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雙雙而至的凶兆(2 / 2)
海格在蜘蛛群裡露出大半個身子,一隻隻巨蛛正前赴後繼地往他的身上攀爬。
他揮舞著雙手拽住一隻隻八眼巨蛛的長腿,一揚手就把它們扔出老遠,蜘蛛巨大的黑螯對他根本造不成任何傷害。
大獵狗牙牙夾著尾巴往小屋的方向跑去,但沒跑出多遠就被一隻八眼巨蛛提起了後腿,正蜷縮著嗚嗚慘嚎著。
「哈利!你在哪兒?」海格一邊手腳並用地清理著擋在身前的大蜘蛛,一邊向著哈利所在的位置大步而來,順手還救下了嗚咽著的牙牙。
這群大蜘蛛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隻是遮擋了他的視線。
他焦急地呼喚著哈利的名字,可是小個子的哈利已經被蜘蛛群完全淹沒了。
他像扔飛盤一樣甩飛一隻爬到他月匈口的八眼巨蛛,四處環視了一眼,向著魔咒閃光的方向大步奔了過去,沿途撞翻了一隻又一隻的蜘蛛。
哈利感覺自己像是被海嘯吞沒了似的,分不清任何方向,周圍都是毛茸茸的大黑腿和哢噠作響的大螯。
他維持著身上的鐵甲咒,向著周圍發射出一個個咒語,每一擊基本上都能打中一隻大蜘蛛。
可是八眼巨蛛太多了,他隻能在其中隨波逐流,距離海格似乎越來越遠了。
海格的呼喊聲遠遠傳來,在響亮的哢噠聲中甚至讓他分不清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我在這兒!」哈利有些暈頭轉向了,他在念咒語的間隙喊了一聲,但他的聲音根本傳不出多遠。
耳邊傳來危險的呼呼聲,他沒有任何猶豫地往前一撲,一隻大螯擦著他的後頸皮而過,鋒利的尖端掀起的冷風讓他的脖子涼颼颼的。
哈利出了一腦門冷汗,但他連後怕的時間都沒有。
又是一隻大螯向他攻擊過來,大得能一下夾斷他的脖子。
他一個懶驢打滾翻到了一旁,胳膊碰到了長滿硬毛的蜘蛛腿。
再也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他被兩條蜘蛛腿攔月要抄起,臉朝下懸在半空中,握著魔杖的手腕被一隻大螯死死夾住了。
接著,他就被拎著在密密麻麻的長腿間穿過,被拖進了漆黑的樹叢裡。
「我抓到人了!鮮活可口的人!」抓他的那隻大蜘蛛哢噠哢噠地叫著。
在徹底被枝葉淹沒的那一刻,哈利隻瞥見海格正一臉驚怒地望向這邊,揮舞著手裡的大雨傘放出了火花。
……
有求必應屋變出的四柱床柔軟而溫暖,旁邊的壁爐裡火焰熊熊燃燒著,把周圍籠罩在一片柔和的橘色暖光裡,空氣被烘烤得暖烘烘的。
歐文正沉浸在香甜的美夢之中,蒼白的嘴唇微微抿著,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一簇黑色火焰「噗」的一聲在房間裡燃燒起來,倪克斯華貴優雅的身影從火中出現,長而飄逸的黑金色尾羽在火光中反射著瀲灩的光。
它把漂亮的腦袋探進四柱床的簾子裡,歪著頭看著熟睡中的歐文,紅艷艷的眼睛如同最美麗的紅寶石。
它哢嚓開合了一下尖尖的喙子,湊近歐文耳邊發出急促但依舊悅耳的叫聲。
歐文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被打擾了美夢的他心情糟糕地呆呆瞪著倪克斯,眼睛裡泛著黑蒙蒙的迷霧。
不管是多麼好聽的聲音,一旦成為了起床鈴聲也就變得可憎了起來,尤其是在人還沒有睡飽就把人吵醒的時候。
倪克斯不滿地咂吧了下鳥喙,斜眼瞅著他,把墨勒忒告訴它的情況傳了過去。
歐文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晦暗的眼眸中亮起了銳利的光芒:「墨勒忒從她的兄弟那兒得到了消息,說是哈利受到了襲擊?」
倪克斯懶懶點了下腦袋,自顧自臭美地梳理起了自己的羽毛,還沒忘記揮動翅膀壓下了歐文頭頂上翹起來的呆毛。
「在什麼地方?情況怎麼樣了?」歐文快速問道,乾脆利落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掀開四柱床的簾子跳到了地毯上。
他的袍子輕飄飄地飛過來,自動舒展著套在他的身上。
倪克斯輕輕叫了一聲。
「在禁林邊緣?這種時候他去那兒乾什麼……」歐文穿好衣服,沒好氣地嘀咕了一句,「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襲擊?也對……」
墨勒忒能夠讓她的兄弟姐妹們輪流保護哈利,靠的是貓狸子們天生極為敏銳的感知力。
一母同胞的它們血脈相連,關係非常親近,在一定距離內可以隱約感知到彼此的激烈情緒。
靠著這種感應,墨勒忒才能及時得知消息,但也隻是非常模糊的感知而已。
歐文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正要抓住倪克斯的尾羽讓它帶自己傳送過去,卻忽然感覺渾身一冷。
一股被某種東西盯上的危險感讓他如芒在背,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像是被赤裸裸的鋒利目光上下淩遲了一遍似的,卻又偏偏感覺不到注視感的來源。
但這裡是有求必應屋,目前身處的這個房間是隻屬於歐文的秘密基地,不該有別的東西才對。
陰冷而不祥的黑霧瞬間湧起,黑魔護衛在一旁浮現出來,漫無目的地繞著歐文轉圈圈,涼涼的衣角時不時輕輕撫過他的臉頰和發梢。
倪克斯茫然地歪頭盯著歐文,炸著毛躲得離黑魔護衛遠了一些,紅色的眼睛裡寫滿了迷惑。
所以說,歐文終於瘋掉了嗎?那自己要怎麼辦?給他一巴掌嗎?
歐文沒有理會倪克斯的內心戲,他靜靜捏著自己的魔杖,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兒,看上去無比冷冽和危險。
一種被死死注視著的感覺讓他有些毛骨悚然。
他在不大不小的房間裡環視了一圈。
這間特地被分隔出來作為寢室的房間跟他在沙菲克莊園的臥室布局差不多,房門旁邊立著一個黑色大衣櫃,柔軟的地毯上放著兩把扶手椅,一把放在衣櫃旁邊,一把在四柱床另一側的書桌前麵,房間盡頭是一座精美的雕花壁爐。
就著壁爐裡的火焰忽明忽暗的亮光,歐文很快找到了這個房間裡的異常。
在四柱床的另一側,貼近壁爐的書桌旁,地毯上正映著一道黑乎乎的影子。
這道影子尤其的漆黑,像是在地上潑灑濃墨塗繪而成,看上去有些抽象,隻依稀能辨認出是一隻巨大的四腳獸類。
像牛,像熊,像貓,又像狗……輪廓像煙一樣模糊地變幻著。
但這個房間裡沒有任何一樣東西能夠倒映出這樣的影子,作為這個房間內唯一光源的壁爐也不可能映照出這個位置和角度的影子。
「倪克斯,你看不見?」歐文朝著滿腦門疑問的鳳凰輕輕說了一句。
倪克斯呆呆地看著他,明亮的紅眼睛裡滿是狐疑。
看到倪克斯這個反應,歐文已經用不著等它回答了。
突然出現的黑影,如影隨形的危機感,像狗一樣的影子,隻有自己一個人能看見……難不成是死亡的凶兆?不祥?
歐文神色一動,但現在並不是多想的時候,因為那道影子已經由變幻不定的形態徹底凝視,真正變成了一條巨犬的形狀,開始舒展著四肢,向著他慢慢地逼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