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燥熱(1 / 2)
溫凝很順利地與那位燕禮見了一麵。
對方本是蘇州商人,夫人過世後家中兩老恐他觸景傷情,舉家遷來京城,在京城做起了生意。
能在京城站穩腳跟,在京中多少是有些關係的。可能得官家小姐青睞,又大不一樣。
溫闌稍作試探,對方尤不敢相信,忙不迭點了頭。
見麵居然是在一年前與「王宥」相見的廂房。
溫凝坐下與他聊了一聊,再一並看了出戲。
除了眼前不時蹦出當初會見「王宥」時的場景讓她略有些煩躁,其他並無不妥。
「燕禮對你甚是滿意,想托媒人直接上門說親,你覺得如何?」當晚溫闌就來香緹院問她。
已經入夏,京城也開始略有燥意,溫凝搖著團扇,慢悠悠地琢磨著。
這商人舉止得體,不是那種油嘴滑舌的市儈之徒,模樣長得不叫她反感,聊天也聊得下去。
顧飛忙進屋。
「荒唐至極!」裴宥怒而將那些信甩在桌案上,朝外喚道,「顧飛!」
另一個看中的,便是他喪偶有子。
裴宥眼底暗芒肆虐,沉冷的戾氣沉溺其中:「那便用刑。」
江南之行耗時雖久,但一切都在計劃中。徐知府交出的賬簿,足以咬掉橫行多年的兩江總督。
在後麵的燕禮大約看到前麵的動靜,正好大步過來:「溫姑娘,怎麼了?可還安好?」
王勤生抓抓腦袋,他哪知道?他說是跟來伺候公子日常起居,可公子在江寧府一住就是大半月,出來之後一直忙碌於督建學堂,也就早晚見個麵。
「梁氏丟了一隻碧玉手鐲,翻遍溫姑娘院子,在菱蘭房中搜到,欲將菱蘭發賣。溫姑娘苦求,用兩匣首飾換得安寧。」
「起先也沒說回京要這麼趕路啊。」王勤生耷拉著眼皮子嘟囔,「早知道我出發前就該在縣衙把瞌睡睡足了。」
他向來不怕熱,可離了江寧,越往北,心中那股燥意反而愈盛。
辦這種事情,急不得啊!否則事不成,還叫人握住話柄!
當然,比之工部的曾緒,她最看中的,其實是這位的出身。
畫麵不斷翻轉,夢中的江南一行並不順暢,即便徒白帶了一行訓練有素的暗衛過來,也一直到七月才將事情辦妥。
「世子!」顧飛跪下。
她的身子可能是有點什麼毛病。
「許是觸景生情罷……」王勤生低地嘆道。
她撲哧就笑出來。
馬車恰在此時一個急停,裴宥猛然睜眼。
陽光再次落入她微彎的眼底。
-
溫凝讓溫闌約了燕禮今日去天山池賞荷,想再與那燕禮接觸接觸,順道見一見他家那位四歲的小公子。
「我……」王勤生打起精神,「我才不去!」
夢中破碎的,完整的畫麵都化作一根根尖利的刺,紮過腦海後有些消散無煙,有些留在腦中,仿佛就此成了他記憶的一部分。
「徐知府還未招嗎?」
他又忘記什麼了?
他隻是覺得有些燥熱。
溫凝撲哧笑出來,掐掐他的臉:「我當然也是難過的。」
一是看二人是否真有眼緣,二是孩子不會撒謊,從孩子身上,可以探出幾分那位燕公子的真實性情。
「那你不難過嗎?」燕初抱著她的脖子脆生生問她。
「梁氏稱病,讓溫姑娘侍疾,令姑娘整宿站在榻邊,不得坐不得躺。」
裴宥眸光幽沉,緩緩閉眼,半晌,氣息平穩一些,緊抿的唇也鬆開:「讓徒白離京,速來江寧。江寧一案,須得速戰速決。」
「溫姑娘,你沒事吧?」
王宅失火一年有餘,離京前他特地回去燒了一次紙錢,並未告知公子。
當時他瞧著那宅院門口,掛著一對大紅色的中國結。
「溫姑娘侍疾暈倒,磕破額頭,梁氏拒不喊大夫。」
此番兩批人馬一批押人,一批押賬簿,若是有人按捺不住,去劫徐知府的囚,還能牽扯出更大的案子。
顧飛抬眼見世子滿麵陰戾,道:「尚未。許是……我們的人夜入江寧府,叫他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