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溫凝心下琢磨不過片刻。
作為一個癡戀王宥,不顧閨名上門捉婿,甚至女扮男裝蹲在家門口守著他的人,理應是有些偏執的?
瞧他上輩子,哪次她走,他沒跟上?
跟!
不跟人設可就倒了!
溫凝亦步亦趨地跟在王宥後頭,一邊跟,一邊還抹淚,抹得她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演過了。
但是看到王宥愈漸有些焦躁的步伐,唔……
快活。
可從來隻有他把她磨得沒辦法,她哪曾在他身上討到過便宜?
王宥其實也沒有太多地方可去,畢竟他才剛剛狀元遊街,街道上處處都是議論他的人。他挑著幾個偏僻的巷子,原想身後人不會跟太久,卻不想那溫家女竟如此執著。
也是。
王夫人看她那副模樣,掩唇笑了笑,道:「溫姑娘敢於上門捉婿,卻不想是如此謹慎的性子。」
王夫人又笑道:「溫姑娘放心,他並未與家人提及,隻是那日他回來,身上沾了些脂粉香,我便猜到他該是與女子共處一室過。」
溫凝眨眨眼,未想到她如此通透。
當年她帶著裴宥滿京城地跑,其實並未去過他當時的家,更未見過他的母親。
她心下快意,麵上卻不顯,拿帕子擦了擦眼淚:「那阿凝先走了,王公子一定記得啊,阿凝在等伱。」
王宅此時非常安靜。
金榜題名時,人生最風光的一日,被她弄得有點砸。
說罷,也不待溫凝回應,便轉身往裡屋走。
這是……
溫凝一時愣在原地。
溫凝沒有馬上離開,拽著那信封,深吸一口氣,還有最後一出,最後一出,便結束了。
「倒是個好孩子,是我們宥兒配不上。」王夫人替溫凝將鬢角的散發撩到耳後,「他慣來就是這樣冷凝的性子,想是對兒女之事還未開竅,溫姑娘莫要傷心才是。」
是王夫人?
「三月十八,宥兒出門,是去見溫姑娘了罷?」
他雖家貧,可爹娘感情好,對他又極為疼愛,不像她,娘早早便不在了,她連她什麼模樣都未見過,爹呢,正日裡公務繁忙,常常一兩個月才見到一次。
要說這世道也是奇怪,因著帝後的一句話,明目張膽的榜下捉婿被稱作風流美事,可若尚在閨閣便私相授受,那便是德行有失,遭人唾棄。
「溫姑娘,請。」說完,王宥開門送客。
溫凝走進清冷院落的時候,有那麼一點點……很小,極其微小的不安。
因著溫闌鑽營醫藥,溫凝沒讀什麼書,卻對草藥有些了解,大放厥詞帶他去山上采靈藥,他娘的病肯定就好了。
應聲望過去,便看到一位美貌婦人,蛾眉螓首,風髻霧鬢,扶站在廊道的折角處。
今日一大早出門,心係著放榜,早上隻在茶館吃了塊糕點,後來被官兵追著跑了幾條街,這會兒已經午後了,不止餓,她還渴。
王宥並未看她,略一沉吟:「請姑娘跟我來。」
細看之下,她眼角唇畔已有細紋,雖然笑著,仍然掩不住麵上的病態,且看起來有些過於瘦弱了。
雖有病態,王夫人卻一直麵帶笑容,溫柔地看著溫凝,直看得她都覺得不好意思,小口小口地吃麵。
溫凝跟上了王夫人的步伐。
這……不愧是裴宥的母親啊,常年臥病還能心細如塵。
幼時的溫凝其實聽王宥提過王夫人。
這話溫凝是極贊同的,果然知子莫若母。
溫凝「依依不舍」地出了書房,王宥便立刻關上門。
不過上輩子她與裴宥重逢後,倒一直沒見過他這位養母,也甚少再聽他提及。
溫凝淚一抹:「那當日你為何去雲聽樓赴約?」
她理直氣壯:「還……還給我帶了我最愛吃的花生酥?」
她和王宥認識那一年,王家剛剛到京城,還未購置房產,是以這還是她第一次來。
她倚在書房門口,這次沒再掐手心,改掐大腿,聲音哽咽,絮絮道:「王公子,阿凝知道你有心儀之人,是……是那位名叫『小雅』的姑娘,但是,阿凝對王公子也是真心實意,阿凝會等著公子的,公子若回心轉意,一定記得來找阿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