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探親 三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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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江溝小學正式建造之前,公社那邊還要走一套完整的程序。

第二天一早,謝溫時去了公社,把王鬆帶回了紅江溝——今天的工作是他們倆一起。

王鬆走在土路上,叼著根狗尾巴草在嘴裡顫悠,走得慢慢悠悠。

「謝哥,咱倆走慢點唄,」他哼道。

「我們已經走了一個半小時了,」謝溫時冷靜道:「再慢下去,太陽就要徹底升起來了。

」王鬆抬頭看了眼太陽,早起還有些灰白,現在已經完全綻出了金色,像是烤得金黃的月餅。

他勉強走快了點,但語氣裡滿是不情願。

「就登記個人頭的事兒,為啥非得讓我跑一趟啊?」尤其,謝溫時本就是紅江溝的,就是問一嘴的事情。

謝溫時眺望著遠處隱約能看見的田壟,眼睛微眯,「這是上麵的規矩。

」不管現實情況如何,反正這個程序必須得走。

他瞥了眼王鬆,知道他是大旱上走了這麼久有情緒,耐著性子道:紅江溝這片草甸子和沼澤地形多,等辦完事情,我帶路讓你去看看。

」王鬆最近絞盡腦汁寫的,就是一篇關於公社自然風貌的。

公社每個大隊有有山有地有河,但有沼澤的卻獨有紅江溝一個。

王鬆一聽,不滿的心情消散一些,「真的?」「真的,」謝溫時點頭。

兩人這才加快了一點速度,沒用十分鍾,便見到了紅江溝的田埂上。

七月份,地裡的莊稼一片蔥蔥鬱鬱,風一吹,小麥就順著彎月要形成一道翠綠的波浪,深吸一口,空氣裡都是青草味道。

在這大片整齊的麥苗中間,錯落地分布著勞作的人,灰黑相錯,像是一個個會動的小螞蟻。

王鬆遠遠看了眼,湊向謝溫時,「你能找著你們紅江溝的大隊長嗎?」這麼多人,他誰也不認識。

謝溫時和王鬆兩個人突然出現在田埂上,很快就被底下的隊員注意到了。

有人直起月要,喊了一嗓子,「謝知青你咋回來了?」謝溫時回了一聲,「大隊長呢?」有人扯著嗓子告訴他,「那邊鋤草呢!」說著,手臂指向了東北方向。

謝溫時便帶著王鬆往東北方向找。

很快,他就看見了彎著月要鋤草的大隊長。

他的不遠處,恰好是抱著草往田邊走的申寧,眼見著走向謝溫時這個方向。

她顯然也看見了他,腳步一快,頓時彎眼笑了起來。

王鬆呆呆看著陽光下快步走來的年輕姑娘,穿著黑色衣裳,在這麼曬的日頭炙烤下,皮膚卻依舊通透白皙如霜雪,像是剛落地、還未染質的初雪。

眼睛彎彎,活脫脫一個麥浪裡走出的山間精怪。

他想起了小時候看過的故事書,山裡的仙女,就是這樣的吧?王鬆的眼睛黏在她的身上,一眼都不舍得移開,直到她走到了眼前。

近距離看,她烏黑的發、紅潤的唇,帶來了更大的沖擊力。

他咽咽口水,下意識打招呼,「你———」話音未落,便聽見她爽脆開口,「你怎麼回來啦?」王鬆渾渾噩噩,幾乎有些恍惚,仙女難道認識他嗎?他剛要開口,便聽見旁邊的謝溫時聲音溫潤地回答,公社有事,回大隊工作。

申寧歪頭,把懷裡的草用一隻胳膊抱住,空出了右手。

她把右手伸進口袋裡,再伸出來時,手心裡便多了幾顆黑紫色的小果子,圓溜溜的,還沒她指甲蓋大。

她把手遞到謝溫時眼前,撒嬌道:「我剛才發現的!」謝溫時低頭,回憶著這種野果的名字,「黑星星?」」對!「申寧用力點頭,把幾顆黑星星塞到他手裡,笑得異常明艷。

活人能長成這樣嗎?王鬆側頭看著她,更加恍惚了。

直到眼前的姑娘轉身走了,他還癡癡看著她的背影,沒有反應過來。

謝溫時把幾顆黑星包進手帕,一轉眼,便看見了王鬆神遊天外的臉色。

他轉頭,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便明白了。

他眉頭微皺,「回神了。

」王鬆目光還是失神的,不舍地看了眼中寧的背影,這才轉過頭來。

他看著謝溫時手裡的小野果咽咽口水,「謝哥,我有點口渴。

」謝溫時合上手帕,小心地放進口袋裡,這才慢條斯理拒絕:旁邊河裡都是水,渴了就喝。

王鬆:「?」大隊長已經發現了他們倆,大步走過來,謝溫時準備上前迎接。

王鬆死死拉著他的手臂:我就嘗一個,嘗一個!「半個也不行,」謝溫時低聲道,語氣異常堅定。

他拾起頭,微微一笑,對已經走到眼前的大隊長道:上麵讓我們兩個辦事。

大隊長應了聲,扭頭看了眼拽著謝溫時不撒手的王鬆,有些奇怪,這個同誌咋了?王鬆訕訕收回手,「沒事,我沒事。

」說著,戀戀不舍地瞟了眼謝溫時的口袋。

謝溫時置若罔聞,笑道:「他就是走路走累了,大隊長,我們去樹蔭下說吧。

」大隊長擦了擦滿腦門的汗,點了點頭,「行!」等走到大樹底下,謝溫時說起今天的來意。

「我們要統計紅江溝大隊小學適齡的孩子,匯總一下,到時候好報給上麵」大隊長一愣,「還得統計?」他額頭紋皺了出來,有些為難,「結果啥時候要啊?」「今天就得出結果,」謝溫時說完,又補充了句,「適齒的範圍是從六歲到十三歲。

」其實六歲就能上一年級了,但因為很多孩子上學已經被耽誤了,這才放寬了年齡範圍。

大隊長眉頭皺得更加厲害,「這可得不老少人啊?」他嘆了口氣,擺擺手,「你們在這兒等等,我下去問問,」說完,便急匆匆走了。

大隊長一走,剛才被迫老實下來的王鬆忍不住開口。

「謝哥,剛才那姑娘叫啥啊?多大了?」謝溫時瞥他一眼,語調低下來,「問這個做什麼?」要是神智清醒的王鬆,就會發現他語氣裡的不對勁,但他顯然已經被美色沖昏頭腦,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拽著謝溫時道:「你和她認識是不是?那你告訴我唄!」他語氣興奮,一臉的憧憬,甚至有些懊惱。

「我以前咋沒來過紅江溝呢?離公社也不遠!唉,真可惜啊!」謝溫時冷眼看著他,眼睛微眯,「可惜什麼?」「可惜我沒早認識她啊!」王鬆嘆了一聲,真心實意地後悔。

「你上午來的時候,不是還很不情願嗎?」謝溫時輕笑一聲,便要拽出自己的手。

他淡淡道:「你早認識她也沒用。

」王鬆:「為啥?」r/>他沉浸在借謝溫時認識她、交好她,最後成功處上對象領證結婚的美好夢境裡,不自覺笑出了聲。

謝溫時微笑:「你之前不是問我對象是誰嗎?」王鬆「嗯」了聲,順口問道:「是啊,咋了?」謝溫時深深看了他一眼,字字清晰,不讓王鬆有一絲聽不清的可能。

「我喜歡的人,就是她。

」王鬆停了三秒,才反應過來似的慢慢瞪大眼,不敢置信,「就是她?!」他驚愣地看著對方,一時間懵住了。

謝溫時盯著他的臉色,繼續戳他的心口,她還專門給我送黑星星,你看見了嗎?王鬆傻眼,喃喃:「看、看見了。

」隻是他滿腦袋盯著人家的臉,沒有細想。

謝溫時看他失落下來,心口緊繃的弦剛要鬆開,便聽見他遲疑地道:謝哥,你不是說還沒處對象嗎?」王鬆睜著大眼問,語氣十分天真。

他清楚地記得,那天請他吃飯王母問的,和在縣裡問他,他的回答都是現在沒有對象。

謝溫時霍然轉頭,緊緊盯著他。

王鬆訕訕低頭,盯著鞋尖心虛:我就問問,不會撬你牆角的。

朋友妻不可欺,這個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可一想到剛才那個姑娘,他就忍不住想:要是他在謝哥之前認識她呢?那他有沒有機會?王鬆的心思都擺在臉上,謝溫時看得清清楚楚。

他冷靜道:「就算你想撬牆角,申寧也不會給你機會。

」連青梅竹馬暗戀她的陳明英都視若無睹,何況頑劣的王鬆。

王鬆的注意力明顯不在他的話上,眼前一亮,「她叫申寧?」謝溫時:「…」他默然無語,轉過了頭,「我們去找大隊長吧。

」王鬆抓心撓腮了一整天,晚上回到家,就忍不住朝王母打聽,「媽,你知道紅江溝的申寧不?」王母正在切土豆,菜刀密密麻麻落在菜板上,細細的土豆絲就切了出來。

「知道啊,咋了?」她隨口道。

王鬆心中一喜,沒想到他媽這個婦女主任還真的知道中寧,上前湊到菜板旁邊,接著問道:「她咋樣啊?你給我講講唄?」「她?這可是個不得了的小姑娘,」王母搖了搖頭,語氣驚奇。

「她在咱們整個公社都很出名,小時候是孤兒,到紅江溝落了戶,獨門就把自己的日子撐起來了。

」「她力氣大,種地打獵都是一把好手,民兵隊都求著她去。

」「小姑娘我見過一次,長得可好看,就是性子凶了點,不愛笑,也不愛理人。

」王鬆想起上午看見的明媚笑臉,忍不住反駁,「哪裡凶了?」她明明笑起來那麼甜!王母切土豆的手一頓,奇怪地轉頭看他一眼,突然發現了不對勁。

「你突然問人家乾啥?難道是看上人家了?」王鬆臊紅了臉,大叫了一聲,「媽!」他慌張辯解道:「謝哥喜歡她,我、我就是見了一次,好奇問問,」他的聲音越說越小了。

好在王母的注意力全被他的話吸引,並沒注意他的神態。

她十分驚訝,「小謝?」頓時想起了之前謝溫時那句「暫時沒有對象。

」王鬆連忙點頭。

王母仔細想想,十分驚奇,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她抿嘴笑道:「這倆人一文一武,要是真在一起也挺合適的,互補!」王鬆心裡那點隱秘的心思越發難熬,忍不住道:「那要是我呢?我和申同誌能合適嗎?」王母大驚,「你瘋了?」她放下菜刀,手狠狠地擰在王鬆的耳朵上,你要是敢勾搭人家,我就打斷你的腿!王鬆疼得「哎呦」直叫,護著自己的耳朵,急忙道:「我沒,我就是問問!」王母反復詢問了幾遍,確認他隻是心裡有點喜歡,才勉強鬆開她的耳朵。

她戳著他的腦門道:「心裡想也不行!就算沒有小謝,那姑娘也不是你壓得住的!」她比了一截自己的小拇指,聲音下意識壓低,她自己都敢殺狼,捏死你都不用一根指頭!她兒子這樣的,都不夠她打兩下。

王鬆悻悻低頭,揉著自己被擰紅了的耳朵。

王鬆在家裡天人交戰,謝溫時的心裡也充滿危機感。

說好了這幾天不來找申寧,一從公社回來,又忍不住敲響了申家的門。

她打個哈欠,頭歪在他身上,「那我到時候要去建房子!」在人類社會住了這麼多年,申寧方方麵麵的生活技能都十分全麵,連建房子都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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