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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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現下的情況來看,她隻能迫於無奈地向溫寧宴求助。

不諳世事的小郎君,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的是非曲直,他隻以為是自己的戲法哄得了徐燕芝開心,洋洋得意道:就知道你會反悔,趁我心情還算妙,倒也不是不能帶你去。

徐燕芝抹掉快要乾涸在臉上的淚水,回答道:「那便先謝過溫小郎君了。

」溫寧宴才不管崔決的表情如何,自顧自地與徐燕芝約定好了時間:三天後,辰時在崔府門口見。

」說罷,他吊兒郎當地從崔決身邊經過,好奇地望了一眼僵著臉的洛淺凝。

洛淺凝低著頭,被忽然湊近的溫寧宴的臉嚇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說:溫、溫小郎君……有什麼事嗎?「崔決,不行啊,你怎麼又把人家娘子惹哭了?」他總要嘴賤一句,在崔決那冷若冰霜的視線掃過來時,迅速溜走。

在崔決年幼時,溫家,或者說是神定侯府也算關係親密的世交,曾經也有過二姓之間也有過聯姻。

隻是後來,神定侯解甲歸田,選了一個毫無背景的狀元郎當女婿。

那狀元郎也是爭氣,借著神定侯的助力,迅速爬上了背靠寧貴妃的京兆府,因為寧貴妃與崔瞻遠這對兄妹不合,神定侯與崔府的關係也就在這代人之間淡了許多。

但總歸是有一層親緣關係,崔氏還不至於和溫氏真正撕破臉。

若把這些占領著長安的世族大家比作參天大樹,那麼他們的根係便都緊密相連,現天下動盪,節度使與外敵躍欲試,大齊內部再繼續惡化下去,也不過是唇亡齒寒罷了。

崔決管了一眼溫寧宴離去的背影,視線緩緩落在不情不願地與他相錯的徐燕芝身上,問:「非看不可?徐燕芝的心抖了一下,連帶著身子也顫了幾分,她趕忙抬眼囫圇搜刮了一遍他的表情,並未在其上察覺到其他,壓下心中的緊張感,編起謊話來:「三郎君知道我過去是什麼人,我這樣的人是怎麼也跟那些勾欄把戲分不開的,就喜歡這樣的廟會鬧市。

崔決聽著她的解釋,「不是說了大房近些日子的情況,並不易出門。

」就算崔決的語氣隱忍,但她一旦知道了他也是重生的,心中便將他的每一個字眼其中的含義無限放大。

想到他方才在書房說的那些話,意思不就是不打算放過她麼?她真不知道,她上輩子到底是怎麼得罪了他。

雖然最終也沒得到過真正的情愛,但也算是鞠躬盡瘁了吧!她曾經為他擋過一箭,靠近月匈前的位置留了一個醜陋至極的傷疤。

她還陪他走過了他幾乎被當成廢人的歲月,又幫他瞞下了殺兄的髒事。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他這鱉孫居然還要惡心他兩輩子!真要細算的話,他合該是欠她的比較多!可是……徐燕芝也知道這回事,她也仔細想過,這些針對大房的事,真的是沖她來的嗎?她隻是一個默默無聞的表姑娘,隻是沾了她阿娘的光,才能讓表舅父給她安排了新的去住,不再起早貪黑去賺那仨瓜倆棗,不再飢一頓飽一頓,為五鬥米折月要。

離他們遠遠的,才是離危險更遠。

「三郎君說得有理,」徐燕芝思來想去,先退讓一步,趁著他眼睛還未好透,不給他忖度她表情的機會,可是我來長安那麼久,去街坊的次數屈指可數,更不提西市廟會這樣的大方麵。

總想著見見世麵。

不如這樣,早些送張五郎君時,三郎君不是也叫我一起出了門?可不可以用相同的法子,再讓我出去瞧一瞧,逛一逛,可好?」「也罷,你非要去也不是不行。

」崔決略一沉思,墨眸微微眯起:「但必須由我和你一起。

」或許是溫小郎君離開的緣故,徐燕芝覺得崔決的戾氣好似收斂了一些,人也變得更似他表麵那般矜貴傲然。

「三郎君也要去?不如和洛娘子……」她視線偏向黯然離開的洛淺凝,她憋了一口氣,你的白月光心上人怎麼也不管管,非跟她在這裡浪費時間。

算了,她乾嘛幫他們兩個人找那麼多借口,以後哄人的時候再也別把火燒到她身上就是了。

狗男女愛怎麼樣怎麼樣去,她也不會再被他們的假意分別迷惑住的!她心底連著詛咒了幾句崔決,今後必是情感破裂愛而不得,追悔莫及也追不回她的心上人。

這樣她在其他地方再聽到他的消息,才能笑得出來呢。

廟會她是必須得去的。

她要找個人多的機會離開。

溫寧宴不是說,會有很多西域來的戲法班子過來嗎?那幾日長安通關的必定會鬆懈一些,城中人多眼雜,她也可以給那些西域來的人一筆錢,讓他們幫她打掩護出城。

畢竟他們其中一些人可能這輩子就來長安幾次,隻賺快錢,表演完了就走,不怕今後在長安因為得罪誰而混不下去。

大齊目前也不過是強弩之末,隻有在長安在維持著虛假的和平,除了長安本地人和真正有一技之長的人,根本難以在長安穩住腳。

「那三郎君便和我一起去吧。

正好不是眼睛好了一些,也該去外麵看看,說不定會有奇遇。

」她又與他虛與委蛇了一陣,強忍著不適找個借口先行離開。

徐燕芝回到青陸閣的第一件事,就是燒水洗浴。

趁著燒水的空隙,她在院中站了許久,一會看看她栽的春花,一會看看她養的綠樹,甚至連院中的石卓石井掃帚都要告一遍別。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她坐在浴桶中,看著自己的手遊離天外。

大半年沒再做過什麼粗活,她的手都細嫩了不少,手掌上的繭子也薄了。

她不知道何時才能過上這樣的日子,長安寸土寸金,隨便一個三進宅院就可以要價幾萬貫,更不要提在崔府這般地界的小小院子了。

前世的愛人也好,仇人也罷,她每一次跟他見麵,都暗自告訴自己,隻有她還記得前塵往事,所以,隻要避開他,不再去討好他,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便什麼都不會發生。

但她錯了。

崔決不願放過她的。

她自欺欺人太久了。

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重生的,比她估計的時間是早還是晚,單單想到這樣一個惡劣的人,居然還能有重新來過的機會,想到他與她之間的接觸,想到他的呼吸灑在她的皮膚上,她就止不住地去往自己身上潑水擦洗,非要洗掉一層皮她才罷休。

她無論如何都再不能接受他的存在。

她又在浴桶中哭了一痛,安慰自己再不過幾天一切都會真正的過去,她再也不想看到崔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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