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親密 他們彼此慢慢試探著向對方靠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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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蠻?公子是說,北蠻即將派遣使臣前來茗城商討物資交換之事?」

夏檸一臉好奇地望著梁琺,想從他這裡得到更多消息,照著梁琺的說辭,這樣一來,趙國的騎兵豈不如虎添翼,戰力也將更勝一籌。

北蠻,她以前倒是聽說過這個部族,隻是了解不多,也不知道這一族和趙國接壤,隻知道他們生活在寒冷的北地,以遊牧為生,戰力極強,部族承繼也和中原地區有所不同,部族首領並不是按嫡長子繼承製,而是看個人實力和背後勢力,這一點,從方才梁琺所說也能窺探一二。

梁琺方才說了,北蠻的老王去世,新王是殺掉了前麵的所有兄長才承繼了王位,所以,這位新王顯然不是個善茬子,從他不欲手下侵擾趙國邊境,而是打算以北地的戰馬來跟趙國做交換來看,這位新王,不僅武力值強大,腦子也很夠用。

夏檸腦中思忖著這些,隻聽梁琺又道:「是的,教導我的左師出身北地貴族,北蠻的信使就是經他之手向我父王呈遞了國書,所以這事我知道一些內情。」

不待夏檸繼續發問,張曉曉也插話道:「那這次北地那邊是打不起來了?」

張曉曉的兄長如今正在軍中,還是在駐地靠近北地的軍中,所以她對軍中的一些情況很是有幾分關注,畢竟戰事一起,戰場上刀槍無眼,家裡人隻要有人在軍中,總要給他操著一份心的。

梁琺:「我覺得打不起來,當然,最終還是要看父王的意思,如今就快十一月了,北地那邊已經冷起來了,若父王答應了那邊交換物資的建議,那這仗多半打不起來,若父王拒絕了那邊的提議,那該侵擾的也免不了。

不過就父王目前的態度而言,他對那邊是抱著友善商談的態度的,關鍵那邊氣候寒冷,我趙**士很難適應那邊的天氣,遠行軍跟那邊分個高下也沒什麼意思,就一大片光禿禿的草原,什麼也沒有,費那個勁兒既勞民傷財還沒甚成效,不如集中兵力對著周邊幾個……」

夏檸就那麼撐著下巴,眼神灼灼地看著梁琺,在女郎這樣熱切的目光下,梁琺心裡的得意和顯擺的意思藏也藏不住,言之滔滔就說個不絕,不過,許是被女郎的眼神盯著讓他心中太過激動,梁琺說著說著,就說冒了,雖然他及時收了聲,但夏檸還是猜出了他話中的意猶未盡之意。

集中兵力對著周邊幾個國家,梁琺的意思應是這個,看來不止趙王野心勃勃,他養出的兒子,本事沒見多少,但骨子裡的野心倒和趙王如出一轍。

張曉曉當然也不是個笨人,梁琺這話一出,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詫,接著就跟夏檸的反應一樣,當作沒注意到這句話裡的問題,贊了一聲這裡的羊肉做得好。

夏檸立即就接著她的話,誇了梁琺一句會選地方,梁琺哈哈一笑,大家不約而同揭過這茬。

吃過飯,梁琺在送張曉曉和夏檸回家之前,還邀請她們參加半個月後在他城外的溫泉莊子上舉辦的聚會,夏檸想著溫泉莊子這種地方比較私密,不好一口答應下來,豈料張曉曉推了推她,還湊在她耳邊跟她解釋了一番,於是夏檸也跟著點頭,梁琺目送兩人的馬車離去,心裡一陣歡喜,暗嘆今日出來這趟,可算是沒有白來。

宮裡,趙王在跟一眾重臣商議之後,終於決定給北地回信,應下北蠻新王所提建議,同時邀請北蠻使臣赴茗城商議合作細節。

趙王心裡有自己的打算,就像梁琺所說,此時大費周章對北蠻出兵毫無益處,反而會折損趙國實力,要知道,北蠻和越國也有一部分交合的領地,若是他這邊和北蠻對上了,難保其他勢力不會趁此從中漁利,再者,北蠻戰力強橫,聽說新王能力突出,這樣的人,當然是交好對方對趙國更有利處。

「行了,就這樣將信文發出去吧!」趙王擺擺手,麵色和緩,像是放下了心頭一件大事。

處理好北蠻之事,趙王又吩咐殿內裨將派人早些平息原鄒國領地內的匪患,自鄒國被收歸趙國領土之後,還有不少鄒國遺民不願接受現狀,甚至躲入深山為匪為患。

此外,一年多前曹功自紀國借糧回來途徑鄒國,當時確實有一撥匪人搶了那批糧食,雖然那次事件給了他攻打鄒國的借口,但那批搶了他糧食的匪人至今沒有找到,這還是頭回有人膽大包天在他這裡虎口奪食,當時忙著伐鄒之事他無暇追究此事,現在想想,還是得找出那個躲在背後的人。

能精準在曹功回程路上設伏,並且成功從一國中郎將手裡搶走了糧食,怎麼看都不像是一般人能乾出來的,這後麵,定然有人通風報信亦或是裡應外合。

將鄒國的善後事宜交待下去,趙王又問起臣下越國的事,他坐直身子,目光淩厲地看向下首的臣子,問道:「你上次回稟說越王的身體好些了?他如今已經從療養的地方回了越宮?」

臣下頷首,回道:「稟王上,越王的身體已無大礙,已經和其寵姬麗夫人回了越宮,另外,據越國朝中傳來的消息,越王似乎有意改革軍製,並向燕國定製了一大批精製刀兵利器,想來所圖不小。」

「此話當真?」趙王心裡一驚,神色也凝重起來。

臣下應聲說是,趙王默然不語,當世諸國之中,唯一讓他扌莫不著深淺的就是越王祈道遠,別看祈道遠一副溫雅君子的形象,可那人下起狠手來,連自詡殺伐果斷的他都不是對手。

光看祈道遠接任越國王位以來,越國的國勢可稱得上一日千裡,尤其他對寵姬雲氏母國陳國下手的狠厲與果斷,簡直讓人嘆為觀止,換作趙王自己,也不一定能下此狠手,聽說在陳國國滅之前,祈道遠最寵愛的就是雲姬母子,連如今流落趙國的祈簡,那時也是祈道遠放在心尖上疼寵的兒子,可這樣的盛寵之下,對於兒子和寵妃的母國,他還不是說下手就下手。

當年陳國滅國,說是越魏兩國合作,可誰不知道,占得最大便宜的是越國,為此,魏王對祈道遠的意見可大了去了。

也就是在此之後,越國的國力和財富遠超諸國,雖說兵勢上有趙國壓在上麵,但越國的財富卻是比趙國多上許多,這樣一個肥羊近在眼前,趙王也不是沒動過心思,但越王為人心思詭詐,他暗中試探了兩三回,皆以失敗告終,迫不得已,才將轄製越國的希望放在了祈簡身上。

要說越王此人他看不透,其中原因也有祈簡之故,按說祈簡當年以十歲稚齡逃離越國,越王當真想攔住他,他是絕無可能離開越國境內的,偏偏越王就那樣放走了他,知道他到趙國落腳也不聞不問。

這些年來,雖然麗夫人深受寵愛,但他也並沒有定下承繼之人的意思,就連上回病勢危急的關頭,也沒將麗夫人所出之子定為太子,這讓人多少猜度不出他心裡的想法。

且聽說當年祈簡生母雲姬香消玉殞之際,祈道遠一夜白頭,上回諸侯會盟之時趙王就見過祈道遠那一頭白發,所以,這人叫人看不懂,既如此深情,又何苦將自己深愛的女人逼得自隕,將自己最疼愛的兒子逼得遠走他國,這是趙王不能理解的。

趙王自己,雖說對一雙嫡出的子女沒什麼優待,也對王後的娘家曹家頗有不滿,但讓他找借口以此滅了曹家滿門,他自問是做不到的,所以祈道遠此人,不能以常理揣度。

還有一個念頭放在趙王心裡也很久了,在趙王看來,越國的國勢未必就不如趙國,隻是越國最近幾年消息格外不好打聽,越國君臣行事也不惹人注意,所以,越國在諸國間的存在感不如趙國,但當真比著論起國力來,越國未必就不如趙國。

越國,才是趙王真正看在眼裡的敵人,因為有越國在旁比對著,趙王才會對鄒國出手,接手鄒國的土地人口和財富,以此壯大自己,應對來自越國的威脅。

這也是他格外看重祁簡的緣由之一,祈簡為人當然也算聰慧,但他到底沒接觸過最深層的權利結構,沒真的在朝中歷練過,他和已經繼位多年的祈道遠相比,還像個小毛孩子,趙王當然願意跟趙國親近,跟他自己親近的祈簡接手越國。

祈道遠重病的消息傳來之際,他還高興了許久,覺得祈簡派上用場的時候快要到了,豈料祈道遠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又回來了,不僅如此,據臣下所言,祈道遠似乎還有意改革軍製,這就讓他的危機感更深重了。

不過越國一時也不好下手,祈道遠不是個軟柿子,他若現在就和祈道遠扳手腕,時機也不對,所以,還是先壯大自身為要,既越國這塊硬骨頭不能動,那就先拿軟的,能啃得動的紀國開刀,周邊諸國中,唯有紀國是最好下手,勢力最弱的,紀王為人也迂腐膽小,好把控得很。

想到這裡,趙王可算是精神頭上來一些,當下便跟少尹商量道:「明年三月便是昭寧和阿顯的婚期,紀王作為阿顯的嶽父,他女兒成婚,他總要送些賀儀的吧。」

少尹眉頭微挑:「王上的意思是?」

趙王臉上泛上笑意,語氣狠厲又霸氣:「我想要桐城!」

桐城?就是原先的紀鄒交界之處,現在也是紀趙交界之處了,桐城雖小,但一座城這樣的條件,紀王會答應嗎?便是紀王答應了?紀國上下臣民又會答應嗎?少尹凝神細思。

趙王卻全然沒有他的顧慮,反而安撫他道:「紀國如今與我趙國、魏國、齊國、燕國接壤,齊國那邊,因齊太子的婚事之故,兩國已經起了嫌隙,燕國那邊素來獨來獨往,跟紀國交往不多,魏國那邊,紀王雖將長女嫁給了魏國的十一公子,但魏王那老匹夫可是個奸猾的性子,他沒想著從紀國撕扯一塊肉吃就是好的了,根本不會為了紀國得罪我趙國,所以,你說紀王當真敢不從我的要求嗎?

再者,紀王即位這麼些年來,手段心勁都玩不轉,紀國本就國力不強,在他手裡更是衰退得厲害,他此時的心思,怕是根本不敢招惹禍端,隻求能保住自己的國家和王位便罷。」

不得不說,趙王所言很有道理,至少少尹聽了覺得可以一試,便是不成,他們趙國也沒什麼損失,反而紀國要提心吊膽,再說了,便是割讓邊城之事談不攏,紀王為了維護和趙國的關係,怎麼不得在別的方麵表示一二,總而言之,這是一樁穩賺不賠的買賣。

君臣達成一致後,趙王遣散了殿內留下的近臣,起來伸展了會兒身子,看著天色不早了,便想去後宮陳夫人那裡和幼子寵姬一同用個晚食,順道就在陳夫人那裡歇著了。

起駕之前,趙王隨口問了寺人一句:「夫人今日膳食用得如何?」

陳夫人不知怎麼,這兩日心情似乎不怎麼好,飯食也用得不多,趙王便這麼問了一句,說實話,他對自己宮中這位陳夫人當真是用了些心思的,雖然陳夫人進宮晚,但她那樣婉約清麗的女子世間少有,尤其是周身那種帶著輕愁的氣質,和她身上那種隱隱帶出的媚意,總讓人想將她捧在手心。

且她為人淡然,在後宮中隻一意撫養孩子,伺候趙王,從不攪合那些爭權奪利的事情,趙王每回心情不好,隻消一看到她,那愁悶的心思就散了大半。

寺人伺候著趙王淨手換衣,回他道:「稟王上,陳夫人今日胃口還是不怎麼好,不過今日司空大人的續弦範夫人進了趟宮,現下還沒出宮。」

趙王「哦」的一聲,道:「這樣也好,平日趙夫人進宮的次數不多,夫人見了她娘家的表姐,心情許是會好些。」

寺人點頭應是。

既趙措的夫人還在陳夫人那裡,趙王也就不急著過去了,於是溜溜達達先去了王後宮中。

陳夫人那裡其實根本不像趙王想得那樣,打心底裡來說,她其實是有點害怕見到範雲宜的,更別說見了範雲宜會心情好。

範雲宜其實根本不是她的表姐,而是她的嫂嫂,已經去世的陳國太子之妻,若越王當年沒對陳國出手,範雲宜如今還是高高在上的陳國太子妃,亦或已經成為陳國王後,所以,在遭了那般大難之後,範雲宜對關於祈道遠的一切人等,都是恨到骨子裡的。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陳夫人,也就是原越王寵姬雲姬,七年前,祈道遠毫無征兆跟麗夫人的母國魏國勾連在一起,對她的母國陳國出兵,陳國王族被屠戮殆盡,而她得知消息時,事情已經無法挽回,縱然是骨子裡恨透了祈道遠,可她處於深宮之中,身邊也無得力的人手可用,隻能眼睜睜看著陳國滅國。

就這樣,她自苦自厭之下病倒了,祈道遠竟還假惺惺守在她床前,跟她訴說他的不得已,她萬念俱灰,深恨自己為何會遇到祈道遠,懷疑他這麼些年待她的好,對她和孩子的獨寵都是假的,不然他怎會前一日還你儂我儂地和她在一起,後一日便毫不留情對她的父母親人下了毒手。

種種哀傷悲痛焦慮之下,她整個人暴瘦,連一貫寵愛的兩個兒子也拒之不見,他們不僅是她的血脈,同樣還是祈道遠的血脈,流淌著他那骯髒酷烈的血液,所以,恨屋及烏之下,她開始自毀,承受不了來自現實的打擊,覺得活著再也沒了念想和盼頭,直到陳國的王室密探潛入越宮,告訴她她長兄的妻子,陳國的太子妃還活著,不僅如此,她的腹中還懷有陳國王室遺脈。

就此,她終於有了些活著的念想,將自己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嫂嫂的肚子上,期盼兄長的血脈能夠誕生。

那時,密探問她想不想為父母親人報仇,雲姬自然是想的,她做夢都想,她也曾嘗試過在枕頭下藏好利刃,趁著祈道遠不備之下刺殺他,可他是多麼敏銳的一個人啊,她的盤算當然是落了空,不過他也沒有追究她,還勒令從人不許將此事傳出去,但此後他再來看她,眼神中便帶上了防備,她想再對他動手,可謂難上加難。

所以,在密探詢問她的那刻,她不假思索地點頭,整整一族人啊,她的父母兄長,叔叔伯伯,盡數都死在了祈道遠手中,她怎能不恨呢,尤其他還是聯手了麗夫人的父王魏王一起對陳國下手,麗夫人可是在她初初進入越宮之時,就不斷給她使絆子的人啊,他怎麼能那麼狠心,偏偏聯合麗夫人的父王,在她心上捅了狠狠一刀。

所以雲姬對祈道遠的恨是發自肺腑的,她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日日祈禱他去死,而那位陳國密探在聽了她的話後,便問她願不願意去趙國,進入趙王後宮。

趙國是當世第一的強國,密探告訴她,隻要她同意此事,其他一切都自有人安排,而且,她若在趙國站穩了腳跟,也可以將她的嫂嫂和未出世的侄子侄女接過去照顧,幫她們重新換個身份。

且跟著趙王,生下趙王的骨肉,扶著她生的兒子登上王位,等她有了充分的實力,才能向祈道遠追討他欠下的債。

不得不說,那位密探確實是有些能耐在身上的,就那麼一條條一件件攤開跟雲姬說明白,雲姬幾乎沒怎麼考慮,就答應了他的提議,不說別的,單說能夠安排她兄長的未亡人和遺脈骨血,就值得她不顧一切了。

於是,在那人的安排下,他在越宮鬱鬱而終,實際是拋卻了兩個兒子,拋卻了過往種種,孤注一擲進入了趙王後宮,趙王長相上自然是不能跟祈道遠相提並論,習慣上也有頗多讓人看不慣的地方,但雲姬卻收斂了自己的性子,將自己完完全全變成了趙王宮中的陳夫人。

而她的嫂嫂,也就是範雲宜,她腹中的孩子在懷了不到四個月之後便流了產,陳夫人萬念俱灰,範雲宜卻將所以的悲憤和苦痛全發泄到了她身上,說要不是陳夫人當年嫁給了祈道遠,她就不會遭遇那些非人的悲痛,陳夫人自己也對範雲宜萬分抱歉,於是探望過她之後,回去便生了死誌,在暈厥之下被巫醫診出了身孕。

有了身孕,她心裡便多了一份牽掛,被壓抑在心中對兩個兒子的掛念爆發出來,盡數傾注在了腹中的孩子身上,所以,她又活過來了。

她懷孕之後沒多久,範雲宜養好了身體,便托人捎話給她,說她想重新嫁人,不然心中老掛念著舊人,夜裡做夢都是一片血色,說想著重新再成一次家,好讓過往那些苦痛的記憶變淡一些。

陳夫人理解她的想法,過往的那些事情確實不堪回首,加上她心中確實對範雲宜有愧,便答應了她的要求,還讓人幫她重新弄了個身份,幫她和喪妻的趙國司空搭線,讓她成了司空趙措的夫人。

隻是即便如此,範雲宜心中的惱恨似乎也沒消下去多少,但凡心裡有不如意的,就進宮來諷刺挖苦陳夫人幾句,陳夫人麵對她一直是弱勢,久而久之,便有點怕她進宮了。

「表姐?」陳夫人打發走了所有下人,看著正在出神的範雲宜喚了她一聲。

範雲宜回神,突然在她麵前笑出了聲。

陳夫人看著她的表情有些滲人,不自覺捏緊了手中的帕子,隻聽範雲宜哈哈詭笑兩聲,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對她道:「你可知道,祈簡,你和祈道遠的兒子,他竟然生不出孩子,生不出孩子,哈哈哈哈哈……」

說著,範雲宜又笑了幾聲,渾然不顧陳夫人難看的臉色,說道:「可算是遭了報應,祈道遠害得我家破人亡,肚子裡的孩子都沒來得及看這個世界一眼,如今他的兒子生不出孩子來,可不正是老天有眼!」

範雲宜絲毫不避諱地說著這些,仿若祈簡跟陳夫人毫無關係一樣,而陳夫人在聽了她的話後,本想開口說些什麼,但終究是嘴唇張合幾下又閉上了,隻心中又愁苦幾分。

過了這七八年了,她膝下有了阿躍,心中雖對祈道遠仍恨之入骨,但對祈簡和祁連這兩個孩子,卻還是操心掛念的,畢竟是她的親生兒子,她一點點帶大的,怎麼可能不掛念呢,但就是因為顧忌著範雲宜,她不敢露出絲毫對兩個兒子的關注,不然,範雲宜便會舊事重提,跟她講述多年前陳國亡國的場景,她受不了這個。

加之這麼些年,在範雲宜一次次的強調下,她心中自覺虧欠她許多,在她麵前始終低了一等,即便範雲宜如今已經和趙措有了親生的孩子,但她還是不放過她,時不時地就在她心上捅一刀子,陳夫人多年隱忍之下,已經成了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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