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前兩日鬱爾冷落了趙林風,因怕皇帝尋他麻煩,如今知道皇帝的招數不過是向他父親告狀,鬱爾倒也不忌憚了。
中午休憩時,趙林風又過來尋她一道用膳。
這次鬱爾沒找借口推脫,兩人一道去了青寧殿。
趙林風原本還疑心鬱爾冷落他,如今她又熱絡起來,他也跟著歡喜。
自從有了鬱爾,他時時刻刻都想著她,所有的情緒都被她牽動著。
翌日中午,鬱爾正準備去青寧殿,大總管說有位貴人進宮,指名要見她。
大總管帶來的貴婦人正是趙林風的生母王氏。
她身著誥命禮服,妝容精致,珠釵玉環極盡富貴,保養得好似不過三十出頭。
王氏踏進鬱爾的房間。
昨日趙尚儒萬分驚恐地回家,立即就將趙林風一頓家法,逼問他與宮女之事。
王氏很快命人去查鬱爾的身份,知道她是罪臣之後。
趙家一夜雞犬不寧,趙尚儒細品皇帝言辭之間的意思,「若是陛下將罪,我們趙家所有人都會因此殞命!」王氏今日來找鬱爾,意思很明確,命鬱爾不要再糾纏趙林風了!「你一個罪臣之後,不好好在禦前伺候恕罪,何必來招惹我家兒子!」王氏道,「小小年紀如此狐媚!真是恬不知恥!若你牽連我兒子前程,我有的是手段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王氏說了許多難聽的話。
一個宮女而已,她娘家王氏家族顯赫,即使她弄死這個宮女,皇帝也不會降罪。
鬱爾靜靜聽著。
她後悔了,若她與凜還一直同以前那般隻互通書信該多好。
見麵,知道彼此身份,反而鬧出這麼多事來。
鬱爾答應王氏,不會再糾纏趙林風。
確實,她是罪臣之後,若論及婚嫁,自己根本配上凜。
王氏拉扯著她,要她立下字據保證不再接近趙林風。
可是到了禦前宮人輪班的時間,鬱爾說她若不去,皇帝會降罪,王氏才可放她離開。
去禦書房時挨了清姿一頓訓斥,說她來得不準時。
/>鬱爾噙著淚水進殿,視線同剛從書架取了書籍的皇帝撞個正著。
四目相對時,她淚水津津的可憐模樣映入男人眼底。
誰也沒搭理誰。
都怪蕭讓,都怪皇帝,自己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皇帝非要將此事捅給趙林風父母知道。
她從未異想天開能嫁給凜,她隻是想同他一起用午膳,一起說說話而已,為何連這樣他們都不許。
鬱爾眼眶含淚,怨念地看著皇帝。
蕭易將取下的書籍放到手邊,又伏案寫字,空氣中除了沉香,沁著淡淡的墨香,「你這般瞪著朕無用,是趙家人要拆散你們。
」冷漠的聲音打破寂靜。
鬱爾收回目光,皇帝都沒回頭看她一眼,怎麼知道她在瞪人。
「即使你現在哭成這般,傷心難過,也還算是懸崖勒馬。
若往後越陷越深,釀成大錯,趙林風又不娶你,那個時候你才真叫生死不能。
」鬱爾眼神執拗。
「奴婢是罪臣之後,身份卑微。
陛下為何要這般管束奴婢?」少女輕盈的聲音自耳畔響起。
蕭易身形驟滯,筆尖頓時停在紙上。
這個問題,蕭易給不了她回答。
他身為君王,肩負天下蒼生,桌上那成堆的卷宗奏疏都是他萬金重的擔子,為何還要這般盯著一個小宮女是否行差踏錯。
「朕都是為你好。
」皇帝道。
話說出口,才驚覺自認為的肺腑之言,竟是天下父母用以掩蓋強勢行徑的敷衍之語。
蕭易緊緊抿著唇,他又很快尋到了一個真正的理由。
「你年紀小,又無父母教導。
朕自然不能見你一個小女孩行差踏錯。
你自己考慮,若你母親見你與男人卿卿我我,可會嚴肅教導你?」所以他所做的就是一個長輩該做的,他沒有錯。
鬱爾眸光一瞬間茫然。
昨夜她確實與趙林風做了出格之事,若生母還在世,必定會狠狠教訓她一番。
如此考慮,似乎皇帝也並非太專橫。
「可是、可是陛下為何要告知趙林風的父母?」她糾結。
「朕沒有棒打鴛鴦,朕說的是若趙林風實在喜歡你,朕會放你出宮,允許他迎娶你。
」蕭易耐心解釋,「如今就看趙林風的態度。
若他聽信父母之言放棄你,那你也該清醒。
」「他不會拋棄奴婢。
」鬱爾眸光堅定。
凜永遠不會拋棄她。
「你不必在這裡與朕爭論,到時候自有定論。
」蕭易落筆繼續寫字,想鬱爾與趙林風二人之間的情緣,正如同那冬季禦花園湖麵上的薄冰,一打就碎,甚至不用他過於乾涉,等日頭出來就化開了。
「奴婢還是覺得陛下你多管閒事!」鬱爾氣惱地脫口而出。
蕭易驟然回首。
再好的心性也被她氣出火來。
***中午,鬱爾並未按照約定去青寧宮。
她吃清姿她們吃剩的飯菜,想回房休息一會兒,遠遠瞧見趙林風在門口等著自己。
他步伐匆忙地沖過來攬住鬱爾的去路,「我母親今日進宮,她同你說了什麼是不是?我在青寧宮等了你一個時辰,想同你解釋,你卻沒來。
」鬱爾被他攥著胳膊,眼神躲閃,「我們往後不要見麵了。
」「你不要在意我母親說的話。
」趙林風急切道,「我想娶誰是我的事!你是禦前宮女,我是禦前侍衛,沒有什麼不匹配!」「可我是罪臣之後,你父親是高官,你母親出身名門,我們兩人不匹配。
」鬱爾道,「其實我從未想過要同你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