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窗戶紙(1 / 2)
屋內黑煙滾滾。
鹿容本被疼暈,又因為身體猛烈的咳嗽,將意識強行拉了回來。
鹿容睜開雙眼,但是雙眼被黑煙熏得睜不開,他嘗試著強行睜眼,雙眼就止不住的流淚。
這是哪?鹿容一邊劇烈咳嗽,一邊想要坐起來,但是手剛剛一碰到地麵,就痛得縮回手。
他咳的太厲害了,連叫都叫不出聲,喉嚨裡隻剩下咳。
他的手上傳來劇痛,方才都疼麻了,這一碰,意識全部回籠,雙手止不住的顫抖,他疼得連嘴唇都在跟著抖。
不、不能就這麼死了!要活下去,再難也要活下去。
他想起從小受盡了千般辛苦,萬般侮辱,再難再痛都挺過來了。
他想起妻主的臉,想起妻主的名字,他還說等妻主回來就會繡好名字呢,答應了妻主的一定說到做到。
妻主還說等他做完小月子,帶他出去玩呢,他這輩子還沒出去玩過,他想去!所以不能死!鹿容忍不住劇烈的咳嗽,他盡量咬緊牙關堅持,但是那些咳嗽還是從牙縫中拚命擠出,時時刻刻都在提醒鹿容自己的處境。
鹿容咬牙堅持著用手肘撐起上半身,逐漸坐起,他的眼睛睜不開,眼淚不斷大顆大顆湧出,他記得手上的傷情。
鹿容在朦朧的視線中伸出右手,準備先扌莫索著把左手食指指甲裡的針拔掉。
他在黑煙中扌莫索著自己的手,右手剛一碰到針,左手就傳來鑽心的疼痛,這疼痛鑽心蝕骨,像是要將他活活撕裂。
鹿容屏住了呼吸,再磨蹭下去就被煙熏死了,他心一橫,用右手的食指中指夾住左手食指指尖裡的三根針,用力一拔……他這次沒能拔動,不光更疼了,反而是因為屏住呼吸而咳得岔了氣。
鹿容忍著疼活動了一下右手,手指指尖的握力當然不如掌心,可掌心被針穿透,更不能握,現在身子疼得幾乎要痙攣,加之咳得劇烈,實在使不上多少力氣。
那也得拔!r/>鹿容再次捏住針,這次一根一根往出拔,隨著三聲針落地的清脆聲音,指尖的針終於全部拔|出來了,但是雙手掌心手背還插著六根針,等會再說,至少手能動了,先想辦法逃出去!鹿容來不及喘一口氣,他用袖口用力地揉眼睛,努力看清周圍環境。
黑煙在屋頂聚集著,鹿容的適應能力很強,隨著淚水不斷透過眼框中沖出,他逐漸看清這還是在妻主的屋子裡!他看到不斷冒出黑煙的是藥爐!藥爐上的藥罐子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直沖屋頂的濃濃黑煙。
他踉踉蹌蹌地站起身,每走一步都在劇烈咳嗽,上半身根本直不起來,他先是想要打開門,但是指尖卻推不動門。
門被那兩個男人鎖住了!還有窗,鹿容準備推窗,窗子也推不動。
不行,再這麼下去會死的。
鹿容看到剪刀就在桌上,他用手指前端勾起剪刀,用力地紮向窗子。
「噗嗤」一聲,窗戶紙被捅破了,黑煙像是聽到了什麼沖鋒號令,瘋了一樣從窗子的破洞「蜂擁而出」。
鹿容手中的剪刀掉回桌上,他終於吸到兩口沒有黑煙的空氣,但是做完這些,已然站不住了,他的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還好痛過一次十分長記性,倒下之際,用手肘撐住地麵,並未碰到手心的針。
鹿容手肘和腿並用,爬到爐子旁,他逃不出去,必須想辦法把煙滅了。
鹿容看到爐中燃燒的柴,原來是濕柴,怪不得這麼大的煙。
可是鹿容強行睜著眼睛在屋裡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任何能澆滅柴的東西。
是被那兩個男人拿走了!那用什麼!鹿容一邊咳,一邊看向床上,用衣服嗎?不,那是妻主送的!鹿容一邊絞盡腦汁想辦法,一邊感受到腹痛愈發劇烈了,是咳嗽引起的,他本就瘦弱,咳的太劇烈,五髒六腑和肋骨就都會疼,而且他才剛剛小產第三天。
鹿容看著自己的小腹,想到了。
窗子上有了洞,屋裡的黑煙數量減少,鹿容也適應了一點被煙熏著睜眼,他看到自己左右手心手背各有三根針穿透過去,他將顫抖的手湊到嘴邊,用牙齒咬住一根針,猛烈地抽出去,再鬆口,把針吐到地上。
針紮在手掌裡的時候,手並不流血,針拔出後,倒有血珠不斷汩汩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