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2)
「母妃宮裡好生熱鬧,兒臣簡直快要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蕭羽走路像一陣風,走到哪都能撲麵而來一股無形的殺氣。
綠泠與無心連忙將頭低下,畢竟他們見過不止一麵,若是在此刻被發現,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
「羽兒你今天怎麼想起來看望母妃了,母妃已經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宣妃雖有兩個孩子,可另外一個遠在天邊,她隻好將全部的母愛都傾注到近在眼前的這個身上。
蕭羽道:「做兒子的要來看看自己的親生母親還需要挑時間麼?還是說……母親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怕被兒子撞見?」
「羽兒!」宣妃臉色霎時變得慘白。
卿公主心知肚明,卻不得不裝出一副不諳世事的懵懂樣子,規規矩矩喚了聲:「七哥。」
蕭羽這才將目光移到她身上,不知真心還是假意地笑了笑:「啊,小妹回來了,可真想死七哥了。哦,對了,聽說父皇已經醒了,要見你,我來的時候瑾宣公公正滿宮裡找你呢。」
「真的?」
「七哥何曾騙過你?」
卿公主看了宣妃一眼,宣妃眼神示意她先去見明德帝要緊。
可就當卿公主要離開時,蕭羽忽然抓住了跟在她身後的綠泠的手腕,他一字一句地啟唇,音色如寒冰:「這兩位看著有些麵熟啊,不如就留下來,陪本王敘敘舊吧。」
蘭月侯府。
「當年陛下即位後,趕走了所有的兄弟,偏偏留下我一個,你可知是為何?」蘭月侯端坐在棋盤左側,手中緊緊握著一枚黑子。
「皇叔是父皇帶大的,亦兄亦父。」蕭瑟坐在他對麵,骨節分明,瘦削修長的手指卻在漫不經心地把玩一枚白子。
「你當真是這麼以為的嗎?」蘭月侯淡淡看了他一眼。
「那皇叔以為呢?」
蘭月侯幽幽地說道:「那是因為在陛下的心裡,我與他們都不一樣,我是永遠都不會同他爭這天下的,琅琊王兄也一樣。這種信任並非一朝一夕建立起來的,而是幾十年相伴相隨的結果。」
「那為何還會有四年前的那樁案子?」聽到琅琊王這三個字,蕭瑟不禁蹙了蹙眉。
「因為琅琊王兄太像一個優秀的帝王了。在朝,他有文武百官的推舉支持,在野,有包括你那個好兄弟雷無桀父親雷夢殺在內的北離七公子相助。若當年登上帝位的人是他,如今的北離國力隻會更加強盛,百姓隻會更加安居樂業,而陛下也正是因為看到了這一點。」蘭月侯輕輕嘆了口氣,道:「那個位置,人一旦坐上了,就什麼都變了。」
這話實在有些大逆不道,也是蘭月侯唯一一次拋除理智,將壓抑多年的心裡話說了出來。
蕭瑟看著他們麵前的棋盤,白子勝局已定,黑子步履維艱:「所以這些年來,皇叔就算有滿腹才情,也不得不裝出一副放浪形骸的樣子?」
蘭月侯笑了笑,索性將黑子都收了起來:「我本就好詩酒風流,偏愛美人,這不是裝的。況且我當監國之時,也盡心盡責,從沒出過半點紕漏,你說這話可是差了幾分意思。」
「偏愛美人?」蕭瑟微微挑了挑眉,問:「那為何皇叔至今都未納妃?」
他也不年輕了。
一言直擊要害,蘭月侯差點就想拔出月要間佩劍捅他,卻還是耐住了性子:「那麼你呢?天啟城沒有你喜歡的姑娘,在外遊歷了這麼多年,總該有人可心的了吧?」
蕭瑟:「怎麼就扯到我身上了?」
蘭月侯眉毛一挑道:「你喜歡那個蓬萊仙人?」
蕭瑟怔了一下,無奈道:「做長輩的跟晚輩開這種玩笑合適嗎?」
「嘴硬沒關係,但作為長輩,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那姑娘身份沒那麼簡單,你最好不要引火燒身。」
「你調查她?」蕭瑟沒想到,向來跌宕不羈的金衣蘭月侯也對綠泠的身份感興趣。
「放心,我對什麼長生不老沒有一丁點興趣,人活百年已是足夠,有那心思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解決一直以來對北離虎視眈眈的南訣。」
「既然皇叔這般憂國憂民,那麼我就告訴皇叔一件事。」蕭瑟忽然沉聲。
蘭月侯抬眸看他:「何事?」
「一個月後,兵臨城下,天啟危在旦夕。」
蘭月侯笑了起來:「什麼兵啊,這麼嚴重,能讓北離的都城危在旦夕?」
蕭瑟正色道:「琅琊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