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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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讓就在此時從寢宮追了出來。

父子倆隔著一道門檻。

蕭易駐足原地,抿著唇眉宇微蹙,少女溫軟身軀在他懷裡顫抖得厲害,他能感知到。

「父皇。

」蕭讓神色陰沉,一雙眼眸含戾,連稱呼自己的父皇,語氣也不善。

「你在做什麼?」皇帝這一聲責問語調平緩。

不怒自威的君王氣勢,到底令蕭讓眼神躲閃,「兒臣不過想看看這宮女背後的傷疤。

」蕭易垂眸看向懷裡的人,衣不蔽體,纖柔可憐,銅牆鐵壁一般的心到底軟和了那麼一下。

「把他給朕拖下去,重打五十個板子。

」蕭易吩咐禦前侍衛。

蕭讓並不為自己辯駁,隻是緊緊盯著君王懷裡的少女。

鬱爾沒想到皇帝真的會幫自己,待到蕭讓被帶走,她才啜泣著放開了皇帝的身軀。

她哭到哽咽,可憐兮兮的。

「沒事了,朕重重罰他了。

」蕭易對於這個兒子,罰起來從不心軟,五十個板子能必定叫他生不如死。

鬱爾渾身冰冷,雪肩輕顫,寢衣單薄,驚恐未定。

她漂亮的眼睛匯著水晶,一顆一顆往下落。

裙踞之下,一雙玉足赤著踩在冰冷地麵。

蕭易眉宇微蹙,眼前的孩子就如同一頭小鹿。

那日他在林中狩獵,數十名臣子跟隨身後,眾人興致勃勃地追捕著一群鹿。

他幾箭命中成年巨鹿,臣子們紛紛阿諛奉承。

喧囂聲中,唯餘樹後最後一頭鹿,他拉滿了弓正要放箭,卻發現那是一頭未成年的幼鹿。

最終還是放下了弓。

視線落在眼前的小宮女,終究還是因為那一點書箋往來的情意動了那惻隱之心。

「鬱爾,不哭了,朕重重罰他了。

」白玉手指解下黑色狐裘,披到少女顫動的肩頭。

鬱爾依然驚恐未定,她以為自己今夜會被折磨致死,畢竟蕭承蕭讓他們身為皇子權勢滔天,她一個毫無依靠的小宮女落到他們手裡,不過是隨意戲弄的玩物。

迷茫地抬頭看著皇帝,下一瞬她雙足騰空,竟然被君王橫抱了起來。

皇帝患有咳疾,在冬季身子並不好,可此時此刻橫在她月要間的手臂勁道十足。

他步伐穩健地送她回房,坐到榻上依然不鬆手,少女身軀嵌在他懷裡,掌心輕輕安撫,直至她的嚶嚀聲逐漸微弱。

鬱爾清醒了,她知道這裡是自己的房間,也知道抱著自己的人是什麼身份。

他在替蕭讓向她道歉麼?可他是身份尊貴的君王啊次日清晨,禦駕回鑾的日子。

鬱爾醒來時屋裡燃燒著火爐,她陷在被褥裡的小臉紅撲撲的。

在她模糊的記憶之中,昨夜她縮在那個溫暖而堅實的懷裡,男人掌心撫過她微微發顫的肩,她聞著他身上的淡淡墨香。

君王一雙手華美無雙,白玉為骨冰雪為肌,那般溫柔地安撫她。

她自小並無父母教養,也極少體會過這般的溫柔厚待。

如今再無君王的身影,那件狐裘也不見了,這一切恍若夢境。

鬱爾換件衣裳,燒了熱水,銅鏡之中她的眼睛紅腫不堪,帕子浸入裝滿熱水的銅盆,敷到臉上伴隨著刺痛。

收拾完自己,鬱爾推開房門。

廊柱下站著一個人,一身勁服,不知等她開門等了多久,鬱爾抬手就要關門。

少年綁著鎧甲的手臂把著門,強勢地闖入她的房間。

「我昨夜並非想冒犯你。

」蕭讓道。

五十個板子,傷得不輕,但他還是堅持過來。

鬱爾瞪著他,「那你為何要扯我衣裳?」兩人眼神較勁,「那夜我以為你勾引我父皇,下手狠了。

昨夜我不過想看你傷得有多重。

」「蕭承將你綁到我寢宮,我並不知情。

」蕭讓看著她的眼神依舊凶狠,但字字句句確實在解釋,「若我想碰你,何必解開你的繩索?」鬱爾一雙柔荑倔強地把著門,他這幾句解釋,她稍微想想就想通了。

確實,眼前的人身為皇子,他想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怎麼可能對自己有意?她覺得,比起玷汙她,蕭讓更想殺了她。

「殿下前來,就是為了向奴婢解釋這些?」鬱爾道,「行,奴婢信你是無辜。

你扒我的衣裳也隻是為了好心查看傷勢。

」「你不相信?」蕭讓問。

「你是皇子殿下,身份尊貴,無論你說什麼,奴婢都會相信。

」三言兩語惹得蕭讓火大,「我已經同你解釋了。

」「一個奴婢何需主子的解釋。

」鬱爾道,「即使你將我打死,或者玷汙我,我也無處可哭訴。

」兩人在門口僵持著。

蕭讓眸光沉沉地凝視鬱爾片刻,眼底盤踞著與生俱來的傲氣,也不知道此次來同她解釋,要從她口中聽到什麼。

「你說得不錯,我何必同一個奴婢解釋!」蕭讓走了。

鬱爾緩緩舒了一口氣,她想她知道昨夜自己誤會了他,可他的舉動很難讓人不做反擊。

他那個十鞭打得她那樣狠,總之,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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