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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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陸閣中。

少女麵對一櫃子亮色的衣裙,犯了難。

自從她來到崔府,不用再為生計奔波後,愛美愛俏的本性就開始重新萌芽,辛辛苦苦攢下來的月例都用來買衣裳胭脂了,現在衣櫃中,竟挑不出幾件素色的裙子來。

可她近日斷不能再穿這麼艷的裙了,畢竟,她聽說崔決那人,好像受了很嚴重的傷。

但她醒之後就在青陸閣了,具體什麼情況她也不甚清楚。

表姑娘,你好了沒?莫要讓夫人久等了。

門外的綠姿,還未站到一炷香的時間,就開始豎著鼻孔發話了。

「我這就出來了!」她沒時間再挑下去,抓起她一身過去的衣裙套在身上,隨著綠姿前往臨演院。

突如其來的橫禍,讓她現下不知道用什麼心情來麵對他。

說他不好吧,她現在能活蹦亂跳的,是得益於他的庇護。

說他好吧,上輩子他做了什麼,她也不是經歷過一次?最終,她仰天長嘆,也不忘給自己加點好詞:你真是太善良啦徐燕芝!崔決這樣一個狗男人在他還算正常的時候救過你一次你就覺得他好了?這不是在自欺欺人嗎?要因為這次恩,把曾經的仇怨全都忘啦?這是他應你的,他欠你的!「表姑娘,低頭。

」她被綠姿扳正了腦袋,叮囑她道:「你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做什麼,在來的路上我已經與你說了。

」一路上完全沉浸在天人交戰的徐燕芝:「啊?」她完全沒有在聽……不過無非是那幾點,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少碰他們玻璃做的崔三郎君。

徐燕芝甩給她一個讓她寬心的眼神,在她狐疑地審視中就差發毒誓自己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崔決了,「放心吧,綠姿姐姐,我都省的。

」綠姿皺眉,刻薄的模樣隨了她的主子。

「表姑娘快些進去吧,莫要……」徐燕芝不想再聽綠姿反復念叨這幾句,硬著頭皮進了處於最外的正廳。

王氏坐在右側品著茶,看到徐燕芝進來,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將杯盞放下,沖另一側的崔暄遠嗤了一聲,「同坐一輛車,怎麼就三郎傷成那樣……」報應唄!徐燕芝一邊在心底默默接茬,一邊嘴上恭恭敬敬地行禮:見過表舅父、表舅母。

以及與崔決坐在一列的大房其他人,她都一一問好,誰也不落下。

「多的就免了。

這裡都是自己人。

」崔瞻遠說這話的時候,徐燕芝眼波一轉,看到的卻是其他郎君娘子不太認同的目光。

上輩子她可為這些充滿惡意的眼光操碎了心,她極力想要得到大房的認同,但無非也是為了能和崔決更加般配一些。

如今她心中毫無波瀾,甚至隻想冷笑。

崔決她都不打算放在眼裡了,還怕這幾個被崔決該除掉的除掉,該軟禁的軟禁的人?這麼一想,他們應該全部把矛頭指向崔決嘛!最好趁崔決受傷,一舉扳倒他!但她要當場說出這種話,她可能會被當成瘋子。

所以,在一係列如波濤般的心理活動之後,徐燕芝就蹦出來一個字:「是。

」「燕娘,你的傷勢如何?過來叫我瞧瞧。

」在這裡坐著的,隻有崔瞻遠會關心她。

「我隻有左腿上……」「傷到腿了?那還過來乾甚?」崔雎遠不悅,睨了一旁的王氏:」你讓綠姿叫她過來,不是加重她的傷嗎?」難道就讓她在青陸閣待著?夫君,可沒這樣的理,三郎受了這樣嚴重的傷,不還是來了?這麼嚴重的事,若不是三郎心善,將她護著,她還能站在這裡嗎?」「行了。

這次把所有人都叫到三郎這裡,是為了說正事,燕娘,你去五娘那邊坐吧。

事後再讓綠姿準備一台小轎,送她回去。

」徐燕芝聽崔瞻遠的,她立馬說了幾句客套話,挪著步子崔五娘邊上走去。

這身舊衣素歸素,就是有點小。

她進了崔家,夥食上來了,哪裡都豐盈了些,從前的衣服穿著就有些擠了。

倒也沒有到塞不下的地步,隻不過,走起路來,有些生硬地扭捏。

她經過崔五娘時,不料五娘忽然一伸腿,使得徐燕芝腳下一歪,直沖沖地向她身邊的崔決倒去。

這個崔五娘,都多大了還是這麼討嫌!!「三哥,你當時是這麼護著她的嗎?」崔五娘是王氏慣出來的小心肝,此人仗著自己年紀小又是大房的人,是天生的頑劣不堪。

她見著王氏討厭她,就愛一並欺負她。

崔決扶住徐燕芝,因為眼疾隻能隱約猜出大概的情況,芸笙,你有沒有規矩。

王氏心頭壓著火呢,看到此情此景,再也忍無可忍:三郎,你對芸娘那麼凶做什麼?這丫頭心思純不純,你自己心裡沒數嗎?」就算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已經不會去在乎他們的目光了。

但當著大房所有人的麵,被王氏這麼說,她保持許久的平靜的心又被攪渾,十分酸楚。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崔決感受到徐燕芝的手迅速從他的掌心溜走,像一尾靈活的遊魚。

獨屬於她的香味,也一點一滴地揮散開。

「我們叫表姑娘來,不就是為了讓她說一說當時的情況嗎?」崔決右手虛握了一下,繼續說:「當時我並未看窗外,隻有表姑娘撩起了窗簾,表姑娘,請問,你可看到了什麼?」徐燕芝坐在位置上,壓下心中的酸辛,不去理崔芸笙和王氏挑釁的目光,努力回憶道:倒……倒也沒什麼不同的,就是那幢過來的馬本來是有個車夫的,他被甩到了地上,可我總是覺得不對,我總覺得那馬是有人指引,才撞上我們的馬車的。

此話一出,眾人皆麵麵相覷,不敢多說。

「你確定?」四郎君是崔暄遠的妄侍鄭姨娘的兒子,名為崔琅,是大房唯一的庶子,他最先開口,又不確定地瞧了一眼崔決,想到崔決此時看不見,才將目光投向崔瞻遠身上。

徐燕芝:「乾真萬確。

」「這不明顯的有人知道三哥今日的行程,掐著點想害三哥嗎?!」「我知曉了。

」崔瞻遠思索片刻說:「你們大哥就要回來了,這幾天就先把府中的事交給四郎吧。

」崔琅一聽,眼睛都亮了,急忙答應:「父親放心,兒子一定將崔府上下打點得井井有條的,絕不會讓父親和三哥擔心!」說罷,他給鄭姨娘使了個眼色,得意十足。

「三郎,你先休息一段日子,等有好轉了,我再與你說些別的。

」崔瞻遠站起來,其他人也一並站起來,大家也不必太驚慌了,我定會徹查此事,若有人想害我崔氏,我絕不姑息。

三郎和燕娘就好好歇息,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徐燕芝舒了一口氣,慢悠悠地往外走,卻也免不了,也往歪裡想,他們才從宮中出來不久,那些人又是埋伏了多久呢?今日知道崔決的行程的,除了崔府,那不是隻有寧貴妃了嗎?可是,她並不覺得……她正想著,有人卻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抬眼一看,是龐青。

龐青見她回過神來,沖她笑笑:表姑娘,三郎君叫您等等,隨我來吧。

崔決又有什麼事?他現在都看不見了,也找不了什麼麻煩了吧。

罷了,她確實還沒跟他道謝。

她知道,她必須得與崔決說些什麼,這遭禍事,她隻受了些皮外傷,塗點藥膏連疤都留不下來。

等所有人走後,徐燕芝來到臨漳院的外間,見崔決坐在榻前,前麵已經擺好了一盤棋。

大好春光從窗欞外漫進來,落在他被風吹起的白巾上,像是巍峨遠山上的一抹白雪,飄欲成仙。

徐燕芝心裡嘀咕著,表情也是不再掩飾的嫌棄,又看不見,裝啥呢。

實則不然。

徐燕芝的想法一出,如同心有靈犀般,崔決骨肉勻稱的雙指撚起一枚黑子,精確地落在棋盤上。

沒錯,是精確。

因為她也不會下棋,隻能看出他的黑子落在十字交叉的線條上。

她當機立斷,這是他蒙的。

她猶豫著是否不要打擾他一人下棋,又不想站著等她,躡手躡腳地找了個位置坐下來,離他近了些,她發現,崔決應是剛剛換好了藥,他的周身,餘留一片藥香。

甫一坐下,崔決就發話了,「都進來多久了,也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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