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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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方馳基本在睡覺,不過也睡不踏實,教室裡挺安靜,大家都在埋頭看書寫題或者是睡覺,但他還是每隔幾分鍾就會猛然驚醒。

他睡眠一直不錯,無論什麼地方什麼時間隻要他想睡了,閉上眼睛就能睡得很香,但今天卻一次又一次從抬起頭來。

是因為孫問渠那句話。

戳得他很惱火卻又不知道該怎樣去反駁。

找不到出口發泄的感覺讓人煩悶憋屈。

不過一直到晚自習結束孫問渠都沒有聯係過他,還是讓他有些在意,畢竟他離開的時候孫問渠還在發著燒。

以孫問渠那種沒事兒瞎折騰的性格,真有事兒的時候居然沒折騰,挺意外的。

也許是真不舒服的時候就沒精力折騰了吧。

方馳看了看手機,確定應該不會接到孫問渠電話了,慢慢跑著回了家。

黃總已經睡了,聽到他開門關門的聲音隻是轉了轉耳朵,頭都沒抬。

他過去捏了捏黃總耳朵,又扌莫了幾下腦袋,黃總都沒理他,他嘆了口氣,轉頭往牆上看了看。

孫問渠送他的那張畫被他貼在了牆上,老大一張,隻有中間一小塊是畫,還蓋了個章,每次看到他都有點兒想樂。

不過看到黃總這德性他覺得這畫的應該是黃總和孫問渠自己,或者是別人,反正黃總從來沒趴在他腿上睡過覺,倒是在孫問渠肚子上睡得很帶勁。

唯一會挨著他的時間大概就是他上床躺下之後,黃總會跳上床占掉他半個枕頭,有時候還會用爪子把他的腦袋往旁邊推開。

比如今天就推得特執著。

「黃總,」方馳翻了個身跟黃總麵對麵地側躺著,「你這臭毛病誰慣的?」

黃總伸出前爪按著他鼻子,停了一會兒把後爪也按到了他下巴上推著。

「你生下來就是個流浪貓,還是個最不好看的土貓,跟個耗子似的你到底拽什麼呢?」方馳輕聲說,「而且還就對我拽?」

黃總沒有動。

「你為什麼那麼喜歡孫問渠?」方馳抓住它,把它拉進了被子裡抱著,「是喜歡他身上的味兒麼?椰奶味兒?」

黃總掙紮著爬回了枕頭上趴著。

方馳嘖了一聲:「你是不是特盼著我一怒之下就把你送給孫問渠了?」

「你想得美,」方馳翻了個身,後腦勺沖著黃總,「我不會的,我受虐狂,就這麼拉風,氣死你。」

還有兩天校慶,百年老校什麼的,這次學校特別重視,提前一個月就開始準備了,這幾天開始各種打掃整理,還新種了兩排樹。

高三的不參加這些事,不過還是得了點兒好處,今明兩天的晚自習取消了。

方馳對晚自習沒什麼感覺,但是能取消他還是挺高興的。

隻不過高興了沒幾步,走出校門就又鬱悶了。

還得去給孫水渠大爺做飯呢。

不過能吃到爺爺做的那些筍乾香腸什麼的還是挺好的!

又高興了起來。

可是旁邊還有個孫問渠。

又鬱悶了。

一路就這麼一會兒高興一會兒鬱悶地跑著。

跑到孫問渠家時他就愣住了,院子外麵不少鄰居站著正往裡看。

孫問渠出事了?

方馳嚇了一跳,趕緊幾步沖過去,扒拉開人擠進了院子裡喊了一聲:「孫問渠!」

「你乾嘛的!」有人攔住了他。

他這才看清院子裡好幾個保安,地上還有一個滿血都是血的人,有個保安正拿了一卷紙給他臉上止血。

「我朋友。」孫問渠的聲音從保安身後傳過來。

方馳推開保安,看到孫問渠正氣定神閒地穿著套浴袍靠在門邊,手裡還拿著杯熱氣騰騰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慢慢喝著。

「這怎麼了?」方馳趕緊問。

「賊,」孫問渠往客廳窗戶那邊抬了抬下巴,「估計想從窗戶進來,結果窗戶掉下來直接扣身上了。」

方馳看了一眼,後背冷汗都下來了,窗框已經空了,玻璃碎了一地,那人估計是把他插在窗戶上的掛片給拔了……

這要是玻璃在脖子上劃一下不得出人命啊!

「那現在……」方馳看了看那個賊。

「我們馬上給他扭送派出所!」一個保安說,又轉頭指著那個賊,「監控裡都錄下來了!大白天兒的!是不是以為都做飯沒人出來就沒人能看到了啊!」

「傍晚,」孫問渠糾正他,「傍晚。」

一陣鬧哄哄之後,保安把賊給帶走了,鄰居也都散開了。

「我先幫你把窗戶弄好吧。」方馳看著一院子的玻璃,有兩盆花都被砸趴下了。

「打個電話給物業叫人來修就成。」孫問渠轉身進了屋。

「哦。」方馳沒跟進去,彎月要在一堆玻璃裡看著。

「找這個?」孫問渠走到客廳窗邊,手裡拿著個東西沖他晃了晃。

「嗯。」方馳看清是掛片,接過來進了屋。

「這東西乾嘛用的?」孫問渠從書房裡拖出個屏風來立在窗前擋風。

「掛片。」方馳回答。

他有些吃驚孫問渠家還能有東西,一個四麵的屏風,上麵是四張畫,方馳看不懂,大概猜測是梅蘭菊竹。

「就問你是乾嘛用的啊。」孫問渠窩到沙發裡。

方馳不知道該怎麼說:「用膨脹釘打在岩壁上,然後可以扣快掛或者接扁帶。」

「聽不懂。」孫問渠說。

「這是攀岩的裝備。」方馳說。

「懂了,」孫問渠點點頭,「今天吃什麼?」

「還沒想好,」方馳其實挺發愁的,他平時自己吃得很隨便,麵條,麵條,麵條,他又看了一眼屏風,「這個也是你畫的嗎?」

「嗯?」孫問渠轉頭看了一眼,「不是,我沒這水平,這是……李博文他爸畫的。」

「啊?」方馳有點兒吃驚。

「我畫畫就是我爸逼著我跟他學的,」孫問渠笑笑,「他爸一般不收學生。」

方馳想了一會兒才又問了一句:「你算是……他爸收過的學生裡畫得好的那類吧?」

「算吧,跟李博文比的話,」孫問渠說,「李叔就倆學生,李博文和我。」

方馳愣了愣,看著他沒出聲。

「怎麼了。」孫問渠也看著他。

「你倆關係一直不好吧。」方馳說。

孫問渠笑了起來:「別人都覺得我倆關係不錯。」

「你也覺得嗎?」方馳皺皺眉。

「我啊,」孫問渠躺倒在沙發上,「我就經常想,這小子恨我到底恨到什麼程度了?」

「那天你要是從別的地方滑下去的,」方馳轉身進了廚房,「少說也得斷根骨頭。」

方馳覺得孫問渠這人有點兒想不通,都這樣了也沒跟李博文撕破臉,還跟沒事兒似的,要換了他,當場就得揍丫一頓狠的。

也許孫問渠已經蛇到了連揍人都不樂意了吧。

「你還發燒嗎?」方馳一邊切菜一邊喊著問了一句。

「上午就退燒了。」孫問渠的聲音就在他身後響起。

「哎!」方馳嚇了一跳,回頭發現這人就靠在廚房門邊,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你怎麼總這樣。」

「你這適應能力也太差了,」孫問渠慢條斯理地說,「我都已經適應你做飯這麼難吃了,你還沒適應我的移形換……」

「很難吃嗎?」方馳迅速打斷他的話。

孫問渠笑了:「不到難吃那條線,但也快挨著了。」

「……哦,」方馳轉回頭繼續切菜,「我還以為挺好吃的呢。」

「是不是打算提高一下廚藝?」孫問渠說。

「沒,」方馳把菜切好放在盤子裡,「吃就忍著,不吃就餓著。」

「哎呦,」孫問渠笑嗆著了,「這範兒!牛逼!不愧是設陷阱砸小偷一臉血的人。」

「哎那人不會反過來說是這窗戶把他給砸傷了再找我麻煩吧?」方馳突然有點兒擔心。

「他敢!」孫問渠嘖了一聲。

「那他要就敢呢……」方馳拿了根香腸邊切邊琢磨著。

「敢就敢唄,你擔心的東西真奇怪,」孫問渠轉身回客廳了,「別說是他活該了,就算是你故意的,賠點兒錢不就完事了。」

「……哦。」方馳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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