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接個吻又不犯法...〕(1 / 2)
剛剛被親過的唇角還有些酥麻的餘溫在, 在經過路人的眼光中,男人耷拉下眼皮,微微咬著下唇, 清俊麵龐顯露出幾分尷尬。
始作俑者卻對此毫無知覺,仰著頭, 睜著一雙迷蒙醉意的眼睛看著他。
岑理往外推了推她,池柚卻不為所動,釘在原地, 死死抓著她的衣服。
還不等他說話,她就先說:「我喝醉了。」
喝醉的人會說自己喝醉嗎?分明就是在借著酒意做一些平時不敢做的事。
但是沒喝醉,又解釋不了她剛剛為什麼記憶混亂, 將岑理當成了別人。
這種錯誤真的怎麼解釋都不對, 岑理掐掐她的臉。
默了會兒,岑理還是說:「我去給你買杯新的。」
她再次拽住他,搖頭:「不用了,我就喝這個, 其實奶茶甜一點還更好喝。」
為了向他證明,她又用力吸了一口, 結果吸多了, 兩邊臉頰被撐得鼓起,還漏了點奶茶液在雙唇的交接縫內。
岑理嘆氣, 說慢點喝, 伸手, 替她揩了揩唇角。
池柚就這樣雙手捧著奶茶,安安靜靜地喝, 一點也沒有剛剛叫他去買奶茶的作勁兒了,坐在他身邊特別乖。
男人黑眸濃鬱, 凝視著她乖巧的樣子,寂靜半晌,終於還是開口,用聽不出情緒的語氣問她。
岑理沒說這個他是誰,連男女都沒說,但她卻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問的他是誰。
池柚咬著奶茶吸管沒說話,岑理依舊看著她,等了半天沒等到她的回答,又問了一遍,隻是這次語氣更加低沉了。
臉又被掐了一下,岑理警告道:「別撒謊。」
池柚狡辯:「沒撒謊,我記不得了,誰會數這個。」
岑理不說話了。
因為他無法反駁。
岑理給她買的是小杯的奶茶,估計是看她剛剛喝了不少酒,怕她的胃撐著。
所以池柚很快就喝完了,連裡頭的珍珠都吸完了,然後在他麵前晃了晃空杯,故意討好般地說:「我喝完啦。」
接著她又往他身上一靠,還用頭在他肩上蹭了蹭。
她還用雙手抱住他的一邊胳膊,試圖更親密一些。
深城的春夏之交,氣溫涼爽得剛剛好,甚至已經有人穿著短袖短裙出街,池柚身上隻套了件薄外套,緊貼著岑理時,月匈前的柔軟僅憑薄薄的外套根本無法阻擋住他緊實的手臂感受到這份柔軟。
黑眸一沉,岑理皺眉,往旁邊挪了挪,本想把胳膊抽出來,誰知這個粘人精又追了過來,他剛把胳膊抽出來,她又抱住了他的月要。
原本隻是手臂感受到了柔軟,這下月匈膛也感受到了,順便還有侵入鼻息的淡淡發香。
岑理閉眼,懸空的指尖微蜷,聲音不自覺啞了。
「因為他給你買過太多次的奶茶,所以你不記得次數了,對麼?」
池柚在他懷中一滯。
她瞬間的沉默其實就是一種回答。
被她抱著,岑理神色平靜,心底卻不由自主地去猜,聲音極淡。
「所以他知道你不喜歡喝太甜的奶茶。」
即使沒有親眼看到過那人給她買奶茶的情況,他也大概能猜到當時是什麼樣的情景。
大學校園內,戀愛不再是禁令,因而有太多在高中不能做、隻敢偷偷做的事,在大學裡都可以盡情去做、去享受。
上高中的時候,如果一個男生給一個女生買奶茶,那麼就會立刻遭到老師和同學們的注意,但在大學,這樣的行為再日常多,甚至微不足道。
已經過去的事她沒辦法抹消掉,更沒有辦法強行改變。
他的聲音淡然,可說的每一句話都夾含著酸意。
他不肯說前男友三個字,一直用「他」來代替。
人池柚不想惹岑理不高興,所以一直在討好,可是在聽到他這幾句話時,人性本劣,她的心裡居然不受控製地生出幾分欣喜來。
甚至有些欣慰。
——終於輪到他了。
她在高中的那三年裡,喜歡他的那種甜蜜,以及看到他和其他女生在一起的酸澀和苦意,就像是在一杯蜂蜜水中放入了檸檬和苦杏,很甜,卻也酸和苦。
心髒被緊揪著,又甜又酸,池柚埋在他的懷中,對自己曾經偷偷愛慕過的、現在已經成了她男朋友的男生說:「我喜歡你。」
這四個字仿佛是一個開關,從那天晚上的親密開始起。
因為三年暗戀的後遺症,她一直以來在他麵前的膽怯和小心翼翼,差不多都被那晚和他的親密給治好了。
可是她還是差最後的一步勇氣,那就是告訴他,我其實從很久以前就喜歡你了。
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
因為得不到你的回應,這場獨角戲我演了三年,最終還是放棄了。
說是放棄,其實放棄有多難,隻有和她同樣暗戀過的人才懂。
因為那是在生活中,學校裡,一點一滴、一分一秒積攢下來的愛意,是和他的每一次偶遇,還有她無數的偷看累計下來的。
草稿本上寫下過好幾頁他的名字,清楚地記得他名字中的每一道筆劃和橫豎彎鈎,還有他身上乾淨的校服,純白的鞋子和高挑的背影。
每次他考了年級第一時,她在榮譽榜的高位中看到他的名字,忍不住為他驕傲,也忍不住得意自己喜歡的人如此優秀。
還有他在學校裡留下的每一道身影,認真學習的、和同學們交談的,以及老師們誇贊的。
整整三年累計下來的喜歡,她是真的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放下。
她不後悔大學時期和陳向北的那段戀愛,可她必須承認,人的心是做不到公平的。
她心中的天平無底線地在朝著岑理這邊傾斜。
他在她最鮮活無慮的十幾歲時出現,驚艷了十幾歲時的她,並在她的愛意最純粹簡單的時候,拿走了這份愛意。
池柚一直以來的人生信條都是向前看,珍惜現在。
可是岑理一出現,她也就跟著回到了過去。
心裡頭酸酸甜甜的,池柚突然打了個嗝,因為奶茶喝得太急。
她悶悶地說:「你根本沒有必要因為我大學談過戀愛吃醋,因為我——」
在上大學之前,就喜歡你。
「……你根本不知道我從什麼時候就開始喜歡你了,喜歡你多久了,王凱寧他們都一直問我現在對你了解多少,其實我、我也了解你的以前——」
他任由她抱著,在聽到這句話後,突然伸手回抱住了她。
岑理輕聲問:「多以前?」
池柚停頓了一下,含糊道:「反正就是很以前,你別多問……」
話沒說完,臉突然被捧起,一個溫柔卻用力的口勿落下來。
他口勿得沖動,沒有辦法顧及路人會怎麼看他們。
反正大街上秀恩愛的情侶比比皆是,反正現在是在晚上,燈光璀璨而又浪漫,反正在這個國家,在公眾場合接個口勿又不犯法。
暈乎乎的池柚心想,還好她剛剛喝了一杯很甜的奶茶,沖淡了嘴裡的酒味。
好甜。
甜到快把那股她心裡的酸意給蓋下去了。
如果說剛剛池柚還覺得自己很清醒沒喝醉,那麼在這接口勿的幾分鍾裡,他的口勿徹底激起了她的醉意,讓她徹底暈了。
她倒下身子,枕在岑理的膝蓋上,閉著眼享受著岑理的手在她的鬢角和眉眼間來回劃過,勾勒著她清麗嬌俏的長相。
怪癢的,但是很舒服,池柚喃喃道:「你不生氣了吧。」
生怕他還生氣,她又使出絕招:「別生氣,我喜歡你。」
果然把岑理堵得沒話說了。
男人默了好一會兒,才按捺下柔軟的心跳開口,嗓音裡帶著幾分澀。
「……可是你沒有一直喜歡我。」
在大學裡,她喜歡上了別人,她對他的這份喜歡,在很久以前就開始,卻並沒有一直延續。
就好像是喝完了的奶茶,喝完了後就一直空著,她也不想喝了,直到她來到風樹裡,因為他的告白,才重新續上了這杯奶茶。
「我為什麼要一直喜歡你,」池柚醉醺醺地說,「你又不缺我的喜歡。」
她突然酸酸地抿起唇,沒頭沒腦地問:「你給她買過奶茶嗎?」
他在意陳向北有沒有幫她買過奶茶,那她也要在意他有沒有幫徐如月買過奶茶。
但是她不能說徐如月這三個字,因為說了就代表暴露了。
所以就跟他一樣,用她來代替,他是學霸,肯定能明白她說的是誰。
肯定有吧,因為大學生最喜歡喝奶茶了,大學附近到處都是奶茶店。
雖然她沒去過清大,但她知道,清大肯定也是這樣。
岑理怔了一瞬,回道:「沒有。」
果然。
池柚一下子又不高興了。
她一說「她」,他就知道她問的是誰。
哎,沒事兒長那麼聰明一腦子乾什麼,還不如裝傻呢。
不問了,問了也是給自己添堵。
「我不信。」
她轉移話題道:「我們國家最牛逼的大學,怎麼可能附近連個奶茶店都沒有?」
岑理略有些困惑:「什麼?」
怎麼又扯到了他學校附近有沒有奶茶店這個問題?
她繼續沒頭沒腦地說:「奶茶店,你們學校附近都沒有奶茶店嗎?」
原來真的是在問奶茶店。
岑理:「有。」
「我就說,」池柚毫不意外,「你們學校那麼大,奶茶店肯定比我們學校還多。」
那肯定的語氣就跟她本人去看過似的。
岑理微怔,點點她的臉頰,試探著問:「你怎麼知道我們學校大?你去過?」
「沒去過,但是我在網上刷到過。」
原來如此。
「是挺大的,但奶茶店的數量其實跟你們學校差不多。」
「……不可能吧,我們學校很小的,」池柚皺眉,「而且我們學校的奶茶味道其實一般般,不過賣得便宜,所以就勉強喝了。」
岑理聽她數落著大學母校的奶茶店,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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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池柚回去跟其他人會合的時候,其他人這會兒也已經吃的喝的差不多了,正打算等岑理帶女朋友吹風回來就各回各家。
孟璿看著池柚醉醺醺靠著岑理的樣子,笑了。
「怎麼去吹個風還越吹越醉了?」
王凱寧也笑:「誰知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所有人都喝了酒,商量著怎麼回去。
包括岑理在內的幾個同事都有車,叫個代駕就能開回家,剩下的就是沒車的幾個,要安排坐誰的車回家。
換平時王凱寧肯定是坐岑理的車回家,但今天他特別有自知之明,拉著另一個有車的同事不撒手,硬是要蹭人家的車回去。
孟璿卻犯了難,她該蹭誰的車回家呢,這幾個人她都不熟。
要不自己還是打車回家吧?
岑理主動說讓她坐自己的車回家,孟璿本來是不想打擾他跟池柚的,但是打車她也覺得不太安全,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弱女子。
思來想去,還是坐岑理的車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