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那眼神，灼熱又深沉。
溫凝坐在第二排，當下挪動身子，躲到了前排的影子後。
對沈晉，除了躲，她也想不出其他法子了。
好在宴會馬上開始了，嘉和帝舉杯之後絲竹聲響起，舞樂表演相繼登場，隨即而來的是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溫凝曉得自己酒量淺，今日她還有其他事情要做，便忍著寒凍，沒有貪杯。
但鄰桌那姑娘顯然是喝得有些醉了，一張嫣紅的臉湊過來：「你是溫家姑娘罷？」她拉拉她的袖子，朝不遠處使了個眼色：「還不快去？」
溫凝不太認識這姑娘是誰，但還是隨她看過去。
原來是裴宥離席了。
溫凝頓時又好氣又好笑，好氣的是裴宥離席與她有什麼關係？好笑的是果然如今全京城都知道她愛慕裴宥而不得，這姑娘現下是叫他趁機會跟著裴宥去呢。
「溫姐姐，這還是我第一次放水燈呢，真的許下什麼願望都會實現嗎？」段如霜一張白淨的臉被湖邊的風吹得發紅。
今夜段如霜果然也來了。
上輩子段如霜在嘉和十六年名震京城，因她小小年紀，性情剛烈，攜母離開段府，自立門戶，不僅沒有落魄，還開了家顧客如雲的香粉鋪子，後來生意越做越好，若不是碰上嘉和十八年的宣平之亂……
「溫氏阿凝。」
可這樣一位被帝後捧在手心長大的公主，沒有刁蠻任性，反而更多的是因被保護得太好，而與年齡不符的天真。
但她上輩子是見過她的。
「好啊溫姐姐，我等你！」
原來這場夜宴上發生的，便是這件事啊！
趙惜芷不慎落水，裴宥英雄救美，趙惜芷芳心大動，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此後才有了趙惜芷苦追裴宥多年無果的怨女故事。
段如霜平日裡甚少出府的機會，皇宮更是第一次來，身邊連婢女都未帶一個，雖然急切地想到湖邊，還是配合溫凝的步伐。
似乎……這宴席上是發生過什麼事的？
她又仰首望過席麵。
哦豁，私底下相見去了？
京兆府尹家有位庶出的姑娘，叫段如霜，母親是江南富商的女兒，做生意的一把好手。段如霜耳濡目染，盡得真傳。
趙家嫡小姐？
趙惜芷？
緊跟著又是「噗通」一聲，伴隨一聲熟悉的男聲：「公子！」
不過上輩子她見她時是嘉和十八年，彼時她已經是位成功的女商人，言談舉止間沉穩從容，不動聲色，哪像現在竟還是個嬌俏的小姑娘。
這會兒她離昭和公主有些遠，又是夜晚，不太看得清她的容顏。
溫凝抱緊了手上的湯婆子，款款過去。
兩人從宮人那裡領了花燈，便走上太安湖上的拱橋。
溫凝見嘉和帝離開，大鬆了口氣，前麵熱鬧了，她馬上回頭看後麵兩行。
這半年她與溫祁瞞著溫庭春，開了家酒坊。但溫祁對酒有研究，對經商卻隻是紙上談兵，她呢，除了拿銀子，便不會做其他事情。那酒坊的生意酒一直半死不活。
有人落水了。
昭和公主離開沒一會兒，嘉和帝也離席了。氣氛瞬時不那麼拘謹，不久，前方就開始了公子姑娘們聚在一起時最喜的行酒令。
大冬天的，風可太大了。湖麵上還有未化的冰，不知是誰提議放燈的。
溫凝沒太費心去想，總歸那都是裴宥的事情，管他跟哪個姑娘好呢，反正不會是她。
啊，她明白了！
憑著段如霜上輩子做的那些事，溫凝知道她的話並非奉承。
對於溫凝的攀交，段如霜顯得受寵若驚，溫凝正在猶豫是否要現下說好時間，屆時直接送拜帖，聽得前方突然有人大喚：「姑娘！」
溫凝自小不是跟著兩個哥哥，就是跟著沈晉一起玩耍，不曾有過什麼閨中密友，更別提這麼活潑的小妹妹，當下心生歡喜，握上她的手腕：「我們一起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