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徒子(1 / 2)
不悔驟然躍樓的身影如一隻蹁躚白鶴,落地瞬間,已迅疾掠向陳管事。
滿堂震驚,長久以來還從未有人敢在登月樓鬧事!
陳管事畢竟也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江湖人,反應之後,連忙急退兩步,一手護住承盤上的聖火令,一手匯聚內力猛然向不悔襲去——
不悔眸光微沉,側身間輕而易舉躲過疾風,隻聽得「砰」一聲巨響,玉台上瞬間桌椅分裂、齏粉迸濺。
陳管事稍稍站穩,便惡狠狠道:「姑娘!你這是何意?難不成想要強搶聖火令不成?」
不悔的眸光掃視一圈,仍舊沒有見到這件事的幕後主使。她心知此刻已經騎虎難下,既然此人不現身,那麼逼也要將他逼出來!
「搶又如何?」不悔輕輕勾唇,「敢問台下英雄豪傑,此次誰不是為聖火令而來?」
「聖火令流落民間,本就是無主之物,既得此物者得明教,那麼……自然是能者居上。」
說罷,不悔不待陳管事再次發難,便驟然出手。她武功算不上大乘,奈何輕功極佳,身影靈巧,出手更是又急又快,幾個來回間竟將陳管事逼得節節敗退。
「——快來人!!拿下她!!」
陳管事又驚又慌,怒喝出聲,回頭間才發現堂中已經亂做一團!這些參加鑒寶會的江湖豪客,每一個都是沖著聖火令而來,各懷鬼胎,如今他們被不悔的話煽動,見有人肯率先出頭爭搶聖火令,頓時個個都坐不住了。
一時之間有人掀桌拔劍,有人爭搶怒罵,人群很快與登月樓的夥計爆發了激烈沖突,現場一片混亂!
而不悔看準時機,趁著陳管事驚慌之際,足尖輕輕一挑踢向承盤,六枚聖火令霎時如落葉飛花、飄散半空!不悔縱身一躍,眼看便要拿到聖火令,三樓一直緊閉的廂房忽而窗門大開,一道閃電般的身影迅疾而至。
——正是先前與不悔競價的男子!
他一襲紫衣,身量頎長如竹,雖麵佩玄鐵麵具,看不清容顏,但一舉一動皆透露出上位者的氣勢。
他剛剛出場,便搶在不悔之前,率先將六枚聖火令收入囊中!
不悔微微蹙眉,看出此人功夫極高,規勸道:「前輩,你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與我搶聖火令嗎?」
音剛落,卻聞對方輕輕一笑。
這笑聲如同山間清泉、玉石落盤,哪怕在混亂人群中也透著一種低沉的迷人。不悔莫名覺得這道聲音有些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在何處聽過。
見對方並不作答,不悔隻得再起了強搶的心思。
她一躍至男人身前,劈手便奪,卻見男人微微側身,輕易避了過去。幾個回合之後,男人始終背手而立,不慌不忙,並不出擊,而是遊刃有餘的逗弄著不悔,使得不悔愈發著急。
「前輩!」不悔看出他的玩笑之意,壓著怒火道:「此物一旦流落江湖,必然毀名危譽,禍亂四方,我奪取聖火令實乃有不得已的原因,還請前輩先停手,聽我解釋。」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男人終於說話了。
他驟然抬臂,一擊之間便化解了不悔攻勢的力道,忽而又就著這動作將不悔拉近身側,俯身在她耳邊道:「這六枚聖火令是贗貨。」
不悔瞳孔微縮……這人、這人既然知道聖火令是贗品??那為什麼還要花大價錢競爭?甚至還與她搶奪??
這人有病吧!!
不悔驟然抬頭看向男人,卻隻見玄鐵麵具之後一雙漆黑幽邃的鳳眸,那冷冽眸光正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險寒意。
不悔下意識一掌揮去,卻驟然被男人擒了手腕,隨著兩人打鬥動作,那骨節修長的手指一點點順著小臂,曖昧的滑動至不悔脖頸!
不悔隻覺那寬大掌心如同火炭,熾熱溫度仿佛一直燙進了心口。
她耳梢微紅,慌亂間猛然後退,卻不料身後已是玉台邊緣,這一退,竟直直向後倒去。
方才還有遊刃有餘的男人眸光微沉,想也不想,便躍下了玉台。登月樓之所以取字「登月」,便是因為這大堂高台足足離地十丈,縱使不悔輕功絕佳,沒有外物借力的情況下也極容易受傷。
不悔下意識閉了眼,卻感覺身體微輕,既而月要肢被一雙大手環住,淡淡檀香縈繞鼻息,她緩緩抬起眸,朦朧視線透過紛亂飛揚的青絲,隱約見到男人鋒利的下頜線條與冰冷麵具。
「你……」
不悔想不通這男人為何相救,落地瞬間,她靠在男人肩膀小聲道:「多謝你救我。」
下一刻,她忽覺纖細月要肢被男人不輕不重、十分狎昵的揉了揉,隨即那一道低沉冷冽的聲音在耳側調笑道:「不如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