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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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爾原以為自己解釋了,皇帝會攔下侍衛,以為他會諒解蕭讓,可他無動於衷。

「今日清漪她們欺負奴婢」她便說了今日發生的事,語氣急切。

院子裡已經傳來行刑的聲音,她不想蕭讓挨罰,至少不是這一次因為幫她而挨罰。

「求陛下能免了三皇子的刑罰!」春生總管幫腔,「如此看來,三皇子是見義勇為。

陛下」「去讓侍衛少打十個板子。

」蕭易開口。

才少十個個板子?鬱爾覺得皇帝根本就是非不分。

「你覺得他這樣做對麼?」「有何不對?」鬱爾反問道。

「以暴製暴就對?」皇帝問。

鬱爾眉眼糾結,「在陛下看來可能不對,但是他以暴製暴是為奴婢,奴婢無法不偏袒三皇子。

」皇帝掌心摩挲暖手爐,「你不記得他打你十鞭的事了?」「」誠然,她一直記恨蕭讓,但這次就事論事。

「奴婢不憎恨三皇子。

因為即使當初他不打奴婢,侍衛也會打那十鞭。

」鬱爾提醒皇帝。

明明那十鞭是他下令懲罰的啊!「那你恨朕?」蕭易問道。

鬱悶睜著水汪汪的眼睛,搖搖頭。

她從前不恨皇帝,但自從知道凜可能已經不在人世,她打心裡憎恨這些皇族權貴。

蕭讓挨了四十個板子,舊傷添新傷,走不了路,被扔到養心殿的偏殿。

鬱爾拿著藥瓶,悄悄潛入偏殿。

先點燃落地的鶴頸燈。

蕭讓赤著背趴在榻上,背上傷痕累累。

殿裡死一般的寂靜,一切似乎回到從前,她在靈青宮照料他的那些日子。

用帕子擦掉他背上血跡,軟軟的掌心替他上藥。

蕭讓漸漸有了意識,狠狠扣住對方的手腕,睜開眼眸看清是她。

「父皇叫你來替我上藥?」黑暗中他目光滲人。

鬱爾搖頭。

扣著她手腕的掌心緩緩釋力。

「那是春生?」「是我自己想來給你上藥。

」鬱爾執拗地看著他,「你為何要幫我?」氣息膠著。

蕭讓側開視線,「我說過是在幫你?」他口是心非,鬱爾知道。

「在宮道上,你為何要哭?因為他們欺負你?」蕭讓又問。

此時此刻,她突然覺得自己與蕭讓何其相似,父母不疼,孤苦伶仃,飽受欺辱。

這般的深夜,她與他麵對麵,似乎能舔舐彼此的傷口。

她搖頭否認,忍不住哽咽,「是因為、因為、我最好的朋友死了。

」嬌小的身軀往前一傾,額頭抵上一片堅闊。

他並沒有推開她。

小少女哭哭戚戚。

蕭讓下顎緊繃,背上的傷再沒有絲毫知覺。

心口處灼熱,他從不知道原來女孩子的眼淚會這樣燙。

粗糲的手掌鬼使神差般在少女青絲,輕輕的。

她的發絲很軟,沁著淡淡的香氣。

鬱爾哭了許久,揉揉眼睛,堅持給蕭讓上藥。

蕭讓一反常態的很安靜,很聽話,眉宇之間再沒有絲毫戾氣。

子時過半,鬱爾從偏殿出來。

抬眸詫異地發現皇帝不知何時站在廊下。

他沐浴過,更換了一襲月白色長袍,身姿頎長,眉眼溫潤,如月光拂身。

鬱爾慌忙藥瓶藏到身後,屈膝行禮,「陛下。

」兩人距離不遠,他緩緩朝她而來,鬱爾睜著水汪汪的眼眸,無措地後退幾步。

一直到冰涼手掌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仿佛手腕都要被生生折斷。

掌藥瓶被硬生生奪走。

蕭易抿著唇,下顎緊繃。

這眼神看得鬱爾心裡發慌。

她不知自己哪裡有錯?就因為給蕭讓上藥麼?這瓶藥是凜給她的***一連數日,鬱爾再未收到凜的來信。

清姿她們臥榻修養,禦前的宮人所剩無幾,鬱爾便被大總管調去給皇帝侍茶研墨。

她心裡難過,時常想起凜而走神。

偶爾研墨,研到過於濃稠也未察覺,直到手裡的墨條被皇帝抽走,她才回過神。

「你在想什麼?」皇帝語氣寡淡,似對她有諸多不滿,「你若不願在禦前伺候,不如回鳳棲宮。

」鬱爾悶悶不樂,「奴婢不想回鳳棲宮。

奴婢、奴婢隻是」「隻是什麼?」皇帝深邃眼眸凝在她身上。

「隻是奴婢相識的小宮女,因為犯錯受罰而死,奴婢這幾日傷心而已。

」她含淚說出實情。

「你與她很要好麼?」鬱爾點點頭,「很要好,她像一個大姐姐,對我很照顧,會教我很多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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