場春夜裡模糊晃動的幻夢,又像一波波撞入海岸的潮汐,月影與曙光在這一層層交疊中完成了交替,融成一輪濕潤的銀光。
到最後,這片空間隻剩下了灼熱、破碎的語言、和氣息雜亂的空氣。
這一切都變成了一個濕軟的夢,直到黎明到來才消失。
池白鬆這覺睡得不錯,她醒來時迷迷糊糊間想起裴燼昨晚似乎還說了什麼,但她一個字都不記得了。
……這種時候說的話大可不必當真,她想。
她下意識往身旁扌莫了扌莫,才發現床的空間很大。
他起床了?直到扌莫到一根細細的尾巴,她才意識到裴燼不是起床了,他是半夜變成一隻小龍了。
……難怪自己感覺很寬敞。
她兩手從被子裡將渾身僵硬的裴燼抱出來一點,然後坐起身,輕輕撫扌莫他的背部,這一套動作下來她竟然有種在抓貓的感覺——如果不是他的觸感完全不能和毛茸茸相比的話。
她有點冷,把被子往月匈前扯了扯,另一隻手去扌莫床頭櫃上的水杯,一晚上過去她感覺喉嚨乾渴得很。
池白鬆抿了口水,發現被子還沒動靜,她問:「不變回來?」在得到命令後,被子重新隆起,上演了一場大變活人。
裴燼趴在床上,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起身下床,他見池白鬆還在邊喝水邊看終端,沒打算理自己,他隻好說:「我去做早餐。
」「不急。
」池白鬆放下水杯,黝黑的眼睛看向裴燼,後知後覺地問道:「你昨晚說了什麼嗎?」裴燼本來慢騰騰地想移開身體去床下,聽到她的話又停止了動作,一臉愕然地看著她。
池白鬆想了想,用右手捧著他的臉,問:「你再重復一遍,我當時沒聽清。
」裴燼現在恨不得按死幾個小時前的自己,他聲音沙啞地說:「……隻是一些不清醒的話。
」池白鬆沒有讓他就這麼揭過,她問:「是真的不清醒,還是借著不清醒說真話?」裴燼沒想到一夜溫存過後,起床就要麵對一次對於真心的拷問。
可直覺告訴他,這不是鬧著玩的,如果他要開口,決不能含糊其辭,否則會錯失袒露的機會,還會丟失自己的決心,下一次再想開口時,會更難。
他明明已經告白過了……但那還不夠,他真正想說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我喜歡你」……裴燼感覺自己藏在被子裡的手因為他即將袒露他不正常的想法而發抖。
「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我……把我的全部都給你,隨你使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