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家（1 / 2）
第58章 家
衛戟先把謝知筠和謝知行送回了家。
三人一路進了春華庭，謝知行自覺去了側廂房，衛戟送謝知筠回了正房，見她安頓下來，轉身就要離去。
倒是謝知筠喊住了他。
「先把傷口處理一下。」
衛戟腳步微頓，他猶豫片刻，還是轉身回了正房。
謝知筠見他就那麼大馬金刀在羅漢床上坐了，不由道：「小公爺，把這身換下來吧，仔細再汙了傷口。」
衛戟搖了搖頭：「無妨，裹上紗布就好。」
他說著，把手腕上的護臂取下，然後掀起衣袖，緩緩露出上麵已經結了血痂的傷口。
傷口並不長，但略有些深，依稀能看到裡麵的血肉。
房內陡然一靜，兩人都沒立即開口。
「該處理腿上的傷口了。」
思索她願不願意見到衛戟就那麼死去。
整個過程裡，謝知筠自己的眉頭皺得很緊，但衛戟卻仿佛不知疼一般，一聲都不吭。
衛戟嗯了一聲，等她把紗布打結，這才動了動手：「夫人什麼都會，真是在下福氣。」
過了好一會兒，謝知筠才取了藥盒，仔細給他上藥。
衛戟嚇了一跳，忙彎下月要，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
與往日的一絲不苟不同，此刻她的鬢發都有些散亂，難得露出些許的慵懶和散漫。
「那就有勞夫人了。」
衛戟有些意外。
她坐在衛戟另一側，身姿娉婷，手裡也端起一碗熱茶，淺淺抿了一口。
對於衛蒼，他是最像他的兒子，對於崔季，他是能鼎立門戶的繼承者。
「阿行年少時頑皮，上躥下跳的經常受傷，久而久之我就學會處理這些皮外傷了。」
謝知筠隻淡淡看了他一眼，就迅速收回了視線。
她把帕子放到一邊，用棉布一點點在他腿上擦拭藥酒。
她的眼神平靜，淡然，並未有劫後餘生的喜悅，也沒有遭逢危險的憤懣，此刻的她除了發髻散亂，衣衫略有些灰塵之外，同往日沒什麼不同。
「夫人以前做過這些？」
謝知筠卻按住了他的肩膀。
衛戟的忽然有些酸澀，他聲音暗啞，對她道：「是我不好。」
除了這一處新傷，衛戟腿上胳膊上還有大大小小的疤痕，那是過往舊傷的遺留，即便用了最好的金瘡藥，也消不去落在皮膚上的疤痕。
「你怎麼不好了？」謝知筠低低說了一句。
但這個問題根本不用她猶豫，就能得到答案。
衛戟見她麵容冷靜，眼眸中有著不容拒絕的篤定，這才安然坐下，把胳膊放在方幾上。
此刻的衛戟就仿佛喝了一碗熱湯，香濃的湯水下肚，撫平了他四肢百骸中的疲憊。
似乎唯有在謝知筠麵前的時候，他才是衛戟。
「哪裡用夫人做這粗活，我自己來。」
但衛戟卻知道，她此刻的散亂隻是因為經歷過一遭生死危機。
謝知筠說著，就要彎下身幫他除去護腿。
被她這樣照顧關心的時候，衛戟總覺得心裡的那隻貓又開始踱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