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萬聖節前夕（1 / 2）
第140章 萬聖節前夕
「這樣太浪費時間了，歐文。」湯姆用漂亮的字體寫道，「如果你能給我找來一個小巫師的話，我立刻就能把那個魔咒教給你……」
「你想讓我對我的同學動手？」歐文揚了揚眉毛，用同樣優美好看的字體回復道。
「那又如何？你可以找一個泥巴種，正好清理一下這個被他們搞得烏煙瘴氣的學校。」湯姆的答復滿不在意。
「這樣不好吧，湯姆。」
「有什麼不好？歐文，我們是猛獸，卻不得不收斂自己的尖牙和利爪，置身於弱小而可悲的羊群中。但猛獸永遠不會變成綿羊，偶爾撕破偽裝偷吃幾隻羊羔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湯姆反問道，「這才是我們的本性，不是嗎？」
「我承認我有這樣的本性，心裡也常常會湧現出一些可怕的念頭。」歐文麵無表情地看著愈發昏暗的叢林，「但人和動物最本質的區別不就在於人能夠控製自身的本性嗎？被欲望和本能所操控的，隻是可悲的野獸而已。」
「我們就是我們，不需要被人類那狹隘的視野和庸俗的觀念所束縛，歐文。」湯姆的字體流暢卻又冰冷地一一浮現在泛黃的紙頁上，「何必要苦苦壓抑著自己呢？還是說，你心裡還藏著可恥的軟弱，妄想著自己還能回頭？」
歐文垂眼看著自己蒼白而修長的手，還有皮膚下淡淡的青色脈絡，表情淡淡地說：「我回不了頭了，也不會回頭。」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歐文，我們是同類。」湯姆寫道，「你瞧，明明麵對著海爾波的陰影，你卻一直不太著急去揪出他，而是在一定程度上放任他肆無忌憚地發展壯大……你分明可以采取一些更加主動和有效的手段去抓住他。」
「你就是謹慎過頭了，歐文，鄧布利多其實沒那麼可怕。」湯姆無所謂地回復道，「但如果你堅持的話……」
「如果是朋友的話，就不會受傷了。」盧娜淺淺的銀色眼眸睜得大大的，一臉堅定和信任地說道。
歐文看到哈利、赫敏和納威瑟瑟發抖地擠在了一旁的角落裡，圍著赫敏變出來的藍色風鈴草似的火焰取暖。盧娜已經進入了舞池裡，跟一個幽靈跳著歡快的舞蹈，看得出來她不太會跳舞，誇張而隨意的舞步像是稚童在學跳舞，但她跳得很開心。
哈利正對著自己的雙手哈氣，吐出來的氣息都凝結成了白色的水汽。他沒好氣地看著剛過來的歐文，頗為怨念地說：「真難為你還記得今天還有一場忌辰晚會，我還以為你放了我們鴿子……」
歐文看了眼夜騏那白慘慘的眼眸，輕聲說道：「夜騏一直生活在禁林深處，很少出現在邊緣。看來這家夥是被幽靈們聚集帶來的死亡氣息吸引了啊。」
「速速變形。」歐文對這隻大南瓜念出了變形咒。
「啊，歡迎，歡迎！」尼克摘下頭上的帽子優雅地鞠躬，「有你們加入真是不勝榮幸。」
「哦。」歐文沒有表露出是否相信的態度。
「哎呀，我剛剛想起來，晚會還沒開始。」歐文故作遺憾地攤了攤手，接著微笑著問道，「感覺怎麼樣？」
趁著距離晚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歐文在禁林裡抓了兩隻野生的香雞，架在火堆上烤得滋滋冒油。毛刷熟練地跳起來給烤雞塗抹著調味品，烤雞則是配合地時不時抬起翅膀翻個麵兒，好讓自己被塗得更勻乎些。歐文熟練地在旁邊的大南瓜上切下兩大塊兒，把它們烤熟了作為盤子。
「你說的沒錯，湯姆，我確實在追求一些會令我感到興奮和愉悅的事情。」他心滿意足地眯眼寫道，「謝謝你的提醒，這些日子我差點迷失了本心。不過，讓我在牧羊人的眼皮子底下給你弄來一隻羔羊的事就別想了。」
周圍的樹木逐漸稀疏起來，已經快到了禁林的邊緣了。隨著太陽漸漸西斜，林中變得愈發昏暗和陰冷，肆意延伸的枝乾如同張牙舞爪的鬼手，為這裡平添了一絲詭譎的氣氛。
「很好，讓我想想……」歐文捏著下巴沉思了片刻，然後拍了下手掌道，「有了！」
「沒錯，我在追求一場場華麗盛大的演出，給人們以狂烈的驚喜，或是悚然的恐懼。這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從未改變過！」歐文喃喃自語道，眼神越來越亮，嘴角的笑容漸漸擴大。
「說起來，湯姆，你不覺得欺負弱者很無趣嗎？果然還是找大反派的樂子更有意思啊。」歐文戲謔地寫道，「決定了，我們一起去懲奸除惡吧！」
「湯姆，要是你吸收到了足夠的生命力，該不會強行控製了我的身體吧？」歐文一臉玩味地直言詢問道。
想到去年的那場盛大卻又沒有觀眾的最終表演，那種在精心搭建的舞台上肆意操控角色命運的愉悅和滿足感，歐文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變得略微急促起來。
「想要一起跳個舞嗎，美麗的女士？」歐文看著格雷女士微微一笑。
歐文又操縱著馬車貼著黑湖的水麵飛過，接著再度升上了高空，飛回了禁林的邊緣。夜騏拉著馬車輕盈地降落在地上，然後回過頭來舔了舔歐文的手背。
「把一個靈魂塞進不屬於他的身體裡，對於雙方來說都是很難受的事情，而靈魂要控製別人的身體更是非常困難，消耗也很大。對於我來說，那就是在肆意消耗我好不容易積攢的生命力，是得不償失的事情。」他寫道，「雖然你的身體情況特殊，但也不會比我自己凝聚出來的軀體要好。」
也不知道為什麼，麵對這個小姑娘時，他總會覺得心情放鬆，願意展露出一部分更真實的自我。當然了，隨之而來的則是爆棚的惡趣味。
「不是去參加晚會嗎？」盧娜從車窗裡探出頭來。
「唔，我可以邀請你去參加一場幽靈們的晚會嗎？」歐文想了想，笑吟吟地問。
「還是老樣子。」格雷女士用清冷疏離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神色變得柔和了一些，「你身上的麻煩解決了嗎？」
歐文一手抵著嘴唇微微一笑，心裡莫名有種在拐騙單純小孩的既視感。他嗅著空氣中飄散開的南瓜香，說：「我想吃南瓜布丁了。」
夜騏溫順地扭頭用白森森的眸子看了他一眼，一口叼過歐文扔過去的肉乾，一邊咀嚼著，一邊拍打著蝙蝠一樣的寬大翅膀，拉著馬車飛上了黛青色的天空。
「你喜歡什麼樣的服飾？我可以幫你變形。」歐文在路上隨口問了一句。
「一場有趣的經歷，讓我想喝南瓜粥了。」盧娜顯得心情很好，嘴角掛著純粹的笑容，「還有……誘惑成功。我們能做朋友嗎？」
他們向著地下教室的方向前進，穿過陰森森的過道，在藍盈盈的燭光指引下來到了舉辦忌辰晚會的教室前。幽靈們喜歡的那種刺耳的音樂聲傳入耳中，像是一千個指甲在黑板上刮來刮去的聲音聽得人牙酸齒冷。
「我控製不了你，歐文，你的黑魔護衛足夠反噬我，甚至毀滅我。」湯姆耐心地說，「而且我已經告訴過你，控製別人的身體絕不是最好的選擇，我更樂意凝聚出一具非真非假的臨時軀體，用我本來的麵貌行動。」
「如果你很想被鄧布利多盯上的話，我不介意把你係上蝴蝶結送給他當聖誕禮物。」歐文打趣了一句。
在濃濃的南瓜香氣和燒烤香味中，兩人在篝火旁坐著吃烤雞。在歐文特製的調味品下，本就肉質鮮美的烤雞好吃到讓人欲罷不能。
盧娜歪著頭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動作一點也不優雅地爬了進去。歐文笑眯眯地關上車門，坐在了馬車的前方，把一塊肉乾拋給夜騏，然後甩了甩手裡的韁繩。
看著日記本上一行行出現的字跡，歐文有些走神兒了。被湯姆這麼一提醒，他倒是反應了過來，或許他一直不太情願插手冠冕的事，不全是因為那件事跟自己無關，而是自己在隱隱期待著新的樂子出現？
「你在說什麼呢？」歐文好奇地問，清澈而平靜的聲音在林間幽幽傳開。
「我不大喜歡跳舞，但我想跟幽靈們除外。因為我不用擔心自己總會踩到他們的腳。」盧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舞池，「晚上好，格雷女士。」
「忌辰快樂，尼古拉斯爵士。」歐文禮儀優雅地說，「他們是我的朋友。」
「還沒有開始恢復。」湯姆簡短地說。
哈利他們已經等在這兒了，正站在門外徘徊不前，似乎很難鼓起勇氣走進去。赫敏披著厚厚的鬥篷，卻還是冷得瑟瑟發抖，納威戰戰兢兢地貼在牆壁邊緣，麵如土色地看著一個個銀白色的幽靈在他眼前飛過，時不時還會有某隻幽靈調皮地嚇他一跳，比如從他月匈口裡鑽出腦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