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哄好了（2 / 2）
謝知筠嘆了口氣：「今年全賴母親操持，明年若是我來操辦，不知要成什麼樣子。」
衛戟看謝知筠麵色有異，蹙眉凝思，忍不住低聲笑笑。
他倒是來了談興。
謝知筠：「……」
不過他臉皮厚，也知道謝知筠嘴硬心軟，所以會尋著她心情好的時候，硬跟著進正房。
謝知行回去品讀齋之後，衛戟很識趣，自覺搬回了廂房。
衛戟道：「我不說，你自己也有辦法。」
謝知筠麵上微燙，她輕輕掐了一下衛戟的胳膊，低聲念叨：「瞎看什麼，吃你的飯。」
「偶爾點，」衛戟想了想，見她凝眉靜氣，專注認真，還是開了口，「偶爾睡不著覺的時候，就會點。」
衛戟點頭：「逢年過節，除非是正旦這樣的大節，一般府中就隻是一家人吃頓飯，給下人多發些禮錢便是，阿爹常年在軍中，行軍打仗誰管過不過節的，久而久之便也不太有興致了。」
謝知筠點點頭，道：「過年那會兒確實很忙碌。」
鄴州沒有州牧，衛蒼的實際官職就是鄴州牧，不過八州人從來不叫他州牧，隻喚他國公。
謝知筠自己已經有了章程，抬頭就看到衛戟正滿麵笑容看著她，那眼眸裡的笑意好似在發光。
這樣的認真，讓人心軟。
辦法自然是有的，如今她就直接用崔季管家時的那一套舊製度，把去年的賬本翻出來，對照一下，原來如何安排的，大概還能怎麼安排。
「你笑什麼？」謝知筠瞥了他一眼。
如今才三月末，她就開始想明年的事了。
誰家先來，誰家後到，誰家臨時住州牧府，誰家偶爾住別莊，都很有講究。
帶著戲謔的，又帶著贊美的。
崔季就是因為過年的事忙病了的。
衛戟笑了一聲：「我為何不會失眠？」
今日亦是如此。
衛戟就道：「是不是為明年發愁呢？」
他擦著頭發步履自然進入正房的時候，就連謝知筠都沒反應過來，直到他在身邊落座，謝知筠才抬眸瞥他一眼。
謝知筠有些驚訝：「小公爺也會睡不著？」
謝知筠習慣燃香入睡，此刻她又在點千鳥香。
衛戟征戰八年，殺過無數人，也有無數人想殺他。
「你看著沒心沒肺的樣子，」謝知筠掃他一眼，「居然會有事讓你輾轉反側。」
謝知筠道：「原來小公爺不點香？」
衛戟沒有看向謝知筠，他把目光落到遠方的梅花淨瓶上。
婀娜的紅梅在白瓷淨瓶裡蜿蜒綻放，沒有香，沒有葉，更沒有熱鬧的繽紛花瓣，卻依舊讓人喜歡。
「小時候跟隨父親四處征戰，我也曾殺過人，但那都是為了保護自己，保護家人，不在戰場上。」
「戰場上真是另一個人間。」
衛戟嘆了口氣：「那時我才知道，原來的生活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