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好〔還得再哄哄...〕(1 / 2)
池柚將泡好的茶遞給於昂,順口問道。
這時候於昂已經把電話掛了,也沒瞞她,直接說:「岑理,他說給你發短信你沒回,所以打個電話,提醒你記得擦藥。」
於昂喝著茶,看著她雖然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太樂意,但還是聽話地從一旁拿起藥膏。
她安靜地擦著藥,於昂看了眼她的手背,還有點紅,但傷得不算重,他也不方便幫忙,便在旁看著,順便觀察著她的神情。
一聽到是岑理打來的電話,她就不說話,開始發呆了。
於昂咬著茶杯,唇角帶起笑,這會兒她的手機又響了。
池柚擦藥的手一頓,連忙地緊張地看向手機。
池柚垂著眼,算是默認,等於昂拿起手機後,她才說了句:「姐夫你幫我問問他吃飯沒有吧。」
離開之前沒給他下成麵,送過來的粥也沒喝,也不知道他這一整天到底吃飯沒有。
於昂說好,看了眼來電顯示,卻不是剛剛岑理打來的那個手機號了。
但他還是猶豫地接了,一接起就是和岑理完全不同的男人聲音和語氣。
於昂愣了下,不確定道:「餵?請問你是?」
那邊陷入短暫的沉默,而後反問:「這不是池柚的手機號嗎?」
「是她的手機,」於昂又對低頭擦藥的池柚說,「不是岑理打來的,但也是找你的。」
他看了眼她不方便的手,輕聲詢問:「我幫你按免提?
免提一按,池柚剛說了聲餵,那頭男人就用低沉的口氣說:「你沒在家嗎?怎麼是個男的幫你接的電話?」
於昂疑惑挑眉,男人又說:「我聽得出來,不是姓岑的聲音,也不是你爸的聲音,是誰?」
都是男人,於昂秒懂這人的意思,無聲地嘆了口氣。
池柚一下就聽出了這是誰,麵色微窘,無語道:「陳向北你有病吧,是我姐夫。
池柚的語氣不太好:「有事沒事?沒事我掛了。」
有事,我給你發的短信你收到沒有,陳向北輕咳一聲,「我畢業就回國了。
於昂還在旁邊,池柚不想跟他多聊什麼。
得到如此敷衍的祝福,陳向北帶哂的語氣也變了,沉下幾分說:「當初你嫌出國遠,現在我也要回國了,和好的事我是認真的,沒跟你開玩笑。」
池柚不敢看於昂,一天之內被兩個男人逼著聽了他們的真心話,這會兒心情本來就煩,誰知陳向北又打過來跟她說這個,還是當著她姐夫的麵說的。
她不是喜歡說重話的,但此刻也不得不用稍重的語氣說:「我也沒跟你開玩笑,無論你回不回國,我跟你就這樣了。」
陳向北語氣微愣:「因為那個姓岑的?你還是要跟他在一起?」
「不管我跟不跟他在一起,我都不會跟你和好。」
池柚把話說得很肯定,在陳向北沉默之際,她迅速說了聲拜拜,然後將電話掛掉。
家裡安靜了片刻,池柚沒臉看於昂,隻能低頭攥著手指裝啞巴。
於昂這會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抿唇片刻,還是語氣溫和地表示:「我會當做沒聽見的。」
池柚搖搖頭,悶悶道:「沒事,反正也不是什麼不能被人聽見的事。」
池柚在心裡說,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又沒有腳踏兩條船,有什麼好怕的。
但是她真的很煩,偏偏池茜又不在家。
猶豫地看了眼於昂,池柚心想,男人的心思男人最了解,也許可以谘詢一下?
於昂:「欸。」
「如果你前女友回來找你,而這個時候你正好又在跟我姐鬧矛盾,池柚咬咬唇,「你會怎麼辦?」
於昂笑了笑,瞬間就懂了小姨子現在的處境。
「很好辦啊,這又不是法律糾紛,我喜歡你姐姐,就算前女友回來,又能影響什麼呢?我還是喜歡你姐姐。」
池柚又問:「那如果你一開始就是打算分手的,而且已經把分手的話說出口了呢,總不能收回去吧,這不是打臉?」
「感情這種東西,本來就不受理性控製,打臉不是很正常?於昂說,「可能昨天我們說不要喜歡某個人了,但第二天起床後發現還是喜歡那個人,也可能我們曾經很喜歡一個人,但時間久了,就不喜歡了。」
「重要的是你現在喜歡誰。」
池柚抿唇,說到喜歡,腦子裡浮現出來的果然還是那個人的樣子。
即使陳向北在,也依舊沒有任何懸念。
於昂的觀察力這麼敏銳,他肯定也猜到了她其實問的是自己。
池柚也不想旁敲側擊了,低聲說:「姐夫你知道嗎?我跟他其實是高中同學,我高中的時候暗戀過他,那時候我以為他跟別人在一起了,就放下了,我也跟別人談了戀愛,就是剛剛給我打電話的那個。」
於昂有些驚訝她和岑理居然還有段過往,但現在並不是驚訝的時候,她需要開導和紓解,又是他耐心問道:「嗯,然後呢?」
「我喜歡岑理,我又喜歡上他了,池柚有些泄氣,又有些認命地說,「他對我來說太特殊了。」
於昂繼續引導著問:他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嗎?」
池柚搖搖頭。
「沒有,他都對我解釋了。」
「我就是、覺得不真實。」
結果岑理告訴她,她會去風樹裡工作,其實是他對她拋出的橄欖枝。
她以為此時不會再有交集的人,卻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策劃了這樣一場重逢。
原本這一個月過得就不真實,現在這種不真實感更加強烈了。
這種不真實給了她一種如夢的虛幻感,無疑是讓她有些身臨夢境的,而她又很清楚這不是做夢。
她被他算計了,然而這樣的算計,對她來說其實是一種驚喜。麵對岑理,池柚總有種虛實交加的不確定感,因而在這驚喜中,又夾雜著某種糾結。
池柚嘆了口氣:「我變了。」
於昂挑眉:「什麼?」
「我又變成林黛玉了,心裡的腸子繞八百圈。」
聽她這沒頭沒腦的話,於昂突然想起來什麼。
想起池茜告訴過她,她妹妹一直來大大咧咧,在青春期的有段時間裡,變成了林黛玉。
於昂沒忍住笑了。
池柚幽幽地看著他,於昂這才正了語氣道:「我也是。」
池柚:「什麼?」
「其實求婚這個事,我一開始也挺生你姐姐的氣的,分開的那幾天,我也有糾結過要不要和你姐姐分手,但我現在還是來童州了。」
於昂微笑,透過鏡片,他的眼眸溫潤而坦然。
「你姐姐這個人,太在乎現實的考量,一直跟我強調對等,但是說實話,有多少人真能夠做到在感情中絕對的平等,我們不是測量的儀器,沒有辦法精確地控製自己對一個人喜歡的程度。」
「如果僅僅是因為我覺得我比這個人喜歡得更多,我害怕這種不公平將來會傷害到我自己,就選擇逃避或者放棄,那很難找到真愛。」
池茜一直教池柚,在感情中一定要保持理性。
池柚深以為然,然而在麵對於昂這番理性和感性兼具的話,她沉默了。
好半晌,她才問道:「你來童州,就不擔心我姐的反應嗎?」
也許你們還是談不攏,最後依舊不歡而散。
「擔心,但這次我來童州,沒想過後果,於昂麵色微哂,嘆氣道,「你姐姐她可能真的對我下蠱了,所以我認栽,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後悔來了。」
於昂坐了會兒就走了。
池柚送他下樓,他臨走前囑咐她晚上一個人在家一定要記得鎖門。
池柚說好,順便問他要不要告訴池茜一聲他來了。
「明天吧,」於昂說,「別打擾她休息。」
到第二天,池柚起了個大早,帶著於昂去醫院。
兩個人到醫院,這會兒池茜才剛醒。
池茜這些日子在童州,醫院和家裡兩邊跑,遠沒有在深城上班時那麼精致,堂堂職場女性頂著頭睡亂的頭發,嘴張的老大,打著哈欠正要去洗臉。
一看到池柚旁邊跟了個男人,沒看清前還以為是岑理或者那個大學的前男友,待看清後才發現是自己正在冷戰的男朋友。
池茜沒忍住,尖叫一聲,轉頭就跑。
所以這到底是驚嚇還是驚喜?
池柚也看不出來,於昂也不太清楚,直接邁步去追了。
池柚沒管這對你追我逃的情侶,進了病房。
池爸池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問池柚怎麼回事,怎麼她姐突然就跑了。
池茜和於昂冷戰的事,池爸池媽都不知道,池柚額了聲,含糊道:「於昂來了。
池媽驚呼:「於昂也來看你爸了啊?」
等於昂帶著池茜回來後,池茜的表情倒是挺淡定的,明顯沒剛跑的時候那麼驚慌了,也不知道於昂是怎麼把她哄好的。
但她應該還是有點兒生氣,一直咬著唇不看於昂,池爸池媽招呼於昂坐下,她也沒坐在於昂旁邊,而是擠著池柚坐,害池柚夾在他們兩人中間,也不知道該偏向誰。
於昂見池爸池媽對他的態度如常,也大概猜到他們吵架冷戰的事,池茜沒有跟自己的父母說。