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2）
宮裡的新年夜宴之後，整個京城就沉浸在過年的氛圍裡。
雪是越下越大，但各府上人來人往籌備年貨，並不顯冷清，反倒熱鬧得緊。
溫府也就每年這個時候最有人氣兒，溫庭春上有一位哥哥，下有兩個妹妹，雖然都不在京城，但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帶著子女來京一聚，順道拜個早年。
府上人多，臨近過年，四處都是喜慶的氣氛，這幾個月溫凝又變回那個循規蹈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溫庭春便沒有再將她看得那麼嚴。
溫凝記得上輩子這個新年後，溫闌的婚事基本就差不多了。這幾日特地留心觀察，果然見溫庭春喜不自勝，滿麵春風，想必是大哥已經與他坦白，甚至說不定已經同他一道去過人家姑娘家中了。
溫闌鍾情的姑娘，是太醫院院正何榮傅的小女兒何嬌，過了這個正月才及笄，比她還小了大幾個月。
但別看人家年齡小，還叫「嬌嬌」，性子其實是極端肅的，小小年紀就得了何榮傅的真傳，還未及笄便有大戶人家重金請她出診，給府上的女眷看病。
兩人第一次見麵，溫凝也在場。
彼時何嬌才十三歲。何榮傅應邀來溫家做客，想著她與溫凝同齡，便一道帶上了。
溫凝一見她這副模樣便覺心中歡喜，不覺揚起唇角：「今日約如霜妹妹出來，其實是有些事情想要與你商議。」
她也不知自己的這點心思如何讓溫凝看透的，睜大了眼睛，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所以大多時候她隻是在睡覺之前做做夢而已，不敢深想。
「如霜妹妹，我確實知道伱在家中境況，所以才想與你一道做一件事。」溫凝輕輕握住她在桌上的手，「這件事在旁人看來或許有些驚世駭俗，但我總覺著，如霜妹妹該是喜歡的。」
溫凝將酒坊的大概情況，自己的一些打算，都與段如霜交待了一番。
段如霜說得斷斷續續，但到底還是都直說了：「我娘年輕時爹還時常過來，可前兩年後院又納了兩名小妾……日子哪有什麼暢快可言。」
段如霜內心非常詫異。她一個庶出的女兒，府中並未安排她念書，更不提給她請先生。她自小不識得幾個字，但她娘喜歡教她數銅板，數銀子，對她講得最多的，就是當年外公如何由小做大，她素未謀麵的陳家舅舅們如何在商海浮沉的故事。
她並不需要段如霜老板娘似的日日去酒坊，她要的，是她的經商思路，是她別出心裁的經商點子。
隻是她才剛及笄，一個女子，甚至都未嫁人，怎麼可能拋頭露麵？就算將來嫁人，未來夫婿也未必允她。
「如霜妹妹，我知你顧忌些什麼。」溫凝徐徐道，「但隻要你有這個想法，其他事情都交給我來安排。」
段如霜平日裡，甚少出門的機會。她母親是富商之女，銀子不缺，卻不被人看得起。身為唯一一個庶女，家中一位嫡兄，一位嫡姐，待她算不上和善，外頭也鮮少有人會主動與她結交。
菱蘭點頭道：「早早就讓張老二抬轎子去接了，這會兒應該已經在去茶館的路上了。」
她可從來不是什麼重要角色，既不聰慧，亦沒什麼才乾，何事還需要與她商議？
溫凝早將話醞釀好，便直接道：「如霜妹妹，你現今在段家，日子過得可還暢快？」
溫凝第一次把拜帖送到家中的時候，她很是意外，不想第二日，她還特地譴了家中的轎夫來接她，想來是清楚她在家中的情況，擔心她出不了門。
那她一月隻需出門一兩次去酒坊看看，其他時候與她書信往來即可。
雖然現在還未琢磨出具體對策，但手裡多攢點銀子，總不會有錯。
段如霜正把一塊桂花糕放到嘴裡，聞言隻咬下一小口，擦了嘴角，差異道：「與我商議？」
溫凝卻眼含笑意，耐心等著她的答復。
溫凝抿了抿唇：「你母親出自江南陳家，陳家是商賈大戶，如霜妹妹，你對做生意感興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