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姑娘姑娘,您看這幾套,哪套漂亮?」菱蘭麵色紅潤,眼底都是歡愉的光,又指著桌上,「還有這些首飾,您看怎麼搭配更適宜?」
溫凝正翻一冊話本子,看得津津有味,敷衍地瞟一眼:「都行罷。」
菱蘭過去就抽走她的話本子:「姑娘!您就上點心罷!明日可是要進宮的,一年也就那麼一兩回,您還不放在心上。」
「欸?!我正看到關鍵處呢!」溫凝不滿地從矮榻上支起身子。
菱蘭怒其不爭:「我的姑娘!現在關鍵是明日你要入宮,這次的新年夜宴可是皇後娘娘邀的,指明了未婚男女,這什麼意思您還不明白啊?」
這分明就是一場春日宴嘛,給平日裡沒機會見麵的公子小姐們相看彼此的機會。
皇後娘娘果真仁厚,可她家姑娘偏偏不領情,問她什麼都不鹹不淡的,對自己的終身大事一點兒都不在意。
溫凝嘆口氣,不情不願地去看菱蘭備好的衣物首飾,點頭道:「都挺好的啊,往年都是你準備的,按你的就來,不太搶眼,又不過於素淨。」
哎,往年那是溫凝不用為婚事憂心,今年若還那麼中規中矩,怎能挑到合心的夫婿?
溫凝知道她的心思,抱著手上的湯婆子重新歪到矮榻上:「我大哥二哥都還未婚配呢,急什麼,明夜讓他們先找到合心的嫂子去。」
長公主年輕時也曾是艷絕京城,但這許多年尋子的磋磨另她韶華不再,雖不似裴國公那般滄桑,卻也是兩鬢斑白,雙目垂鬆,看起來竟比體弱的王夫人大上許多年歲。
「公子。」王勤生見他進來,將畫軸卷起來,放在那一摞畫卷的頂端,「長公主的一片苦心,我剛剛都整理了一遍,您還是看看?」
溫凝揚眉,眼神還落在話本子上,卻沒有在看內容。
想到這裡,長公主又說了一句:「恕之,你該知曉,你的婚事,不能全憑你的心意?」
「恕之,明日入宮,你可有打算了?」
這都十二月了,昨夜外頭才下了一場大雪,指不定明日還要下。她最是怕冷,可不想去參加那什麼新年夜宴。
「母親放心。」裴宥密長的睫羽投覆在眼底,再抬起時,眼底清朗,瞧不出什麼情緒,「若無其他要事,恕之先告退了。」
「皇後娘娘也急啊,這不才有了明日的夜宴?」
見到他又要演戲了,如何演比較合情合理呢?
溫凝想著竟有些煩躁,怎地嘉和帝還不給裴宥賜婚?
他若回來了,明日肯定也會去。
春闈結束之後,聽聞沈晉又去了邊關,這會兒年關將近,按理他該回來了。
呃……
說到一半,頓了頓,驚訝道:「你可是心有所屬了?聽聞你這些時日一直在尋人,尋的什麼人可以與母親說說?」
這會兒他看著桌案前的一大摞畫卷,開心得跟老媽子似的,就等著他家公子回來一一打開,他好跟在後麵一飽眼福。
罷了,若刻意稱病,莫說菱蘭不同意,又將溫庭春氣倒可就不好了。
當年王家從嶺南遷至京城沒兩年,王福的生意好多了許多,手頭比從前寬裕很多,那時買過一兩個丫鬟到家裡照顧王夫人,但是……
她收起話本子,重新走到掛起的衣物和首飾前麵:「我來挑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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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裴宥回到國公府,府內的晚膳都是一家人一齊用膳。
菱蘭點頭:「聽大公子說是這樣。」
裴宥回來之後,長公主一日裡仍有大部分時間在佛堂禮佛,但即便兩耳不聞窗外事,也會有人將事情送到她耳邊來。
因此她和沈晉都未參加。
「那昭和公主過完這個年都二十有二了呢,不也還未婚配?」溫凝不在意道。
國公府的祖輩有從龍之功,「鎮國公」的封號世襲至今,到如今的裴國公頭上,其實他並未參過軍,在尚公主之前,是那年春闈的探花郎。
「明日無論嫡庶,都要去的罷?」溫凝突然想起什麼,問道。
裴宥放下茶盞,淺淺笑了下:「一個幼時玩伴而已。」
如今的裴國公看來很是滄桑,頭發早已花白,眼神也有些渾濁。且這些年長公主佛堂禮佛,兩人感情早不復當初,坐都未坐在一起。
若是順利,新年家宴時便可請旨賜婚,開春便可議親了。
啊!若是真人,他好似見過?
上輩子嘉和帝是想將最得他寵愛的昭和公主配給裴宥的,甚至為此改了駙馬不得出仕的法令,但並不是在這次新年夜宴上,而是在大半年後的中秋。
一個兩個,該娶的不娶,該嫁的不嫁。
「伱們啊……」菱蘭無奈地搖頭,「就是存心不讓老爺省心!」
溫凝撅撅嘴,又拿了冊話本子,把湯婆子抱得更緊。『
眉眼嬌俏,顧盼生輝,僅僅是一幅畫而已,便這麼奪目,若是真人……
畫軸落在地上,直接散開,露出畫中女子的嬌靨。
不止是他,裴宥也會去的。
王勤生彎月要撿起來,看到便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