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向(1 / 2)
·那句「不用做什麼」意有所指,大抵是說情侶間的親密事情。
容昳神色淡淡:「知道。
」梁近微挑眉,清冽眼底冷了幾分:「就這麼不願意和我簽字?你討厭我嗎?」容昳聽著這句話,一頓。
身旁人提著浴巾去了浴室裡,門合上的聲音,不久後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他在洗澡。
宿舍裡有些許清淡的氣味,薄荷、雪鬆的味道,不少許,梁近微擦著頭發出來了,他皮膚白,個高腿長,寬鬆的T恤,有些單薄,映出些許肌肉的輪廓。
他坐在了容昳背麵的書桌邊,慢條斯理端起一杯外帶的咖啡,嘗了口,偏苦澀的味。
容昳的母親已經同意了。
而容昳,年紀還小。
他什麼也不懂。
所以,他根本不用慌。
容昳把書合上。
《瓦爾登湖》在書架上放了很久,翻了幾頁,心情平靜許多了。
陽台的門開著,一點晚風吹進來,容昳看向露台,一排綠色的林蔭道在宿舍樓外,樹葉嘩啦啦地響,球場上有學生在歡呼著進球,幾個同樣是高三生的人路過食堂外的那條路。
同樣的時光,再一次經歷。
熟悉又陌生。
再來一次,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嗎?身旁人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開合衣櫃的聲音,梁近微背對著他換衣服,容昳則回避著視線。
容昳記起了許多年前的黃昏時分,一段小插曲,讓他也偶爾會猜測梁近微的取向。
那天兩人出差,秘書訂的酒店隻有一張床。
他坐在落地窗邊看書,閉上眼,用書蓋在臉上睡。
不少許卻聽見浴室的聲音,梁近微推開浴室門。
容昳微微蘇醒,書頁縫隙裡一個頎長人影,他沒擦乾水,些許水珠滾入衣領中。
容昳小指微微一動,卻並未拿開遮著視線的那本書。
風吹著書頁,很輕的響動。
梁近微見他睡了,走到床邊去,用毛巾擦乾濕漉漉的頭發。
又回眸去看,見睡著的容昳。
他放下沾了水的毛巾,繞過一米八的雙人床,走去,停在了容昳身邊。
手指一點溫暖的微妙觸感。
梁近微輕輕碰了一下容昳搭在沙發上的手,低聲道:「睡著了?」容昳的手蒼白細長,看起來沒什麼血色,冰涼涼的細瓷一樣。
被輕輕碰了一下後,指端微微蜷縮起來,像是一片小含羞草。
梁近微低垂睫毛,見他似依舊打算這麼睡著——慵懶、隨意地窩在沙發上,像一隻很小隻的貓。
會著涼吧?容昳第一次離他這樣近,手都冰了。
隨後腿彎傳來溫熱觸感,整個人忽然懸空了,慢半拍意識到被是他打橫抱了起來。
臉上的書隨之滑落,掉在地上。
容昳睫毛一顫,仍閉著眼。
又被他放在了床上,後頸墊了枕頭,用被子整齊地蓋好。
梁近微似是終於滿意了,站在原地看著他,單薄頎長的影子落在床上。
容昳從被窩裡伸手,揉一下眼睛。
黃昏的光線曖昧。
兩人無言對視,俱是微微一怔。
梁近微清冽的眼底掠過些許不及回避的無措。
容昳看著他,又看看被子。
他把被子稍稍扯高了些,調整了更舒服的睡姿,繼續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