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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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馳在孫問渠家門口從晚飯後蹲到現在,已經兩個小時,總算知道了為什麼方影幾次讓他來找孫問渠的時候都說晚上。

這樣一個遊手好閒又在山裡待了幾年剛放回來的公子哥,怎麼可能這個時間在家,怎麼不得出門浪夠本兒了,晚上能不能回來都夠嗆。

他站了起來,把耳機音樂聲調小了一些,順著小路出了小區後門,得再去吃點兒東西,餓了。

這天兒還不冷,隻是涼爽,但已經到了天一擦黑肚子就餓,再過兩小時又餓的季節。

在街邊隨便吃了碗麵,方馳又溜達著回了小區,坐在孫問渠家對麵的小花園裡蹲守。

要說這事兒真的挺煩,他本來想回去看看書做點兒題,現在卻要在這裡跟蹲點的賊似的等一個渣子。

但他來都來了,現在走了,明天還得來。

方影到底為什麼缺錢,又為什麼這麼急,她一直沒說,倒是說了不少孫問渠始亂終棄的事,方馳也懶得多問,隻是看在小果份上,看在方影這幾年對他挑不出什麼毛病的照應上,他硬著頭皮幫了這個忙。

就算對方是個渣,也大概跟方影有點兒扯不清的過去,用這種方式去要錢也挺跌份兒的。

小區裡晚飯過後三三兩兩出門散步的人到這個時間也漸漸少了。

說起來這小區散散步還不錯,綠化做得好,路也修得很平整舒服,就連自己屁股下麵坐著的長椅也是乾乾淨淨的,相比之下自己租房那塊兒簡直不能想,不怪黃總寧可每天對著一地不愛吃的貓糧也不肯再出門流浪。

路燈裡散步的人走過時會拉出影子,每當有影子出現時,方馳都會盯著看,但都不是孫問渠。

這王八渣乾什麼去了?

手機吱吱叫了幾聲,他拿出來看了看,是班上的群裡幾個人在聊天兒。

-方馳在嗎?

-喲又想他了啊

-別瞎說,我就想問他明天打不打球

-打電話找他啊,現在應該沒睡呢

-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啊,打個電話都不敢,簡直廢物

-【扇臉】就是,找自家攻還不敢

方馳皺了皺眉,很快地發了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最後說話的女生發了個吐舌頭的表情之後就不出聲了,方馳也沒看後麵還有人說什麼,把手機塞回了兜裡。

坐時間長了屁股有點兒發麻,方馳站起來沿著孫問渠家門口的小路來回走了幾趟,最後停在了他家院牆邊上。

手機提示找到了wifi。

他看了看,wifi的名字是「跪下磕頭密碼可見」,不知道怎麼他就覺得這大概是孫問渠家的。

猶豫了幾秒鍾,他點了一下,密碼幾乎是秒破,12345678。

方馳有點兒想像不出這種密碼設出來的意義是什麼,不過這月流量告急,他連上了wifi。

路由器不知道在屋裡什麼位置,估計不靠院子這邊,得靠近牆才有信號,別說走開了,就連轉個身靠著牆就搜不到了。

他嘆了口氣,拉低帽子,腦門兒頂著牆,點開了一個遊戲慢慢玩著。

孫問渠下車的時候覺得自己腳步有點兒飄,眼前的東西也在轉圈,看樣子還是喝多了。

剛進小區,李博文的電話就追了過來:「問渠,到家了沒?」

「嗯。」孫問渠應了一聲,慢慢往前走。

「今兒我真沒別的意思……」李博文說。

「行了,我不想說了,」孫問渠擰著眉打斷他的話,「以後這種傻逼事兒你少乾,煩不煩!」

「我……行吧,」李博文說,「那你早點休息。」

孫問渠沒說話,直接把電話掛掉了。

回來這兩天,孫問渠基本沒怎麼在家裡待過,一幫人像是要把之前的三年給他補上,拉著吃吃喝喝的連軸轉。

這是孫問渠過慣了的生活,覺得心情還不錯。

本來今天是在李博文酒吧那兒聚著,但半道李博文突然領了個看著沒多大年紀的男孩兒進來了,沒明說,但一進來那小子往孫問渠身邊一坐就貼了過來。

孫問渠心裡頓時就明白了,說實話正常情況下他不至於為這種事兒生氣,喝了點兒酒沒準兒還會上手扌莫兩把。

但看著比方影給他塞過來的那個「兒子」更像兒子的這位,再看著李博文一臉我們都不說但我們都懂你的表情,感覺就跟吃了一臉盆屎似的。

之前在戶外俱樂部李博文那樣子他已經很不爽了,方影怎麼知道他回來的具體時間他都還沒找李博文問,現在再這麼一弄,他當場翻了臉,杯子一摔,起身什麼也沒說就打了個車走了。

傻逼!

孫問渠往旁邊的燈柱上踢了一腳,靴子磕出哐地一聲響,人跟著也踉蹌了幾步,很暈。

餘光裡前麵一團黑影突然動了動,他嚇了一跳,現在這時間不早了,小區裡已經沒有人,而這黑影還正好是在他家院子外麵。

看清這黑影是個正貼著他家院牆麵壁的人之後,孫問渠更緊張了:「誰!」

第一反應這是方影叫來的人,方影這人不是開了個頭就沒下文了的性格,他還想著這兩天也沒見有進一步動靜……

「我,」黑影轉過了身,隱在陰影裡的臉被路燈照亮了,「方馳。」

「喲,我親兒子,你在那兒乾嘛呢?」孫問渠有些意外又全在預料之中地瞪著他。

方馳也看著他,似乎是在思索自己貼著牆站著的原因,過了一會兒才說了一句:「尿尿。」

「什麼?」孫問渠感覺自己大概的確是喝多了。

方馳沒回答,先是盯著他看了一陣兒,然後稍稍偏了偏腦袋往旁邊掃了幾眼。

在孫問渠覺得這種莫名其妙麵對麵沉默的場景進行不下去,想要直接開門進院子的時候,方馳突然兩步沖到了他跟前兒。

接著孫問渠就覺得月匈前一緊,本來就有點兒發暈的腦袋猛地一陣眩暈,等回過神兒來,他已經被方馳拎著領口的衣服按在了牆上。

「乾嘛?」孫問渠皺著眉看著又一次跟自己麵對麵頂著的方馳。

「我討厭三種人,」方馳盯著他,壓低聲音,「一種是你這樣的花花公子,一種是你這樣打女人的王八蛋,一種是你這樣的……」

方馳說了一半停下了。

孫問渠眯縫了一下眼睛,勾了勾嘴角:「我這樣的同性戀?」

方馳沒有說話。

孫問渠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因為他雖然喝了酒有點兒暈,但沒有醉得不省人事,花花公子和同性戀他都無所謂,不過中間那條他覺得沒什麼根據,他這輩子活了快三十年還沒對女人動過手。

在花花公子還對女人有興趣的時候,這是起碼的風度底線。

「我打哪個女人了?」他看著方馳直挺的鼻梁問了一句。

這回輪到方馳眯縫了一下眼睛,背光都能看到他眼睛裡鄙視的目光:「又想裝傻?」

這個又字,讓孫問渠本來就很不爽的心情一下乘了個次方。

這明目張膽地智商都不帶編個瞎話就來訛錢就算了,現在還強行編瞎話要把劇情推下去?

孫問渠看著眼前這個本來應該讓他很有興趣的運動款小帥哥,隻覺得心裡一陣陣煩躁加窩火,嘖了一聲看著方馳:「是想說我打了方影麼?」

「……沒打麼?」方馳還是壓著聲音,揪著他領口的手鬆了鬆,似乎有些遲疑。

「不,」孫問渠一挑眉,「打了,打得還挺狠,甩耳光帶連環踹外加一套軍體拳,怎……」

怎麼著三個字他沒能說完整,就感覺肚子上一陣抽搐,接著就是翻江倒海氣兒都喘上不來的疼痛。

他甚至沒看到方馳是怎麼出手給了他一下的,就彎月要跪在了地上,手撐著地就覺得天眩地轉。

兒子打老子。

還有沒有王法了。

方馳並沒太用力,他清楚自己要是用了全力的一拳會有什麼後果,所以他隻是隨便砸了孫問渠一下。

孫問渠被打得很難受是肯定的,但是會趴到地上有些誇張,他感覺彎月要捂著就差不多了,所以當孫問渠直接跪到地上時他非常意外,本來想著再照著膝蓋彎兒來一腳把人給踹趴下的計劃被打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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