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商議（1 / 2）
衛戟正經起來。
「你說說看。」
他盛了一碗鴿子湯，一邊喝湯一邊聽謝知筠說話。
謝知筠便道：「一開始我說要開糧倉，糧倉的張都司就不很高興，不願意讓開，我拿出小公爺來，他沒辦法才說要打開。」
「我仔細看了，三道鎖都是完好無損的，鐵門和杉木門都無異處。」
衛戟放下瓷碗，目光也落到了謝知筠的身上。
謝知筠目光淺淡，直直落在衛戟的臉上，她說正事時一向如此，端方自持，落落大方，尤其是那雙溫和注視著別人的眼睛，讓人舍不得錯開視線。
她倒是不知衛戟心中所想，繼續認真說道。
「進去糧倉以後，裡麵特別昏暗，什麼都看不清，依稀能看出房梁確實損壞了，不方便修葺，房頂也有些破損，若是下雨一定會漏雨。」
「裡麵很暗，張都司的廢話也很多，」謝知筠難得抱怨了一句，繼續道，「因為看不清腳下的路，我便扶著糧袋往前走。」
謝知筠眼神微閃，她道：「大門無礙，鑰匙無礙，甚至就連家中小鎖都原封不動，若當真是我想多，糧食確實被人掉包，那掉包的人是如何遷入永豐倉？又如何進入糧倉的？」
「唔，好吃。」
謝知筠看向衛戟：「當時我覺得很奇怪，所以又仔細扌莫索，大抵扌莫了二三十個麻袋，發現這其中有六七個是不同的。」
「即便是當真有人能進出，糧倉還有數百官兵把守，進出之人是如何帶著兩鬥重的糧食，艱難攀爬出入？」
衛戟的神色凝重起來。
這話的意思是，那個張都司或許有些倚老賣老，自忖是肅國公的舊部心腹，有些傲慢無禮，但他們對於肅國公的忠心是不變的。
故而她的一雙手纖細修長，白皙瑩潤，在燈火之中泛著熒光，好似無瑕的白玉。
不走門的話，就隻能從頭頂的窗洞進出了。
衛戟頓了頓，旋即笑了一聲。
衛戟仿佛被人引誘，他不自覺伸出手，碰了碰謝知筠的指尖。
謝知筠見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便道：「謝氏也有自己的莊子，我家也同莊戶買過麻繩，回來自己編麻袋，每家每戶搓出來的麻繩都不一樣，編織出來的麻袋自然也不一樣。」
一般百姓也是背著自己的麻袋、笸籮等去交田稅，官府會事先準備好同樣大小的麻袋，用來裝填糧食，每兩鬥封一袋，一邊收一邊封，緊接著就放到騾車上去了。
謝知筠抬眸看向他：「就在這個時候，張都司還一直在呱噪，他說那一處糧倉的米糧都是附近永豐村的田稅，是同一日送來的，賬簿也是如此的記錄。」
衛戟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說，裡麵的糧袋被人換過？」
這樣省去不少事，收糧的速度也快，也不用多收百姓的麻袋，讓他們還能拿回家去。
她原覺得衛戟這個人一根腸子，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可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她漸漸品出了不同的味道。
她夾了一顆蓮藕肉丸，慢慢咀嚼。
「菜都要冷了，」衛戟沒話找話，「邊吃邊說吧。」
謝知筠從未做過粗活，也不喜做針線，除了偶爾撫琴，便再無費手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