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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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問渠一夜都沒睡好。

平時要想的事兒也挺多的,他躺床上得再琢磨半天才會有睡意,但隻要不被打擾,他一覺睡到天亮沒什麼問題。

今天這一夜他卻迷迷糊糊始終沒睡踏實,一晚上醒了不知道多少次。

早上對著鏡子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臉都有些蒼白,他嘖了一聲,黑眼圈兒都能看見了。

洗漱完,他靠在窗邊刮胡子,看著樓下來來往往早起的人。

「孫總!」胡媛媛從對麵工作室二樓的窗戶探出腦袋來叫了他一聲,「過來吃打鹵麵!」

「好。」孫問渠點點頭應了一聲。

換好衣服,拿了手機準備出門的時候,孫問渠又看了看手機,雖然提示燈並沒有閃,但他還是把手機解鎖了又看了一眼,的確是沒有任何信息。

手機很安靜,昨天晚上方馳掛了電話之後就沒有再發過消息打過電話,雖然方馳說是發燒了病了,吃了藥要睡覺,聽聲音也的確是像是病了……但孫問渠還是能感覺到這是出事了。

方馳的身體有多好,別人不知道,他……是非常清楚的,這小子一年到頭連感冒都沒有過一次,回趟家一夜之間就發燒燒成這樣?

而且以他對方馳的了解,就算吃了安眠藥,他都能按點醒過來早晚電話不會不打。

蒙傻子呢。

還有那句「我愛你」。

雖然在聽到的那一瞬間,孫問渠的心裡頓時就化成了一團絨毛,溫暖而安心,但也就是這句「我愛你」把方馳給暴露了。

這小子雖然見了他就恨不得大街上把褲子給扒了,就差在腦門上寫上我想操|你四個大字,但沒有什麼特別的事,他不會說出這三個字。

他會不好意思。

能讓一個說完我想你了都要嘿嘿傻笑兩聲的人這麼突然地說出「我愛你」,隻能是出事了。

但如果是出事了……

會是什麼事?

孫問渠出了門才發現沒戴圍巾,北風一兜,他感覺下邊兒都快凍僵了,不得不下了很大決心回頭重新上了樓拿圍巾。

圍巾還是方馳那會兒給他的那條,款式很普通,不過挺暖和。

他把圍巾在脖子上纏好,低頭往工作室大門那邊走過去。

方馳的嗓子啞成那樣,這不會是裝出來的,他沒這個演技,昨天的演技對於方馳來說就已經算是爆表了。

出了什麼事能讓他一天之內嗓子啞成那樣?

又打了李博文?

然後李博文反擊了?

接下去就是村民和投資商之間的械鬥?

那也不能把嗓子給鬥啞了啊。

這種一般就是急的。

孫問渠停下了,閉上眼睛輕輕嘆了口氣。

方馳出櫃了。

「你確,定?」馬亮吃了一口麵,有些吃驚。

「你真什麼也沒聽他說過?」孫問渠把自己麵條裡的黃瓜絲挑出來扔到馬亮碗裡。

「真沒,他就說不,不能告訴我,因為我知,知道了肯,肯定會跟,你說,」馬亮想了想,「他為,什麼啊?」

「為了搶在李博文跟他爺爺奶奶胡說八道之前跟家裡說。」孫問渠沒什麼胃口,胡媛媛的打鹵麵做得不錯,他吃著卻沒吃出味兒來。

「李,李博文會不會說也,也沒準兒啊!」馬亮皺著眉。

「萬一說了呢,」孫問渠放下碗,「他那麼在意老頭兒老太太,要是李博文去找他爸媽他估計都沒這麼擔心,就這倆老人,他舍不得。」

「那怎,怎麼辦?」馬亮問。

孫問渠沒說話。

方馳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坐在床上發了很久的呆。

他沒想到自己居然睡著了,而且睡得還挺沉,愧疚的感覺讓他愣了很久都沒有動。

小子在天台上,趴著窗戶看他,爪子在玻璃上敲得叮叮響的。

方馳下了床,趿著鞋過去開了門,讓小子進了屋。

關上門之後他沒動,原地撐著牆站了好半天。

從床到門一共也就邁個四五步的,他居然差點兒因為身上的疼痛而叫出聲來。

腦袋疼,眼眶疼,肩膀疼,月要疼,大腿小腿腳後跟兒全都疼。

酸漲,酸麻,酸痛。

他慢慢挪回床邊坐下,扌莫著小子的頭。

輕輕嘆了口氣,把腿架到旁邊的凳子上,看著窗外發呆。

平時起了床,他會跑下樓去,一邊洗漱一邊看奶奶在廚房裡忙活,順便再耍個賴指定自己想吃的早點。

現在他卻連打開門走到走廊上的勇氣都沒有。

爺爺奶奶這一夜不知道是怎麼過的,睡著了沒有,有沒有哭,有沒有嘆氣……他很但他不敢走出這個門,他不敢看到爺爺奶奶的眼神。

小子的腦門兒暖暖的,他把手心貼過去,在小子頭上搓揉著。

雖然不敢,但他還是要出去的。

出門,下樓,找到爺爺。

爺爺是罵也好,打也好,他都得跟他再談談。

如果就這麼愣在這裡了,那他昨天開的這個頭就沒意義了。

他拿過手機,習慣性地點出了孫問渠的號碼,盯著看了很長時間。

昨天晚上掛了電話他就覺得鼻子酸得厲害,要不是實在覺得自己這時候不能哭,他估計能把眼睛哭腫。

我愛你。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就說出了這句話。

就像是要給自己勇氣,也希望從孫問渠的回應裡找到支撐。

孫問渠沒有猶豫的那句「我也愛你」讓他穩了很多。

他站了起來,換了衣服,咬著牙活動了一下胳膊腿兒,深吸了一口氣,又在屋裡蹦了兩下。

正想開門出去的時候,扔在床上的手機響了。

熟悉的聽第一個音符就會讓他心裡一陣興奮的孫問渠的專屬鈴聲。

他拿起手機,要不要接電話他卻有些猶豫。

除了第一次見麵他無奈地跟方影合夥騙過孫問渠,那之後他再也沒有在孫問渠麵前說過瞎話,一直到昨天晚上。

他的本事也就那幾分鍾了,再說下去他估計就得露餡兒。

現在孫問渠的這個電話,他有些不敢接。

他怕說多了孫問渠會聽出不對勁來,那人是隻老狐狸,自己這點兒道行在他跟前兒根本沒用。

但電話還是得接,不接的話孫問渠更會起疑。

「餵?」方馳接起電話,開口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嗓子還是啞的,比昨更啞了,聽著跟被砂輪銼過似的。

「好點兒沒?」那邊孫問渠一聽他聲音就嘖了一聲,「這煙嗓。」

「不燒了,」方馳小心地回答,「好多了,就是嗓子還啞。」

「你吃的什麼藥?是不是不對症?」孫問渠問。

「就……那些藥唄,」方馳說,「你別擔心了,睡兩天就好了。」

「你告訴我醫院開的什麼藥,我對你們鎮醫院縣醫院的真不太放心。」孫問渠說。

方馳掐了自己一把,感覺自己太不周密了,要裝發燒,也沒查查都會吃什麼藥。

但誰又能想到孫問渠會突然盯著藥不放呢!

或者……方馳心裡突然驚了一下,或者是孫問渠已經感覺到了什麼?

「我躺床上呢,」方馳迅速地躺回床上,還拉過被子蓋在了自己身上,「藥都在樓下,我不想動……」

「我去看看你吧,」孫問渠說,「我認識你這麼久,你還沒病過,我看看韭菜精病了還韭菜麼。」

「別啊,」方馳嚇了一跳,「不用,你不用來看我,我挺好的,今天已經沒什麼事兒了,就是嗓子還有點兒啞。」

方馳一著急,說話的時候聲音連跑調帶開岔的他自己聽著都覺得這人病得不輕。

「真的?」孫問渠笑了,「你居然不讓我去看你,太意外了。」

「意外一回吧,」方馳放低聲音,「我真沒事兒,這幾天家裡又該回來親戚了,亂七八糟的。」

「好吧,不去了,」孫問渠說,「那你按時吃藥,多睡會兒吧,少說話。」

「嗯。」方馳應了一聲,鬆了口氣。

「過年我回家,」孫問渠聲音很輕緩,聽著讓人舒服,「你要能出來了告訴我一聲,我去接你。」

「……好,」方馳回答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鼻子酸得他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淚水瞬間溢滿,他按了按眼睛,「那我再睡會兒。」

「嗯。」孫問渠湊到手機上親了一下。

方馳也對著手機用力親了一口。

掛掉電話之後他翻了個身,抱著被子,把臉埋了進去。

快中午的時候方馳才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走出屋子下了樓。

一樓客廳裡沒有人,廚房裡有聲音,估計是奶奶在忙著。

他想過去看看,但走了兩步又停下了,猶豫了一下,他轉身往後院走了過去。

跟在他身後的小子叫了一聲,步子很輕快地跑到了前麵,看這樣子就知道,爺爺在後院。

「爺爺。」方馳站在門邊,看著站在後院生爐子的爺爺。

爺爺的背影他每次看到都會覺得安心,那種從小趴在爺爺背上晃著腿聽他說話的感覺,就是刻在記憶裡的鄉愁。

現在的爺爺,背還是挺直的,但明顯已經沒有記憶中那種力量了。

爺爺老了。

這樣的感慨方馳經常會有,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深刻地感受過。

「起了啊。」爺爺沒有回頭。

「嗯,起來挺久了,就是……」方馳往爺爺那邊走了幾步,「沒敢下來。」

「腦袋疼嗎?」爺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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