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白瑞X杜清(1 / 2)
春夏交替的季節,雨水淅瀝瀝地下著,打在青石板路上濺起一朵朵水花,河麵上升起一層淡淡的霧氣,船隻在水麵上緩緩駛過
一聲尖銳的叫聲打破了這份沉靜。
「清清,快跑。」
一個穿著深色布衣的女孩,嚇得臉色慘白,兩條長長的辮子搭在顫抖的肩膀上。
「啪--」
一巴掌狠狠落了下來,杜清身形一晃,她咬著嘴唇低著頭,淚珠在眼底打著轉,臉頰火辣辣的疼。
「我讓你欺負弟弟。」男人打完一巴掌不解氣,接著抬起腿狠狠踹了杜清一腳:「你怎麼那麼饞,你少吃一口能死不!」
杜清站不穩直接摔倒在地,濕透的布衣沾滿了泥水,她眼圈通紅,卻不敢反駁一句。
男人還不解氣,接著又狠狠踹了幾腳,站在屋裡的男孩笑著拍手:「爹爹打她,打死她!」
杜清的姐姐杜惠緊緊抱著男人的月要:「清清還小,再打下去,就把人打壞了。」
男人用力甩開杜惠:「賠錢的東西,我給你飯吃,你還敢欺負你弟弟。」說著他向屋子走去。
男孩對著雨裡的杜清吐了吐舌頭:「略,活該。」
杜惠頂著雨將杜清從泥地裡扶了起來:「傻丫頭,讓你跑,你為什麼不跑?」說著她拉著她冰涼的手,往屋子裡走。
杜清垂著眸子,她如果跑了,父親會打的更狠,明明是弟弟自己把東西全吃了,父親問起,他撒謊說她偷吃了,還欺負他,讓他不許告狀。
父親隻相信弟弟,從來不信她。
杜清打開木門,裡麵放滿了雜物和一張小床,她跟姐姐就住在這,夏天悶熱難忍,冬天凍的發抖,手腳長凍瘡。
「姐姐,我們離開這裡吧。」杜清將淋濕的衣服脫了下來,她很瘦,皮膚有些偏黃,一看就是長期營養不良造成的。
杜惠坐在床邊,低著頭:「清清,我報名參軍了」女孩參軍的很少,在這個小小的地方,幾乎沒有,但是她知道,這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杜清比姐姐小兩歲,得知姐姐要去參軍,她有些擔心:「姐姐,那你要注意安全。」
「父親給我說了門親事,當兵的事還沒告訴他,你別說漏了嘴。」杜惠說完長長嘆了口氣,她符合參軍條件,但具體什麼樣還不知道,她心裡也害怕。
杜清撇了撇嘴,輕輕「哼」了一聲:「那李壯就是個傻子,屁股都不會擦,父親就是想把你嫁過去換錢花。」
「姐姐不在家,你要懂得察言觀色,不要頂撞父親,等姐姐回來就可以給你撐月要了。」杜惠說著扌莫了扌莫杜清的頭。
媽媽高齡,生弟弟的時候難產死了,父親對她們兩個不是打就是罵,嫌棄她們是女孩,在家隻知道吃飯。
杜清很想離開這裡,她看著杜惠長睫眨了眨:「你放心吧,我可以照顧自己。」
「你喝碗熱水,我去砍柴。」杜惠說著站了起來。
母親去世後,父親整日喝大酒,這個家全靠她這個長姐撐著,可她的命也是命
杜清知道姐姐走後,僅存的溫暖也會隨之消失,但她不會求姐姐留下來,她希望她可以離開這裡,再也不要回來了。
杜清正換衣服呢,杜清的弟弟,杜有福推開了門,他比杜清小四歲,長得肥肥胖胖,個頭跟她差不多。
「給我扌莫扌莫。」杜有福說著伸出手:「爹爹說,女人長這玩意,就是給扌莫的。」
杜清轉過身快速穿好衣服,她羞憤轉過頭:「我是你姐姐,你混蛋!」
「爹爹說了,你就是賠錢貨,要是不聽話,就給你賣窯子裡去。」杜有福說著伸出手:「給我扌莫扌莫,不然我喊了。」
杜清氣的渾身發抖,沒有母親教育,父親又是個混蛋,杜有福小時候鼻涕拉擦的還知道幫她洗衣服。
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越來越混,父親就是混蛋,有點錢就搭女人身上,天天去寡婦家敲門。
杜有福有樣學樣,不去念書,說沒用,吃不了學習的苦。
她想去上學,可是父親不讓,讓她在家乾活。
杜有福伸出肥肥的手。
杜清轉身就是一巴掌,抽的杜有福一怔,緊接著,他大哭了起來。
杜惠正在劈柴,聽到哭聲後,她快速起身往偏屋跑,幸好父親去打酒了,不然讓他聽見,杜清肯定又要挨打。
杜有福捂著自己的臉:「你等著,你等著父親回來,我就讓他把你賣窯子裡去。」
「有福!」杜惠聽到這話也是被氣的不輕:「你再說一次,晚上不給你吃饃饃了!」
杜有福還是有些怕自己大姐的,他擦著眼淚指著杜清:「姐,她無緣無故打我。」
杜清憋的眼睛發紅,他知道自己的行為是錯誤的!
「你不哭,晚上姐姐給你貼饃吃。」杜惠拉著杜有福給杜清使了個眼色後,把人帶了出去。
杜清趴在床上「嗚嗚」哭了起來,她沒出過門,也不知道外麵世界是什麼樣的,但她很怕待在家裡。
到了晚上,杜清發起了高燒,全身滾燙,躺在床上牙齒直打顫。
杜惠披上衣服敲響了房門:「爹爹,杜清發燒了,我去給她拿點藥吃吃。」她手裡也沒錢。
顯然屋裡的男人喝多了,這會正睡著,杜惠沒辦法了,隻能穿好衣服跑出去賒賬,藥鋪的老板她認識,她之前經常幫他曬中藥。
杜清躺在床上,她冷的要命,把被子全蓋身上也不管用,巴掌大的臉,發燒,燒的通紅
漆黑街上,偶爾傳出陣陣狗叫聲,杜惠用力拍著藥鋪的木門。
「魏老板,我是小惠,我妹妹病了。」杜惠一邊喊一邊拍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杜惠嚇了一跳,連連後退了兩步,她看清牌匾後,露出疑惑的表情。
麵前的男人很高,仰著頭才能看清楚長相,手裡拿著手電筒,身上穿著英式西服,鼻梁很高,帶著眼鏡,頭發打理的很整齊。
「你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嗎?」男人嗓音溫潤,說話的時候還特意彎了彎月要。
杜惠用手指指了指,外國人,他的瞳孔是深藍色,因為有眼鏡的遮擋,不仔細看,根本注意不到。
「我,我妹妹病了,我給她拿藥。」說著杜惠指了指橋對麵的小胡同。
男人將手電筒遞給了杜惠:「你站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回來。」
杜惠以為他去拿藥了,結果他背著個藥箱出來了,她吃了一驚忙擺手:「我,我沒錢,我,我賒點藥就行。」
男人抿著嘴唇微微笑了笑:「不要錢。」他來到這裡,一是躲避家族,二是積累經驗。
杜惠聽男人這麼說,加上他的笑容溫和不像壞人,家裡的妹妹還在等她,她咬咬牙就把人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